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與北想象了一下那副畫面，面色嫌惡：“那怎么可能？跟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擠的?！?/br>
    蘇淮：“……”

    “那你覺得我的性別是什么？”

    路與北認真地想了想：“你不一樣?！?/br>
    蘇淮忍無可忍：“哪里不一樣？”

    路與北閉上眼，下巴在他的頭發(fā)上蹭了蹭，聲音地染上了睡意：“淼淼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弟弟，兄弟睡在一起跟外人當然不一樣?！?/br>
    蘇淮聽著耳邊逐漸變得綿長含糊的聲音，許久，長長地嘆了口氣。

    第十一章

    快點回來。

    今年全國物理競賽的決賽放在了隔壁省會，雖然說是出了省，但是直線距離到x市也就80公里，對他們來說算是稍微減少了一點往返顛簸的麻煩。

    蘇淮出發(fā)那天是周四，路與北偷偷翹了課去送他。

    老鄭站在送行隊伍里，遠遠地看見路與北那張無比張揚扎眼的臉，哼了聲涼涼地說：“你要是真這么不舍得，不如就跟著蘇淮一起去算了?！?/br>
    路與北假裝聽不懂他話里的諷刺，笑嘻嘻地擺手：“那不行，過兩天月考呢，上個月好不容易進步了點，老鄭你可別害我?！?/br>
    老鄭聽他倒打一耙，眉毛抽搐了下，懶得再搭理他，伸手鼓勵性地拍了拍蘇淮的肩膀，便轉(zhuǎn)頭去了余鳴那邊。

    蘇淮看著路與北：“你可別氣老鄭了，他當班主任這兩年為你的成績也費了不少心，剛剛還在跟我念叨你?！?/br>
    “我知道，但是親弟弟為校爭光，我這做哥哥的不出面怎么講的過去？就翹了半節(jié)課，等送完你，我立刻就回去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

    路與北說著，上前半步捉過他的手，從口袋里摸了一只做工考究的小葉紫檀手串掛在了他腕上。

    手串中間，一枚精致的佛牌垂落下來，上面刻著的佛像寶相莊嚴，目露慈悲。

    “周末的時候買的，特意送去山上開了光，又放在寺廟里面供了三天，上午才托人拿回來……幸好趕上了?！?/br>
    蘇淮低頭看著手上的手串，反應(yīng)過來：“今天早上你神神秘秘的就是為了這個？”

    路與北挑了下眉當做回應(yīng)。

    他滿意地看一眼蘇淮掛著佛牌的手腕：“我知道你的實力，考試用不著我擔(dān)心，這個佛牌求了也不是為的這個。他保佑的是你出行順利，一路平安?！?/br>
    路與北說著，湊近呼嚕了一把蘇淮的頭發(fā)，沖他輕輕地笑著說：“我在這里等你，早點回來?！?/br>
    *

    衡高不是第一站，蘇淮上車的時候大巴上已經(jīng)三三兩兩坐了其他學(xué)校比賽的同學(xué)。

    站在車頭向里面掃了一眼，正想往后排走，剛走到一半，突然看見早就上車了的余鳴正探著腦袋朝他招手。

    蘇淮一頓，也沒有拒絕這份善意，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余鳴貼心地把靠窗的位置讓給他，然后瞪著雙卡姿蘭的大眼睛不住地往蘇淮臉上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蘇淮：“怎么？”

    余鳴感嘆地說：“我從咱們兩個一起突擊集訓(xùn)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你跟路與北兩個的關(guān)系是真的好?！?/br>
    “畢竟是同學(xué)。”蘇淮說。

    “他的同學(xué)那么多，可沒見路與北有對其他人這么貼心過。”余鳴搖搖頭，從自己隨身的背包里拿出兩盒牛奶，遞了一盒給蘇淮，“喝嗎？”

    “以前我不認識你的時候，老聽有傳言，說是你巴巴上趕著貼路與北……但經(jīng)過這些天我算是知道了，那些話估計都是學(xué)校那群巴結(jié)不上路家的人在背后傳出來的?！庇帏Q咬著吸管總結(jié)，“有眼睛的來看看就知道了，什么倒貼？你兩這不是妥妥的雙向奔赴么！”

    蘇淮說了聲“謝謝”，拿著牛奶，下意識地朝窗外還靜靜站在原地，等著目送大巴開走的高大少年看了過去。

    視線與路與北對上，見他漆黑的眼瞳里盈起笑意，朝他揮了揮手，蘇淮也忍不住回應(yīng)似的笑了一下。

    余鳴順著他的視線朝車外的人影努了努嘴：“我以前跟路與北是一個初中的，你知道嗎，他校霸的名頭從初中的時候就很響亮了，況且家世又好的離譜，別說普通學(xué)生，就是校長也不敢管他?！?/br>
    “后來他到了衡高，還是油鹽不進，我都以為他大概率混不完高中，準備直接回家躺平做自己的大少爺了，沒想到隔了一年，就突然聽說他跟年級第一做了朋友，開始改邪歸正好好學(xué)習(xí)了?！?/br>
    “他是真的挺在乎你的?！?/br>
    車子漸漸開動，看著那道人影在視線中越來越遠，直到消失，蘇淮才收回了目光。

    手腕上的佛牌已經(jīng)被體溫捂得溫?zé)幔陉柟庀掳l(fā)著一種木質(zhì)的油潤的微光。

    他輕輕捏著佛牌的一角，好半晌才低聲說：“我知道?！?/br>
    “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br>
    *

    雖然之前蘇淮在準備考試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少和路與北有相處時間了，但畢竟學(xué)的再遲，等到了晚上他還是得回寢室休息的?？蛇@次真的出門比賽，那就是徹底六天見不到人了。

    下完晚自習(xí)，路與北一個人回到寢室，閑得無聊隨手做了個倒計時牌放在了書桌前面的窗臺上。

    再有兩天就是這個月的月考，胖子實在沒辦法，舔著臉來路與北寢室找他要蘇淮的語法筆記。

    進門四處環(huán)視一圈，感嘆道：“學(xué)神的寢室是不一樣啊，光是站在這里，我就感受到了知識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