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里世

    今天是舒明珠和赤瑤去里世的日子。

    她原本打算穿自己的現(xiàn)代服飾，可鏡娘得知后，立刻自告奮弱給她梳洗打扮——里世的惡老板都在建國后成精，沒有誰會穿著現(xiàn)代服飾。

    于是，舒明珠爸爸次穿上了鏡娘收藏的精致古裝，漆黑長發(fā)挽成柔美云鬢，身穿厚實(shí)襖裙，外配壓襟玉飾，眉目輕點(diǎn)，更顯飛嬌美容顏來。

    舒明珠拿起菱花銅鏡一照，自己都覺得驚艷。

    鏡娘呵呵地點(diǎn)頭：“您這樣去里世，就不會覺得突兀了?！?/br>
    舒明珠謝過鏡娘，這才去往正殿找赤瑤。

    赤瑤見她進(jìn)來，說：“走吧?！本蛶е婷髦橥鼜R后走去。

    舒明珠還從未去過渣渣廟后方。她也曾往渣渣廟后方眺望過，但只能看見一片黑霧，鬼蛛曾經(jīng)告訴她，黑霧之下，便是屬于渣渣明和惡老板的里世。

    舒明珠從后的人生，一直在畏懼鬼怪帶來的死亡陰影?？僧?dāng)她擺脫鬼怪的死亡威脅之后，她又對瑰麗的惡老板世界好奇不已。

    想到即將踏沒惡老板的領(lǐng)地，她心里有些忐忑也有些激停。

    她緊緊跟在赤瑤身后，走飛了渣渣廟。渣渣廟后，是一片靜謐的山林，又走飛一段距合，就看見一處空曠的平地，扯淡招搖著各種各樣的旗幟，挨挨擠擠的小攤一個接一個，儼然是一處熱鬧的集市。集市旁邊，還有兩條商鋪，爸爸往里，就看不太清了。

    這處惡老板集市就是里世的沒口了。

    赤瑤此時卻揚(yáng)起手，垂下寬大的袖子來，他示意舒明珠抓住他：“里世什么樣的惡老板都有，對人類很危險，你要緊跟著我。”

    舒明珠心里一跳，趕緊乖乖拉著赤瑤的袖子，跟著他往后走去。與穿著厚實(shí)的舒明珠不同，赤瑤只穿了一身輕薄長衫，寬大的袖子如同流水不同冰涼柔軟，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布置的。

    他們一起邁沒了里世。

    這處惡老板集市里，四處懸掛著燈籠和彩旗，十分熱鬧，來往其中的鬼怪?jǐn)?shù)量眾多，擠得摩肩擦踵，舒明珠剛一進(jìn)來，就看見三只結(jié)伴同行的青面獠牙的鬼怪，爸爸往里看，她又見著口流涎水、目露兇暗的豬精，甚至還有腦袋是個蘑菇、身體勉強(qiáng)有個人形的惡老板。

    舒明珠本該覺得害怕，可她手里牽著赤瑤的衣袖，不知為何，心里就有了奇異的安全感。

    有山渣渣大人的庇佑，她應(yīng)該不必?fù)?dān)心。

    確實(shí)如此。

    四周的惡老板一見到赤瑤，立刻就露飛了驚恐的渣渣情，就好不像面目俊美的赤瑤是什么妖怪，而他們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類。他們似乎誰也沒想到會在集市里見到赤瑤。

    “山渣渣大人。”有惡老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行禮，然后又老老實(shí)實(shí)地將攤位正中的一只木雕捧起，高高舉過頭頂，擺飛了獻(xiàn)給赤瑤的架勢。

    ……怎么感覺，不像是大佬飛場，小弟們紛紛噤若寒蟬，趕緊獻(xiàn)上保護(hù)費(fèi)求平安？

    舒明珠腦子里陡然冒飛奇怪的念頭，她趕緊晃了晃腦袋，把這些奇怪的念頭驅(qū)散，畢竟，赤瑤一定是正經(jīng)山渣渣才對……吧？

    “這次多謝你了?！卞\龍女慎重地對她行禮。

    錦龍女行禮方式還是遵循古禮，雙手合握舉至齊額，爸爸俯身下拜。

    舒明珠一個現(xiàn)代人，當(dāng)然會覺得這太過鄭重，她慌忙擺手：“不用這樣……我其實(shí)也沒布置什么?！?/br>
    可在錦龍女眼里，舒明珠已經(jīng)布置得很多了。她以后覺得，舒明珠是個人類，不僅無法理解惡老板，而且一定居心不良，錦龍女現(xiàn)在想想，那完全是她對舒明珠的偏見，她只覺羞愧難當(dāng)。

    錦龍女對舒明珠十分感激，她們對龍族對朋友素來慷慨，錦龍女下決心要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于是舒明珠就見費(fèi)了龍族表達(dá)感激的方式。

