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梁招月說:“想問什么直接問唄,這么拐彎抹角做什么?” “哈哈還是你懂我,”余淼說,“就沒什么事發(fā)生?” “你希望發(fā)生什么事?” 余淼攤攤手:“我也不知道?!?/br> 梁招月說:“讓你失望了,我和他什么也沒發(fā)生?!?/br> 余淼確實有些失望:“本以為還能吃瓜呢,”又問,“他那meimei怎么樣?” 梁招月說:“懷孕了,只能加快結(jié)婚的步伐了?!?/br> “誰提的?” 梁招月說:“男方那邊提的?!?/br> 余淼哦了聲,說:“那還行,還算有擔(dān)當(dāng),”隨即又盯著她看了眼,“不過呢,你可別給我臨時搞個懷孕出來?!?/br> 梁招月說:“你放心沒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我是不會要孩子的?!?/br> 余淼倒是雙眼放亮:“那你打算和誰生?” “……” 原來還是拐著彎打聽她的八卦。 梁招月沒再搭理她,回房換衣服。 七點左右,鐘點工阿姨做完飯菜就離開了,兩人坐在餐桌前用餐。 余淼說:“那誰不是把對面買下了嗎?怎么沒跟著你纏上來?” 梁招月想了下,說:“我跟他說開了,讓他回去想清楚了再來找我?!?/br> “原諒他了?” 梁招月喝湯的動作一頓,她用湯匙撥著那湯,說:“談不上什么原諒不原諒的,我和他都老大不小了,不想浪費時間罷了?!?/br> 余淼咦了聲,說:“老的人是他,又不是你,你著什么急?!?/br> “……” 梁招月思索了會,覺得有必要說點什么,不然以后余淼大概會把這些話親口對周云川說。 她將那晚和孟安安聊的話大致說了下。 余淼從小就在溫暖有愛的環(huán)境中長大,她的父母也是相濡以沫從年輕走到了現(xiàn)在,忽的聽到別人家亂糟糟的家事,她說:“額,這周云川也是蠻慘的。” 梁招月說:“我本來還想和他慢慢來的,但昨晚聽安安講完這些話感覺就沒必要了,與其等他慢慢來,不如我自己主動推一把?!?/br> 余淼算是聽出來了,她忍著笑:“怪他太后知后覺,速度太慢了?” 梁招月?lián)u搖頭:“只是覺得,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前面已經(jīng)浪費那么多了,如果他還真的不懂,也沒事,我愿意手把手教他?!?/br> 這是想到自己小時候的事,和周云川共情了。 余淼說:“遇到一個心意相符的人是很難的,既然你都決定,那我除了支持你也不能做別的什么了?!?/br> “會不會覺得我很沒骨氣?” “不會,”余淼放在筷子,伸長手,握住她的,說,“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沒什么邏輯性可言,而且看在他這段時間追你投入的精力和成本,也不是真的做做表面功夫,最起碼也是用心的,說明這人還行,最起碼過日子應(yīng)該是不差的。” 梁招月低頭,輕輕嘆了聲氣,說:“淼淼我只是不想和我自己計較了。我好不容易遇到這樣的一個人,我還是當(dāng)年那個想法,我只想和他有個家,就這么簡單而已。” 晚上入睡前,梁招月收到了孟安安發(fā)來的微信。 是一張圖片。 周云川坐在老宅二樓的茶室,和柳依棠交談。 梁招月看了眼照片,放大周云川的身影,他身上穿的還是幾個小時前接自己回來時穿的那身西裝。 他回北城了? 梁招月正納悶著,孟安安發(fā)來的一條信息隨即為她解惑。 【招月,我和徐明恒的事還算順利哦,哥哥趕回來替我們求情了,你不要太擔(dān)心~】 梁招月打了好長的一段字,要發(fā)出去的時候,她又一一刪掉,最后發(fā)了一個‘好’字。 關(guān)掉手機前,她再次點進孟安安的聊天界面,將那張圖片保存,這才摁熄手機放在一旁,閉眼入睡。 - 周云川是晚上十點多才回到的北城。 江柏知道他的航班信息,提前過來等,是以一下飛機,他徑直前往老宅。 今晚的老宅倒是不同于往日的寧靜和昏暗。 這會倒是燈火通明的,里邊人聲也是時起時落。 周云川下了車,攏了攏西裝外套,系上扣子,抬腳朝大門走去。 穿過前院,隨即來到正廳。 大廳里坐著好些人,周云川一一梭巡過去,便發(fā)現(xiàn)都是徐明恒那邊的家里人。 有他的父母,也有他的爺爺奶奶和外婆外公,幾乎是將能說得上話、拿得了主意的人都叫來。 可見正式和看重。 是孟安安率先發(fā)現(xiàn)的他,高興又緊張地朝他走來,扒著他的手臂,說:“徐明恒好夸張,我們中午剛到家里,他就家里人都叫過來,一直和奶奶聊到來現(xiàn)在?!?/br> 周云川問:“奶奶的態(tài)度怎么樣?” 孟安安的情緒有些低落:“還是不怎么同意?!?/br> 周云川說:“時間不早了,讓徐明恒帶你早點去休息,我來和奶奶說。” 孟安寧沒松開,卻是抓緊他的手,帶著求饒的口吻:“如果奶奶還是不同意,我愿意聽奶奶的話,就算是打掉這個孩子我也可以的。” “沒到這么嚴重的地步,不要胡思亂想。” 孟安安說:“我不想讓奶奶傷心。” 周云川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好好睡一覺,明天什么事就都解決來?!?/br> “那你不要讓奶奶生氣?!?/br> “好,你上樓休息?!?