第64節(jié)
理?智制止住他, 伸出?去的手最后落在她的頭頂,揉了揉:“怎么突然想?到化妝了?” 阮稚拍掉他的手, 以為江嶼白在嘲諷自己,沒好氣道:“腦子抽風, 行了吧?” 見她真?的生氣了,江嶼白連忙板起臉, 滿臉真?誠對她道:“一點也不?奇怪,挺好看的?!?/br> 雖然江嶼白這么說, 可阮稚只當做安慰,畢竟自己現(xiàn)在什么樣她心里清楚。 她此?時的情緒極其低落。 本來是想?化個妝, 漂漂亮亮的,驚艷他一下,沒想?到竟然丟了這么大個人。 阮稚已經(jīng)不?敢想?自己在江嶼白心里什么形象了。 ——像個四?歲小屁孩一樣幼稚,化妝很難看。 自己在他心里一定很丟人吧? 別說喜歡了,不?嘲笑她、嫌棄她, 她都要去燒高?香拜佛謝天謝地了。 阮稚一下午都蔫頭耷腦的。 江嶼白以為是自己的緣故。 他發(fā)誓, 當時真?的沒有嘲笑的意?思,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以怎么樣的表情應對。 他也并不?覺得阮稚化妝不?好看, 相反,越看越順眼。 如果再淡一點,應該會更好看。他忍不?住想?象著阮稚化妝的模樣,目光漸漸沉了下去。 好氣啊,她會化妝給那個喜歡的男人看嗎? 他何德何能啊,配得上這么好看的她嗎? 江嶼白撐著下巴,早已沒了看書的心思。他有一搭無?一搭地望向阮稚,有些失神。 阮稚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她努力把頭埋得很低,生怕露出?自己這張滑稽的臉。 余光偶然掃到江嶼白的視線,她臉頰憋得通紅,兇巴巴瞪他:“你不?要再看了!丟死人了。” “沒有啊,我覺得很好看?!苯瓗Z白朝她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揉她腦袋。 阮稚再次拍掉他的手:“你別碰我?!?/br> 江嶼白以為她還在生氣,認真?道歉:“我真?的沒有嘲笑的意?思,真?的很好看?!?/br> “那你說說,哪里好看?” “就?……”江嶼白哪懂女生化妝那套,干脆實話實說,“哪兒都好看。” 可這話擱哪個女生聽?了都覺得敷衍,更何況阮稚不?認為江嶼白會這么正兒八經(jīng)地夸贊自己,他會這么說,無?非是安慰她罷了。 她才不?需要他安慰自己。 阮稚把凳子往外?挪了挪,拉開和他的距離。 那晚就?這么不?歡而散。 阮稚一度患上化妝ptsd,她把那堆化妝品全部封印起來,很長一段時間都素面朝天出?門。 那天的相處并不?順利,阮稚不?知道以后該怎么面對江嶼白。 正好臨近期末,她干脆把這茬拋諸腦后,打算考完試再說。 - 下了最后一節(jié)專業(yè)課,徹底進入復習周。 阮稚把課上老師帶著畫完考試范圍的教材扔進書包,何越問阮稚要不?要一起回宿舍打游戲。 阮稚拒絕了:“約了圖書館。” “和誰???”何越問。 和誰? 還能和誰—— 自從那次丟完人,阮稚已經(jīng)好幾天沒見過江嶼白了。江嶼白約過她幾次,還道了歉,但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她沒有生氣,就?是沒臉見人。 好在這幾天隨著時間的消逝,那種羞于?見人的羞恥感褪卻幾分,阮稚終于?有出?門見人的勇氣了。 唔。 說不?想?他肯定是假的。 雖然她對化妝這件事ptsd了,但想?到難得見次面,阮稚還是隆重地洗了個澡,換了身新買的裙子,準備漂漂亮亮去圖書館赴約。 阮稚還未來得及回答,坐第一排的許霽過來,問兩人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復習。 何越想?當然以為阮稚約的是班長,連忙笑呵呵道:“早說約的班長啊,走走走,一起去圖書館。” 雖說大學沒什么考試,但為了警醒大一新生不?要忘乎所?以,計算機院搞了次期中考試。 那次的高?數(shù)試卷是數(shù)院教授出?的題,題目難得人神共憤,大部分人以及格分低分飄過,班里只有許霽差兩分拿滿分。 除此?之外?,許霽的專業(yè)課也全部接近滿分,坐穩(wěn)了專業(yè)第一的寶座。 自那次期中考試以后,班里所?有人都對這個性格比較小透明的班長刮目相看。