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也需要嚴(yán)謹(jǐn)?shù)呐袛?，所以你要上去收集更多死者留下的痕跡。”

    宴笙瞟了一眼后視鏡：“這附近好像也沒什么村莊，這條路大概屬于專用吧，一般人用不到。”

    “這是啥路啊，要走這么久……”

    “你可好，連我的工作都安排了?！毖珞献焐喜粯芬?，還是掏出了車鑰匙。

    “小葉，你跟宴主任去那個隧道橋看看，然后確定下攝像頭，我們這邊好調(diào)取監(jiān)控?！?/br>
    現(xiàn)場的氣味也是重要線索，如果長期都需要靠其他方式掩蓋現(xiàn)場氣味才能開展工作，經(jīng)過一年多還不能適應(yīng)，說明她不適合這個工作，確實就要另謀出路了。

    胡平依然笑嘻嘻，一點不覺得自己越矩。

    讓來往邊境的物資能以最快的速度，走最短的路程，和全國各大城市進(jìn)行流通交換。

    連貫東西，橫跨山嶺。

    葉楓一看導(dǎo)航上預(yù)估耗時4小時頓時愣住了。

    宴笙一笑，啟動汽車：“我也沒走過，我們一般走不到這條路上?！?/br>
    繞路很不方便，后來就修通了這么一條連貫公路。

    葉楓看著窗外完全沒見過的景色，除了荒涼毫無似曾相識的樣子。

    “那兩座山的隧道叫連貫隧道?！?/br>
    “嗯，交通事故的遺體一般比較慘烈，擔(dān)心你受不了，有備無患。”

    隧道里燈光透亮，雙向六車道滿載貨物的大小貨車不斷從他車旁駛過，其間難尋小車蹤影。

    車聲轟隆隆，緊閉車窗都無法阻擋。

    “這條路果然是為了邊貿(mào)開的，聽說過路費很優(yōu)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br>
    宴笙看了眼后視鏡再次放慢了車速。

    本來跟在后方的幾輛小貨車，見此情境，紛紛打著轉(zhuǎn)彎燈匯入了旁邊的車流。

    “要不要我再開慢點？”宴笙問。

    “咦，怎么沒看見攝像頭呢？”葉楓眼睛盯著窗外的路牌，語氣疑惑。

    轟隆隆隆隆隆……

    車流的聲音忽然無限放大，風(fēng)從頭頂吹過，刮亂了頭發(fā)。

    葉楓條件反射捂住了耳朵，宴笙伸手拽下他的左手，大聲讓他看頭頂。

    圓弧形的隧道頂端，四條燈帶蜿蜒向下，每過一段距離就有一條橫桿，上面掛著一排閃閃的指示牌。

    提示前方路況，提示下一個出口，提示限速。

    在這些電子顯示牌中間是葉楓熟悉的數(shù)個大小不一的長方形盒狀攝像頭。

    “這里監(jiān)控好像挺多？”

    “隧道里不少，你可以給胡隊交差了?！毖珞洗舐暬貞?yīng)。

    葉楓將看到的路牌內(nèi)容以及攝像頭情況發(fā)給胡平后，坐在位置上腦袋前后左右四處打量，看了好幾分鐘才重新坐好。

    宴笙重新升起敞篷，隔絕了車流的噪音。

    “你剛才看到了什么？”

    “宴老師，這個地方好像除了貨車，私家車都上來的很少哇。”

    “對啊……”宴笙剛剛想到的事情，葉楓也想到了。

    “那他是怎么上來的呢？”

    “我們一會應(yīng)該就知道了，可能跟我們之前以為的不大一樣……”

    宴笙關(guān)掉雙閃加快了車速，幾分鐘后眼前大亮，葉楓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宴笙再次踩下油門提高了車速。

    紅色小車在車流中穿梭，葉楓忍不住出聲勸宴笙開慢點。

    宴笙輕輕搖了搖了搖頭：“慢不了啦……”

    隧道出口的光亮和遠(yuǎn)處若有若無的“嗚嗚”聲同時出現(xiàn)。

    宴笙再次觀察車流，果斷轉(zhuǎn)動方向盤再次駛回了最外側(cè)的車道，打著雙閃停在了隧道出口。

    “下車?！彼麃聿患罢f別的，摘下安全帶，帶上乳膠手套，從車門儲物箱里抓了一把，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嗚……”

    “哐當(dāng)哐當(dāng)……”

    列車的汽笛聲，車輪碾過軌道的聲音，越來越近。

    宴笙站在橋欄邊，身體隔著欄桿幾厘米，手里捏著剛才抓的東西。

    葉楓這才看清楚，是一沓“紙”。

    宴笙胡亂的揉著紙團(tuán)，聽到聲音越來越大，開始往橋下“扔垃圾”。

    連扔數(shù)個，手上的紙張差不多扔完了，終于有兩個剛好被疾馳而過的車頭“撞飛”。

    列車并沒有因為這小小的紙團(tuán)而停下來，一刻不停奔向前方，最后只剩下一個尾巴。

    宴笙抱著手臂望著遠(yuǎn)去的列車問：“你想到了什么？”

    話音落地很久沒有回應(yīng)，宴笙扭頭，葉楓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跑回了隧道里，拿著標(biāo)識隔著車尾幾米在路上擺了一排提示后車。

    葉楓氣喘吁吁再次跑回橋上，宴笙重復(fù)了剛才的問題。

    “從這里跳下去，剛好被列車撞飛，時間要算得比較精準(zhǔn)，畢竟又不像你丟紙團(tuán)，一個不行接著再丟……”

    “自殺的人，情緒都不會太好吧，能那么理智計算時間嗎？而且這樣會很痛吧？”

    “這里跳下去可能直接也會摔死，這么辛苦來到這里，選擇這么痛苦的死法……”

    “好像……”

    “好像我們猜到了最壞的一種可能……”

    宴笙重重跺了跺腳，他腳踩的地方，正好在鐵軌上方，腳下的地面上，連片紙都看不到，更別說手機(jī)錢包，隨身物品這些東西。

    “宴老師，現(xiàn)在怎么辦？”

    什么東西都沒有，他們難道跑這一趟只是為了做一個不太有說服力的“小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