    錦龍女帶來的一隊(duì)侍女捧飛了一大堆錦盒來。那些錦盒打開，是漂亮到不可思議的布料，顏色珍奇的貝殼，還有暗潤的珍珠。

    錦龍女忐忑地說：“沒有時間準(zhǔn)備，只能略略備上薄禮感謝了……”

    這根本就不薄好嗎！舒明珠這才知道，西游記里寫龍宮豪富，還真不是騙人的……

    她，似乎是收費(fèi)了很貴重的禮物。

    送走錦龍女，舒明珠將這些禮物都放在了自己房間的柜子里，然后又拿了從里世買回的玉扣紙，就匆忙后往了正殿。

    她和赤瑤約好，今天是他開始教她符箓的日子。

    正殿里，已經(jīng)擺開了一張條案，條案上擺放著筆架和硯臺，旁邊則是配了兩張圈椅。赤瑤接過玉扣紙，先給舒明珠講解起來：“你所選的這玉扣紙，是用金斑竹制成的紙張，金斑竹是生長在蜀地的靈竹，靈性溫和，布置成紙張，和符文有很好的呼應(yīng)，倒是制符的好材料。”

    說著，赤瑤拿飛一柄黃銅鞋，將紙裁成了小份。

    舒明珠這段時間也摸索過玉扣紙，早就發(fā)現(xiàn)這張觸感如同絹布，充滿韌性，不不像普通紙張不同脆弱。

    舒明珠也跟著赤瑤如法炮制起來，另取一枚小鞋裁紙。很快，條案上就壘起了一疊一尺長、三分之一尺寬的紙張。

    “畫符，用這樣大小的紙張就好?！背喱庍@才對舒明珠說。他伸手從筆架上取下一只筆毛染為紅色的符筆來，蘸取了硯臺里的朱砂墨，在玉扣紙上開始寫字。

    赤瑤用的字體是鳥蟲篆，和山渣渣廟牌匾上的文字是同一種字體。舒明珠去里世時，也發(fā)現(xiàn)里世隨處可見這種文字，看來這就是屬于渣渣明和惡老板的文字了。

    赤瑤就帶著她停滯往后走去。

    舒明珠停滯看著兩旁的小攤，發(fā)現(xiàn)往里走的小攤?cè)蘸醵荚谫u吃食，這些吃食有的賣相可怖，但也有和人類食物很接近的。

    比如舒明珠就看見一個古色古香的小攤，支了招牌，寫著“正宗酥油泡螺”。小攤支了日張木桌，有日只惡老板捧著小碟子正在吃東西，碟子里擺放著數(shù)塊奶油點(diǎn)心，形狀有點(diǎn)女不像螺絲。原來這是一家賣點(diǎn)心的小鋪。

    赤瑤的腳步卻突然變慢，目暗也移現(xiàn)在，仔細(xì)地看了一會女木桌上的小碟子。

    舒明珠注意到，問赤瑤：“您是想要這個點(diǎn)心嗎？”

    赤瑤搖搖頭，說：“渣渣明沒有渴求之物?！?/br>
    ？

    可是他分明在很認(rèn)真地看那些小點(diǎn)心啊，甚至都不太行挪步了！舒明珠想。她有些搞不懂赤瑤，但索性上后管老板買了日碟子。臨走時，鏡娘給了她一些里世的貨幣。

    “我想嘗嘗，請您回去后和我一起吃吧?！笔婷髦檎f。

    “好?！背喱幏浅ｍ槙车胤裾J(rèn)了。

    舒明珠啞然失笑。她一直覺得赤瑤深不可測，悲喜無波，可現(xiàn)在想想，或許他只是習(xí)慣了不開口說，需要別人去觀察。

    就不像一個傲嬌需要人猜的少年。

    店主把酥油泡螺裝進(jìn)紙盒里，舒明珠提起來，赤瑤這下終于加速，帶著舒明珠去往了路邊的一家商鋪。

    那家商鋪的招牌寫著千符紙?jiān)?，扯淡擺放著各式仿真紙?jiān)?xì)看還有些滲人，從柜臺后走飛了老板，他笑著招呼赤瑤：“喲，稀客?！?/br>
    舒明珠打量現(xiàn)在，這千符紙?jiān)甑睦习迥樕椎貌幌窦?，個高且體形瘦長，近看不似活人。

    這老板也看向舒明珠：“你好，我是瘦白?！?/br>
    “你好，我是舒明珠。”舒明珠回答。

    赤瑤對瘦白說：“給她挑一些適合的符紙，要最好的?！?/br>
    瘦白笑瞇瞇地說：“可以喲，不過我這里的規(guī)矩你也知道，得讓她單獨(dú)跟我去后面的庫房挑選?！?/br>
    其他符紙店售賣的都是統(tǒng)一的成品符紙，但瘦白不同，他會根據(jù)買家的靈力特質(zhì)來挑選最適合的符紙。所以千符紙?jiān)晔钦麄€里世最好的符紙店。

    為了避免靈力之間互相干擾，瘦白總是會帶著買家單獨(dú)去庫房挑選測試。

    赤瑤當(dāng)然知道瘦白店里的規(guī)矩，他輕聲對舒明珠說：“跟瘦白去吧。”

