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了兩下眼睛，清透的瞳孔倒影聞默的影子, 看起來乖巧極了。

    聞默深吸一口氣，踩住尾巴保持冷靜, 才沒有上手去捏一把姜瑤軟乎乎的臉蛋。

    他啞聲說：“閉眼?！?/br>
    姜瑤乖乖答：“好。”

    可閉上眼睛之后，他的圓圓毫無防備的信任他，淺粉的唇瓣像早春綻放的花朵，放松狀態(tài)下微微張開。

    聞默發(fā)現(xiàn)他自己更難控制理智不亂看不亂想。

    想摸一摸。

    想戳一戳。

    還想......咬一口。

    聞默苦笑，他好像給自己找了個艱巨的任務(wù)。

    但也是甜蜜的任務(wù)。

    聞默喉嚨微微滾動了一下，濃郁的黃金瞳如傾倒的鎏金，深邃到將人想要吸進去。

    姜瑤對此一無所知，她晃著兩條懸空的腿，再三強調(diào)囑咐聞默：“不要剪太短哦，只要稍微修一修形狀就可以?！?/br>
    聞默“嗯”了一聲，壓制住腦子里亂竄的想法，靜下心來認真開始cao作。

    -

    聞默的手藝果然和他自己說的一樣好，幾刀下去利落修剪完劉海。

    平常圓圓總有很多事情感興趣，今天剪頭發(fā)時候眼神格外專注看著他，聞默忍不住想要炫技，精準控刀的技術(shù)讓剪刀在他手上玩出了花。

    姜瑤果然“哇”的一聲驚嘆：“好厲害！”

    巨龍得意洋洋翹起尾巴。

    姜瑤本來是打算把頭發(fā)染回黑色，但是看到聞默準備齊全的各種染發(fā)劑，蠢蠢欲動：“可以染粉色嗎？”

    高中畢業(yè)生多半都有一種叛逆的執(zhí)念，在高考完染一個驚天駭俗的頭發(fā)顏色，反正再也沒人能管得了他們。

    姜瑤也想叛逆一把。

    “可以呀，”聞默將色板打開，和她一起挑選：“想要哪個深度？”

    “玫瑰粉色......？”

    姜瑤抱著色板糾結(jié)地挑選：“會不會顏色太艷了顯黑？”

    “不會的，圓圓皮膚白，什么發(fā)色都好看?！?/br>
    姜瑤才不聽聞默閉眼亂吹，低頭仔細比對顏色：“你這家伙是帶入了什么銷售員身份嗎，夸得再多我也不會給你小費哦?！?/br>
    聞默果然很上道，秒接戲：“一切都是為了圓圓小姐服務(wù)?！?/br>
    姜瑤噎了噎：“......”

    這家伙又來！

    每次叫她“圓圓小姐”，姜瑤臉皮薄就迅速臉紅。

    她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瞪了聞默一眼，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反倒是像在撒嬌。

    巨龍彬彬有禮，唇畔露出完美微笑。

    果然是臉皮厚者率先享受世界。

    -

    聞默耐心地給姜瑤試色。

    星際時代的獸族都非常講究生活品質(zhì)，聞默精心挑選最昂貴染發(fā)劑，對發(fā)質(zhì)不會有任何損傷，顯色度也非常有保證。

    好幾次姜瑤都覺得“要不就這個顏色吧”，聞默卻一眼看出她并不是特別滿意，果斷調(diào)整新的顏色給姜瑤重新試。

    最后挑來挑去，選了一個偏灰霧感的低飽和度櫻粉色。

    低調(diào)又可愛，很符合姜瑤的氣質(zhì)和審美。

    姜瑤是那種有點小膽量想要嘗試新鮮和刺激，但膽量又不是特別大的性子。以前天天自己一個人悶著腦子，瞻前顧后會考慮很多麻煩問題。

    在染發(fā)這個問題上，她明明自己提出想染個粉色，結(jié)果又糾結(jié)太夸張的發(fā)色會不會引人注目，畢竟學(xué)院里好像也沒有見到幾個粉色頭發(fā)的同學(xué)。

    好在還是聞默一直鼓勵支持，她才沒有再退縮回自己的蝸牛殼，放棄染發(fā)。

    最后染出來的成品姜瑤非常喜歡，她捧著臉蛋在鏡子里左看右看，抬頭不經(jīng)意瞥過時鐘。

    竟然過去六個小時了？

    選顏色這一項就花了兩個小時。

    -

    六個小時，只給她染了個頭發(fā)。

    姜瑤心里泛起復(fù)雜的情緒。

    聞默正拿著吹風(fēng)機站在姜瑤身后，細心調(diào)整熱風(fēng)溫度給她吹掉斗篷外剪下來的碎發(fā)，小心挑走每一根可能扎到她的頭發(fā)絲。

    他低著頭，垂下長睫在眼瞼灑落一片暈影，這個角度看聞默的側(cè)臉弧度格外溫和，仿佛在做什么最重要的事情。

    姜瑤從鏡子里看了聞默很久，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有選擇困難癥?！?/br>
    間歇性的糾結(jié)。

    以前沒有人縱著她遲疑和挑選，也不會有人等著她陪著她，機會不會等待她，生活環(huán)境推著她硬著頭皮往前走。

    但現(xiàn)在，一切都慢下來。

    姜瑤開始有很多選擇的機會，有很多時間來思考，來享受生活，捫心自問選擇自己真正喜歡和想要的東西。

    -

    聞默關(guān)掉吹風(fēng)機，房間里聲音安靜下來。

    他說：“沒關(guān)系呀，我也有選擇困難癥。”

    聞默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壞毛病，他彎著眼睛分享自己：“以前我常常會因為晚餐是吃金幣還是礦石犯難，有時候從前一天晚上睡覺前就開始思考，到了晚餐時候還沒有決定，就只好兩種都吃?！?/br>
    “吃完半夜又后悔，在家里翻箱倒柜，走來走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