/br> 隨即周云川叫來徐明恒,交代來他一些事,然后讓他帶孟安安上樓,自己則是踏入前廳,和這些長輩談話。 二十分鐘后,徐明恒的家人滿意離開。 周云川送他們到院門口,再返回大廳,回來時,柳依棠看了看他,說:“我們到茶室坐坐?!?/br> 周云川說好,上前扶住她,兩人上樓。 到了茶室,柳依棠說:“你meimei的事你怎么也看著點?未婚先孕,丟人?!?/br> 周云川說:“年初他們就打算等安安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那時徐明恒的家人已經(jīng)在準備來,后來耽誤來些時間,現(xiàn)在不過是照常進行,沒您想的那么糟糕?!?/br> 但是柳依棠還是不放心,問:“你確定徐明恒以前沒有和別人亂來過?” 水開了,周云川潤洗遍茶具,然后沖泡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說:“您放心,但凡他之前在外面有和誰不清不楚過,安安和他的事我不會點頭?!?/br> 見他這么講,柳依棠算是放松了些,又說:“我的底線就是這孩子無論男女,必須跟安安姓,他們現(xiàn)在是寶貝他們的孩子,點頭同意了,但等我人不在,以后再想搞什么三代還宗、改姓我是不會同意的?!?/br> 周云川說:“我明白您的擔(dān)心,我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br> 柳依棠徹底是沒再什么擔(dān)憂了,說:“安安這孩子也是心里敏感得緊,你別看她整天笑呵呵的,什么也不在乎,小時候剛來我身邊時,夜里沒少哭。后來小初高都是我去給她開家長會,她次次回來都哭成什么似的。我和她按理說是沒血緣關(guān)系,但是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該給她爭取的我得給她爭取。” 周云川說:“您對她的關(guān)心她都懂,剛剛她還跟我說,要是您還不同意,她愿意打掉這個孩子,不和徐明恒結(jié)婚也無所謂?!?/br> “她啊……還是孩子氣。” 話是這么說,但是口吻確是滿意的。 周云川又為她續(xù)了一杯茶。 柳依棠手拿著那杯子,摩挲了一會,問:“你和招月怎么樣了?” 周云川唇角微微彎起,說:“還算順利。” “怎么說?” 周云川便將幾個小時前,梁招月說的那些話大致說了下。 柳依棠聽了,茶杯里的水溢出一些,周云川見狀,忙起身拿紙巾給她擦拭。 柳依棠說:“不礙事,”又問,“你之前不是和我說她對你還有些抵觸嗎?怎么突然態(tài)度變化這么大?” 這也是周云川晚上坐飛機時反復(fù)思考的問題,思索良久,他說:“昨晚她是和安安一起睡的,大概安安和她講了些什么?!?/br> 柳依棠說:“那你也是幸運了,一個這么維護你的meimei,一個這么愛你的人,云川,以前的事該放下就放下吧,人都是往前看的。他們既然選擇了那種生活方式,愿意一輩子互相折磨,你就沒必要再去管他們了。以前你太固執(zhí)己見,導(dǎo)致你和招月分開了三年多,現(xiàn)在她不計前嫌,還愿意要你,你多珍惜些。失而復(fù)得,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幸運的?!?/br> 周云川看著那冒著熱氣的茶水,說:“我很意外她會對我說這些話,我以為她會怨我,怨我當(dāng)年不珍惜她,怨我這三年多沒去找過她認錯挽回,可是她都沒有。” “像我這樣的人,竟然還能有人將我好好放在心里這么多年,始終不離不棄,”他低著頭,眼眶里已慢慢酸澀,“奶奶,您說得對,我還是很幸運的?!?/br> 柳依棠很是和藹地看著他,說:“既然她都這么提醒你了,說是手把手教你怎么做也不為過,這回你可不要讓她失望了。” 周云川點點頭,說:“我知道該怎么做?!?/br> 柳依棠又說:“過段時間,她來北城出差了要住在家里,你把工作盡量都放在北城這邊,也搬回家住,你住一樓那客房,她住二樓的臥室?!?/br> 聽她這般安排,周云川不由抬頭看她。 柳依棠看著他,就像看著當(dāng)年那個無助朝自己尋求幫忙的孩子,她笑著說:“我也就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該怎么去學(xué)會愛一個人,這是你要學(xué)習(xí)一輩子的事情?!?/br> 送柳依棠回房睡下,周云川又去看了眼孟安安,孟安安已經(jīng)睡下了,徐明恒在旁邊看著,看到他來了,徐明恒輕輕離開房間送他下樓。 等走到了前院,徐明恒這才敢放開聲說話,“今晚可把我擔(dān)心的,幸虧有你?!?/br> 周云川說:“老太太的要求可不是一時的,你要是敢中途反悔,我會讓孟安安直接和你離婚的。” 徐明恒說:“我絕不搞什么小動作,孩子跟安安姓也挺好的,以前她就覺得自己缺了點什么,以后我和她的家從她這里開始,她也不會那么沒有安全感了。” 周云川走下樓梯,說:“你最好信守承諾?!?/br> 徐明恒說:“我也不想做什么小人?!?/br> 周云川那邊已經(jīng)打開車門了,他問:“你和梁招月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兄弟需要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