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合二為一。

    胡平從文件夾里翻出照片，縮小到差不多的尺寸，往視頻畫面上一放。

    “刑事？躍躍是被人謀殺的？找到兇手了嗎？”老頭情緒激動，淚光閃爍。

    老太太的手緊緊挽著老頭的胳膊。

    “我們也不知道啊，躍躍倒是回來得勤快，個把月回來一趟，雖然待得時間不長，可是我們也很高興?！?/br>
    葉楓伸手按下暫停，指著男人衣服的下擺：“這里缺了一塊?！?/br>
    胡平滑動鼠標局部放大，“和宴主任他們找到的布料形狀差不多啊！”

    “包帶，衣服上都是灰，剛才打得應(yīng)該挺激烈……”

    從老式點心鋪到七十八號院的步行線路在地圖上勾勒出來，曲折前行需要三十分鐘。

    嫌疑人提前規(guī)劃好了各自的線路，盡最大可能躲開案發(fā)現(xiàn)場周圍所有監(jiān)控。

    胡平打斷了大家的推測，手里撥弄鼠標拉著進度條往后移動。

    “還有，催催方青躍診所那邊周邊的監(jiān)控，就是彭強來看診那天的?！?/br>
    老頭眉頭緊皺雙手交握，指尖不斷按壓手背。

    “你們沒事就把彭瀟就診的視頻翻出來看看，為什么有他看病，視頻就缺一塊?！?/br>
    老頭嘴唇翕動，抖著聲勉強說了五個字，后面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老頭說到這，眼淚再也止不住順著布滿褶皺的臉頰滾落。

    兒子以后再也不能陪伴左右了……

    “他回來我們都很開心，他也不說工作的事情啊，我們只知道他在這邊當醫(yī)生，都沒有來過他的工作單位?！?/br>
    “是醫(yī)患糾紛嗎？”

    老頭小心翼翼詢問。

    “現(xiàn)在還沒確定，你們知道方青躍收入情況嗎？”

    “聽他說，挺好的啊?！崩项^一臉茫然。

    “那方青躍的錢花哪去了？為什么這么多年你們家的經(jīng)濟狀況好像沒有改善？”

    葉楓問完，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道德綁架，立刻換了個更委婉的說辭。

    “我意思是，方青躍也老大不小了，按你們的觀念肯定希望他早點結(jié)婚生子吧，如果你們家居住條件這么擁擠不好結(jié)婚吧？”

    “哦哦，這個啊，這個躍躍跟我們聊過，他說他在這里還是外省人，以后還是想回本地，但是我們那個地方太小了，所以他想在省會城市發(fā)展?！?/br>
    “對對，他都跟我們講過的，躍躍很乖，很節(jié)儉不會亂花錢的?！?/br>
    老太太抬起頭著急地解釋，生怕警察誤會方青躍是個不孝順的孩子。

    方青躍畢業(yè)后的職業(yè)規(guī)劃并未給家里提及太多，只說以后掙了錢想回到他們本省的省會城市買房定居。

    到時候把二老接過去一起生活頤養(yǎng)天年。

    這幾年方青躍一直省吃儉用的攢錢，時不時給父母匯報下進度，年初說可能再攢兩年就差不多夠在省會買房了。

    “省會買房沒限制？”胡平忍不住插嘴，方青躍看起來挺有規(guī)劃，可是有點不切合實際。

    “有的，躍躍說，他一個大學同學出國了，可能不回來了，他們已經(jīng)說好以后這房子賣給躍躍，躍躍給他錢，然后他就以贈送的的名義過戶。”

    “怎么給錢？現(xiàn)金？分期？還是匯款？”葉楓追問，這個答案也許會解開方青躍賬戶上沒錢，卻又雄心壯志要買房的謎團。

    “他好像說給那個人匯出國去，還用過我們的身份證拉著我們?nèi)ャy行辦過，說是往國外匯有限制。”

    “我們都擔心不靠譜勸過他好幾次。”老太太再次補充。

    “什么同學，去了哪個國家知道嗎？你們匯款往哪個國家匯的知道嗎？”

    面對葉楓的提問，老兩口再次沉默。

    他們被方青躍拉過去不過是工具人，出示證件，拍照，在方青躍指著的地方簽自己的名字。

    回答下銀行柜員的提問，證明是自覺自愿，知道自己來干嘛的，不是被騙。

    其他的東西，他們連看都沒看過，可能看了也不明白，都是方青躍一手辦的。

    “二三月吧，躍躍回來說法又變了?！?/br>
    老頭嘆了一口。

    “他說瞧著同學在國外過得挺好的，他覺得現(xiàn)在生活壓力大，也想要出國，還說他不會不管我們，他會帶著我們一起出去。我們還說這一把年紀了故土難離……”

    老頭說完，老太太一聲嗚咽，扯著袖子胡亂擦拭著臉頰。

    會議室里一陣沉默，氣氛越來越壓抑。

    “警方需要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們有什么要問的嗎？或者有什么要求想要滿足嗎？”

    老兩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的答案是“沒有”。

    “那現(xiàn)在領(lǐng)你們過去看看，今天可以辦手續(xù)領(lǐng)走?！?/br>
    “我們能帶回家嗎？”老頭終于提了一個要求，可惜這個要求很難達到。

    “根據(jù)現(xiàn)在最新規(guī)定，遺體不能跨省運輸，只能在饒安進行火化?！?/br>
    葉楓說完，老兩口滿臉愁容。

    “可是，我們誰都不認識啊，怎么辦啊？”

    “如果你們同意的話，一會我來幫你們聯(lián)系吧?！比~楓主動承擔下來了這個工作。

    “那讓我們先看看吧。”

    胡平怕兩個老人受不住刺激，又叫了兩三個人跟著一起送二老去檢驗中心。

    解剖室里，冷柜里剛搬運出來的遺體，體表帶著觸目驚心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