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微妙有種在哄小朋友回家的錯覺。

    姜瑤晃晃腦袋，甩開走向越來越清奇的腦補畫面。

    陪圓圓......？

    要。

    他要。

    只有他能陪。

    巨龍直白的思維將其他想法全部強勢擠開, 眼底的鎏金泛起一圈圈漣漪，直勾勾盯著他喜愛的寶藏, 從少女可愛白皙的臉龐，到她眨巴著眼睛時卷卷的睫毛。

    非常奇異，思維竟然從混沌野性中逐漸恢復平靜。

    聞默回過神，看到身后撕爛的一片狼藉，默默用爪子捂住臉。

    他懊惱想道：又差點失控了。

    -

    今年上半年那次獸化的后兩天，聞默變回巨龍后是沒有記憶的，把星艦上所有亮晶晶能啃的東西全吃了個遍，才堪堪填飽巨龍欲求不滿的肚皮。

    包括他訂購的華麗刺繡的衣服，無一幸免。

    于是聞默把衣柜所有衣服都換成單調(diào)的黑色，這樣就不至于從獸化變回人形后，一件衣服都找不到穿。

    聞默踢開腳邊啃了一半的紅珊瑚，拖著尾巴去換了一身衣服，又喝了兩瓶抑制劑。

    站在鏡子前左右照照，確定沒什么遺漏，滿意點點頭。

    他要去陪圓圓玩了。

    要好好打扮。

    出門前還聞默順手拿了一副新買的單邊眼鏡，星網(wǎng)上的購物商店本月最流行款，細細的金鏈子從耳側垂下，架在鼻梁上矜貴優(yōu)雅。

    自信滿滿去找圓圓。

    -

    姜瑤沒等到聞默，也不出去尋找，直接轉身回到原位繼續(xù)背書。她坐在指揮椅上翻字典，身前一道陰影擋住光線。

    “......聞默？”

    姜瑤呆呆抬頭，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白發(fā)帥哥。揉了揉眼睛，表情古怪片刻，結結巴巴開口：“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聞默站得筆直，俯視窩在椅子里的小姑娘。他一本正經(jīng)搖搖頭，聲音平和溫柔：“沒有，待在圓圓身邊，我很快樂。”

    真的嗎？

    姜瑤狐疑，視線遲遲無法從聞默頭頂移開。

    聞默似乎對自己的新變化一無所知，姜瑤都快懷疑自己腦補獸人設定太夸張，眼花到看錯了聞默頭頂?shù)慕恰?/br>
    “我來陪你玩了，我教你星際語?！?/br>
    聞默姿態(tài)優(yōu)雅地盤膝坐下，纖長的手從姜瑤膝上接過字典，攤開放在自己掌心。他側頭微笑，如月光下清冷的貴公子。

    ——如果忽略掉他專門擠著姜瑤的腿旁邊坐下，無視掉指揮艙其他地方偌大空間，尾巴還囂張地從后面把姜瑤圈住。

    “圓圓這么喜歡學習，我當然要陪著你?！?/br>
    -

    坐下離得更近。

    聞默頭頂那對漆黑盤曲的龍角，明晃晃戳到姜瑤眼皮底下，這下她想再欺騙自己眼花，都不可能了。

    她抬手想要握住聞默的龍角，提醒他頭頂?shù)淖兓?/br>
    突然手臂一頓，想起一些小說里奇奇怪怪的設定。比如說，獸人的獸角是非常隱私的部位，不可以其他人隨便觸碰。

    姜瑤趕緊收回手，背到身后。

    聞默盤膝坐在姜瑤腿邊，抬頭詢問，頭頂獸角隨著他挪動：“怎么了，圓圓？”

    “我......你......”

    姜瑤憋得臉發(fā)紅，字典上沒教她這種情況該怎么辦，靈機一動，想到一個精準的動詞。

    “抬手?！?/br>
    聞默聽話地抬起手，以為圓圓要和他握手，心里很高興。唇畔的笑意展開到一半，突然僵住。

    他摸到自己的龍角了。

    -

    姜瑤尷尬地不知道怎么才好，有種意外窺探到其他人隱私，雖然雙方都沒有錯，可她就是容易尷尬。

    倒是聞默出乎意料的坦然。

    他懶洋洋“啊”了一聲，拿起字典翻了翻，找到一頁舉起面對姜瑤：“要摸摸嗎？”

    “可以摸嗎？”

    是龍角誒！

    姜瑤當然心動，如果這里的獸族設定沒有奇怪的限制，她當然很想摸摸眼前這對造型奇特的龍角。

    聞默彎著眼角笑，聲帶震動似乎極為愉悅，連帶著耳側的細鏈子也在晃，金色明滅折射著微光，愈發(fā)襯得他白發(fā)俊顏，不似真人。

    他聲音慢吞吞，像是獵人在誘捕單純無知的小白兔上鉤：“是圓圓的話，當然可以哦?！?/br>
    猩紅的舌尖一閃而過。

    姜瑤揉了揉眼睛，聞默笑得一如既往的溫和體貼，親切地邀請她。

    “圓圓，你想怎么摸，都可以?！?/br>
    第17章

    摸摸嗎？

    還是......不了吧。

    聞默對她很友好, 幾乎有求必應。但是姜瑤自認為不能太厚臉皮，貿(mào)然做出摸別人龍角的行為，想想還是太不禮貌了。

    萬一她理解錯了聞默的意思, 鬧出尷尬怎么辦？

    而且,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直覺, 姜瑤總有種微妙的危險感, 像是被一頭暗中窺伺的野獸盯住, 視線一直盯著她，隨時會被一口撲倒。

    然而當姜瑤回頭，四周除了她和聞默, 并沒有任何危險。

    還是謹慎點好。

    姜瑤伸出去的手縮回來, 在聞默灼灼期待的視線下，晃晃腦袋拒絕。

    “不摸了?！?/br>
    好警惕的圓圓。

    希望落空, 聞默遺憾地無聲嘆息，也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