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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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自己身上充滿這青春少年感,明顯不屬于自己的衣服,忽地想了起來:“……我吐在你身上了?” 路與北瞥他一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微閃爍,但這異色只顯現(xiàn)了一瞬,又被他按捺下了,不冷不熱道:“嗯,這里有保潔按時打掃,但是雜物都已經(jīng)差不多收拾走了,只有兩套以前的衣服遺留了下來。我試了下已經(jīng)穿不上了,給你穿著正好。” 蘇淮捏著身上那件薄薄的t恤,神色微妙地問道:“是你給我換的衣服?” 他的問話并沒有摻雜太多的個人情緒,但是路與北聽著卻像是被踩中了尾巴。 他猛地抬了下眼,應(yīng)了一聲,緊接著語速很快地說道:“是……但是你以為我想嗎?當(dāng)時你怎么也叫不醒,=如果我不——” “我知道。”蘇淮輕輕打斷了他近乎慌亂的辯解,“與北,我知道。” 路與北空空蕩蕩的心在蘇淮的視線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被填滿,他抿了下唇,開口解釋道:“你上車還沒告訴我住址就已經(jīng)睡著了,所以我才把你帶到了這里?!?/br> 說著,又看了他一眼,幾不可聞地低聲說:“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蘇淮驚訝地和他對視:“你怎么會這么想?”他停頓了一下,無奈地笑了笑,“我是怕你不想見到我?!?/br> “我——”路與北想說他從來沒有不想見他,明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說謊,明明都要出國了,卻連最后一面的約定都在騙他。 但是這話說出口,就顯得他太沒出息了,仿佛這么多年過去,別人頭都不回地離開幾千里了,他還站在原地念念不忘一樣。 路與北恨透了自己的沒出息,他把視線偏移在床前的那盞抬頭上,冷笑了聲說:“好歹同學(xué)一場,我沒你那么薄情冷血。” 蘇淮沒說話,他將手機(jī)拿出來看了一眼,未接通話里面有幾個來電,他將號碼一一記了下來,準(zhǔn)備待會兒再回復(fù)。 已經(jīng)凌晨五點(diǎn)多,再過半個小時,外面的天也該要亮了。 昨天脫下來的臟衣服已經(jīng)洗好烘干了,蘇淮到陽臺將衣服拿了過來,準(zhǔn)備回一趟酒店拿行李。 他對著路與北說:“今天真的很感謝你。這段時間我都會在x市,如果你什么時候愿意賞臉,我再親自登門給你道謝?!?/br> 說著,披上了外套準(zhǔn)備出門:“我剛剛線上打的車應(yīng)該快到小區(qū)門口了,那我就不繼續(xù)打擾了。” 路與北見他這是真的要走,心中一慌,往前走了半步提高了嗓音喊了一聲:“蘇淮!” 蘇淮步子一頓,站在玄關(guān)回頭看他。 路與北雙手在身側(cè)緊握,面上卻努力不泄露半點(diǎn)感情:“我現(xiàn)在定居在b市,這次來x市也就是過來參加個活動。我和你不一樣,我的時間很緊張,說不定明天就走了?!?/br> 蘇淮:“所以……?” “我沒有時間等你什么下一次不下一次,如果你誠心想要謝我,就只有這兩天?!甭放c北說,“而且外面的酒店我也吃膩了,都說是感謝,就拿出點(diǎn)誠意來?!?/br> 他清了清嗓子,深邃的眼睛在燈光下閃著細(xì)碎的流光,在冰冷的表象下,浮現(xiàn)出一點(diǎn)本人都未能發(fā)覺的挽留與渴求:“就今天晚上,我要在家吃你做的飯。” * 白書瑤給蘇淮開門時,嗅到了他身上還未散干凈的酒氣,她接過他的外套和行李箱,忍不住心疼道:“淼淼你這是喝了多少?不要仗著自己年輕就瞎折騰,去年你急性腸胃炎住院的事兒都忘了?” 蘇淮輕輕抱了白書瑤一下,和她往客廳走,笑著道:“媽,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周叔和jiejie呢?” 白書瑤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也說不過他:“你周叔出去買菜去 了,甜甜昨天加班,這會兒還在屋子里睡……你呢,喝了這么多,昨天在哪睡的?酒店?” 蘇淮微微停頓了下,搖頭說:“不是,遇見了一個朋友。” “朋友?”白書瑤有些奇怪,“是誰?” 畢竟蘇淮只在x市呆過高中三年,之后十年里再也沒有回來過。他本來在這里的朋友就不算多,又經(jīng)過當(dāng)年那件事,幾乎和整個高中的同學(xué)失去了聯(lián)系,他這還能有什么朋友? 蘇淮沒打算隱瞞,只是的確也不知道這件事該從何處說起,沉默間,倒是白書瑤先猜出了端倪:“是……小路那孩子?” 蘇淮失笑,沒想到她一猜就猜中了:“很明顯嗎?” 白書瑤熱了杯牛奶,坐到了他身邊:“不是他明顯,是你太明顯了。你這樣的性子,這么多年里,能讓你露出這個表情的,除了路與北還有誰?” 當(dāng)年蘇淮和路與北之間的糾葛,蘇淮并沒有將前因后果完全告訴白書瑤,但是就憑著蘇淮讓她拉黑路與北,并且不準(zhǔn)告訴他,關(guān)于蘇淮的任何蹤跡這件事就能知道,他們散場的并不算愉快。 白書瑤猶豫地問:“你們這是……和好了?” 蘇淮搖了搖頭:“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高中三年一場緣分,緣分散了自然人也就散了,哪有什么和好不和好的?只是昨天碰巧在喜榮遇見,我喝的太醉,好歹同學(xué)一場,他收留了我一晚上罷了?!?/br> 白書瑤可不覺得他們只是什么所謂的“同學(xué)一場”。 而且她早就聽周斂說,路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生意的重心挪到了b市,路與北大學(xué)畢業(yè)后也就接管了公司。結(jié)果怎么蘇淮昨天才剛剛回來,第一天出去應(yīng)酬,本來應(yīng)該遠(yuǎn)在一千公里外的人就能在飯店正好和他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