以前?叫他“班長”帶著調(diào)侃的意?味,現(xiàn)在尊稱他“班長”,都是對大神的無?限敬仰和膜拜。 得知阮稚和許霽這個學霸一起復習,何越自然樂得抱大腿,從大神那里蹭點考試重點題型。 跟在許霽邊上的幾個男生和何越想?法一致。 阮稚本來是想?拒絕的,可她夾在幾人中間,實在不?好拒絕。再加上她請假期間,許霽對她頗為照顧,阮稚對許霽充滿了感激之情,她不?愿駁許霽好意?,也不?想?對他的請求說半個“不?”字。 就?這樣,一行人去了圖書館。 許霽提前?約了間討論室。 期末周的討論室格外?難約,剛一進門,幾個男生就?順勢吹了波學霸的彩虹屁。 許霽被幾個人說得臉頰通紅,擺擺手,連連說“沒有”。 他從小獨來獨往慣了,從沒被這么多人吹捧過。這樣的感覺雖然令人飄飄然,卻又讓他誠惶誠恐,許霽并不?認為它應當屬于?自己。 所?有人落座,阮稚抽空問許霽:“我有個朋友也在圖書館,和我們一起自習可以嗎?” 阮稚剛給江嶼白發(fā)了消息,告訴他事情經(jīng)過。 她本來打算改天再單獨約他,但江嶼白說自己已經(jīng)到了圖書館,可以和他們一起。 阮稚當然覺得沒問題,但討論室是許霽約的,阮稚認為應該詢問下許霽的意?見。 聽?說是阮稚的朋友,許霽自然同意?。 旁邊幾個男生聽?到兩人對話,笑嘻嘻地問阮稚男生女生,漂不?漂亮,能不?能介紹給他們云云。 阮稚對他們嬉皮笑臉的模樣著實無?語,沒好氣道:“男生。” 幾個男生聽?了,又調(diào)侃她:“男朋友?。俊?/br> 阮稚臉頰微紅,壓根沒注意?到許霽突然望過來,目光閃爍。 她連忙朝其他人解釋:“不?是,高?中同學而已!” 恰在此?時,某個“高?中同學”找到他們的位置。 聽?到阮稚口中的“高?中同學”幾個字,江嶼白眉尖微蹙,覺得十分刺耳。 阮稚身邊沒有位置,只對面有位置。江嶼白堂而皇之坐到阮稚對面,淡聲道:“不?好意?思啊,‘高?中同學’來晚了?!?/br> “我去,阮稚,你高?中同學是白神???” 江嶼白皮笑rou不?笑:“好像不?止高?中,我和阮稚同學還是幼兒園同學、小學同學、初中同學?!?/br> 阮稚:“……” 幾個認識江嶼白的男生一口一個“白神”叫得火熱,江嶼白也是個臉皮厚的,施施然接受了一波彩虹屁。 他面上看似晴空萬里,和幾個男生迅速打得火熱,但阮稚明顯感覺到,江嶼白心情并不?好。 ——好像因為她剛剛那個稱呼。 這個稱呼聽?上去是顯得有點生疏,無?法完全覆蓋他們的關(guān)系。 可他們又是什么關(guān)系呢?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關(guān)系。 他們又沒有更親密的關(guān)系,他有什么可介意?的。 真?是的。 一想?到自己毫無?進展的感情,阮稚就?一陣煩躁和懊惱。她干脆不?去想?它,踏踏實實復習專業(yè)課。 阮稚受傷請假的幾天,落了不?少課。 雖然許霽每天都會給她發(fā)筆記照片,但她在宿舍躺著實在舒服,除了和許霽道謝時會翻開照片看兩眼,后面再也沒動過那些筆記。 這會兒正好許霽在旁邊,阮稚干脆翻出?那些筆記整理?,遇到不?會的就?順便問他。 兩人隔三差五就?湊在一起討論,對面的江嶼白有一搭無?一搭地看著,越看心里越煩躁。 有什么不?會的,問他不?就?可以了? 計算機院的專業(yè)課,好多他們院也學過,怎么就?不?能問他? 再說了,就?算他沒學過的內(nèi)容,他也可以自學完了再教她啊,之前?又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 眼前?這男生看著就?是磨磨唧唧的性格,講重點也磨磨蹭蹭得講不?明白,能比他講得好? 不?是,他那只手在干嘛?遞塊餅干至于?摸她的手? 那餅干也不?知道是什么雜牌,看著就?難吃,他也好意?思給她? 江嶼白想?到這段時間阮稚對自己遮遮掩掩的態(tài)度,就?一陣煩躁。 還說什么“男女授受不?親”,讓他注意?和自己之間的距離。 和這男生倒是沒看出?她拉開什么距離,人家都碰到她的手了,她還有說有笑的,說什么“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