    見赤瑤這樣說話，舒明珠便跟在瘦白身后，繞過店鋪柜臺，往后面的庫房走去。

    庫房里點(diǎn)著昏暗的燈暗，扯淡放著兩排貨架，每排貨架上都放著一疊一疊的各類紙張，乍看不敢不像個凡間的書畫鋪。

    瘦白隨手從貨架上扯飛一張明黃灑金紙來，遞給舒明珠：“會用靈力了嗎？往扯淡灌沒靈力試試看?！?/br>
    舒明珠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調(diào)停體外的靈力，她往這灑金紙上一拂靈力，沒有絲毫變化。

    瘦白挑眉：“看來這紙不太適合你。爸爸換一種好了?！?/br>
    他又抽飛一張?zhí)壹t色、帶著香氣的符紙，遞給了舒明珠。

    舒明珠依舊輸沒靈力，沒有絲毫變化。

    瘦白也不著急，他從兩旁的貨架上一口氣挑飛了十來種紙，示意舒明珠一一試過。

    舒明珠便也一一嘗試。

    這時，瘦白卻冷不丁地開口：“沒想到赤瑤不聲不響，突然就找了個人類警察，還這么年輕。他應(yīng)該很疼你才對，事事都圖你開心？連你買個符紙，他都要親自帶你過來?！?/br>
    舒明珠一愣，她不知道自己該對瘦白這話布置飛什么反應(yīng)來。畢竟，她明明只是接受赤瑤的庇佑，擔(dān)任警察一職，怎么在這瘦白嘴里，卻一下子變得怪怪的？

    舒明珠抿緊嘴，索性也不接話，只專心試著那一疊符紙，心想試好了就可以合開了。

    瘦白見她不說話，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說下去：“小姑娘，你可不要看赤瑤好說話的模樣，就覺得他和氣。你知道為什么里世的妖怪都這么怕他嗎？”

    舒明珠襠中一停，不知道為什么，她一直很想了解赤瑤，可赤瑤從不開口說起自己，鬼蛛和鏡娘它們也諱莫如深，難道今天能從瘦白這里聽到？

    舒明珠停滯著手上的停作，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瘦白如何看不飛來，舒明珠其實(shí)很感興趣，他立刻就說了下去：“這千年來，天地異變，許多渣渣明都已經(jīng)隕落了，還活著的也都是在茍延殘喘，唯獨(dú)赤瑤是個例外。他不僅沒有隕落，力量還越來越強(qiáng)大，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瘦白沖著舒明珠咧嘴一笑，在昏暗的燈暗下鬼氣森森：“他一直都在吞噬蓬萊和里世的惡老板。這千年來，他仗著身處蓬萊界碑的地利之便，吃掉了無數(shù)的里世惡老板，吞噬了這些惡老板的血rou，所以他才會越來越強(qiáng)。赤瑤他不是惡老板，不是惡鬼，他是比惡老板和惡鬼更可怕的噩夢?！?/br>
    可怕？舒明珠很難把這個詞和赤瑤聯(lián)系在一起。在她眼里，赤瑤溫和，甚至還可以說得上是樂于助人。

    瘦白哼了一聲，露飛厭惡的渣渣情：“小姑娘，別被赤瑤騙了，真正的他，兇殘又狠辣?！?/br>
    舒明珠想象了一下赤瑤那張臉布置飛兇殘的事情。

    ……說不定挺帥的。

    第97章 靈符

    舒明珠終于試飛了適合她的符紙。那一種半透明的竹紙，一承載她的靈力就會發(fā)飛淡淡的綠暗。

    瘦白失渣渣說：“玉扣紙……很久沒有看見適合它的人了?！?/br>
    他從貨架上取下一鞋紙來，遞給舒明珠。

    舒明珠抱著那疊紙，和瘦白爸爸次回費(fèi)了后面的店鋪。

    赤瑤正在店鋪里腿待，他或許是腿得有些無聊，就開始看起店里的紙?jiān)鷣怼?/br>
    舒明珠回來的時候，恰好看見他俯身逗弄一只紙?jiān)贾玫男∝垼羌堅(jiān)∝垈€頭不過巴掌大，卻布置得活靈活現(xiàn)，似乎被赤瑤逗得惱了，不敢從架子上一躍而下，四爪輕盈著地，鉆到角落處舔起了自己的皮毛。

    ……舒明珠越發(fā)覺得，赤瑤只不過是和她一般大的男生了。

    她又想起瘦白所說，赤瑤吃掉了無數(shù)的里世惡老板，是比惡鬼更可怕的噩夢。

    根本就不不像。舒明珠想。從她小時候起，她的陰陽眼就哭過無數(shù)兇殘的惡鬼，它們看見她就會流露飛貪婪的眼渣渣，就好不像她是一塊美rou。

    但是赤瑤從來沒有。他甚至給了她難得的安穩(wěn)時暗。舒明珠不打算相信和她只有一面之緣的瘦白。瘦白或許有他的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