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你說誰有病呢?” “聽不出來嗎?我說你呢?!睖刂獨q冷冷的看她:“污蔑完我又污蔑我哥,我就算了,畢竟你一向不喜歡我,可我哥又沒惹過你,你干嘛給他潑臟水?” 謝離弱弱道:“我沒有?!?/br> “別在我面前裝,我不吃你這一套。你這惺惺作態(tài)的模樣,瞞得過你那一家子,可瞞不過我。我警告你謝離,再亂說一句小心我扇你?!?/br> “你……”謝離委屈的看了一眼從頭到尾一言不發(fā)的謝淵一眼,期盼他能為自己說兩句。 可謝淵則一如既往沉默,眸色低沉,晦澀不明,如黑暗里蟄伏的野獸,半天才低低說了一句:“都別鬧了?!?/br> 他看向溫知歲,沉著臉道:“上車,回家?!?/br> 溫知歲翻了個白眼剛準(zhǔn)備拒絕,可想到出來玩幾天了,也該回去走點劇情了。 “上車?……也行?!?/br> 溫知歲瞥了副駕的謝離一眼,溫吞道:“但我暈車,只能坐副駕。” 謝離聽到這,連忙捂著胸口,可憐兮兮道:“可是我也暈車?!?/br> “我知道m(xù)eimei暈車,所以我這個做大嫂的只能委屈一下,我不上去了,讓給meimei,我坐我哥的車回去。”溫知歲一副為了meimei,把苦楚自己咽下的模樣。 “坐你哥的車?”謝離一連輸了兩局,又被最愛的哥哥斥責(zé)了,現(xiàn)在裝都不想裝了,露出鄙夷的笑:“你哥有車嗎?哦!忘了,有電動車……” “嘀……”她的話還沒說完,前方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來一輛邁巴赫。 黑色的梅賽德斯邁巴赫停在路邊,貴氣得已經(jīng)想不到其他形容詞了,只剩下奢華尊貴絕美這三個詞語。 車停穩(wěn)后,駕駛室搖下半個車窗,司機(jī)探出頭來,滿臉笑容的對他們這邊招手。 “哇!好漂亮的車?!敝x離左右看了看,不由一臉疑惑:“他在朝誰招手?” 溫知歲冷笑:“反正不是你們?!?/br> 謝離也冷哼:“肯定也不是你們。” “那可不一定?!睖刂獨q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邁巴赫里的那司機(jī)下了車,朝她們這邊走來,笑瞇瞇的對蘇沐琛喊了一聲:“小少爺?!?/br> 第11章 司機(jī)朝蘇沐深問了好,又朝一旁的溫知歲滿臉熱情的打了個招呼:“您好?!?/br> 謝離一怔,想到剛剛陰陽別人,罵人又窮又土,結(jié)果現(xiàn)在呢?又是邁巴赫,又是小少爺?shù)?,頓時感覺臉被打的啪啪疼,連忙縮著頭不敢吭聲了,恨不得讓自己隱形起來。 “果然,男人不能同時擁有邁巴赫和自卑?!?/br> “噗哈哈哈……這逼裝得真tm好?!?/br> “白蓮花臉都綠了,變成青蓮花了?!?/br> “沒人說男主嗎?我真的超級討厭這種男主,得到的時候不珍惜,吃著鍋里的看著碗里的,女主被欺負(fù)他半個屁都不放,女主被冤枉他不相信女主,等到以后女主不喜歡他了,他才后悔莫及重新火葬場,這種人我真的直接想把他送進(jìn)火葬場,骨灰都給他揚了?!?/br>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br> * 司機(jī)打完招呼后,沒看車?yán)锏闹x淵謝離兩兄妹,只道:“小少爺,您和您的朋友這是要去哪里?我送你們?!?/br> 溫知歲還沒說話,一直沉默的謝淵就下了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別鬧了,回家。” 說完又看向坐在副駕駛的謝離:“小離,你坐后面去,讓你嫂嫂坐前面?!?/br> “我暈……”謝離的車字還沒說完,就聽謝淵道:“暈車就別坐車了,走路回家?!?/br> 謝離不敢說話了,嗆誰都不敢嗆謝淵,老實把副駕讓給溫知歲,自己灰溜溜去了后坐。 目送溫知歲離開,等她乘坐的那輛奔馳走遠(yuǎn)了消失在視線里,蘇沐琛才奇怪的看向司機(jī),問:“你怎么還在h市?上午不是就走了嗎?” “大少爺讓我暫時別回a市?!?/br> “為什么?” “公司成功在h市競標(biāo)了兩個項目,過幾天大少爺會派人過來接洽,讓我暫時留在這邊?!?/br> “什么項目???”蘇沐琛好奇問。 “現(xiàn)在還不清楚?!彼緳C(jī)撓撓頭,突然又道:“大少爺說了,他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后,也會來一趟h市,到時候你可以問他?!?/br> “知道了?!碧K沐琛點頭。 另一邊,回到家的謝淵臉色陰沉,掏出手機(jī),一個電話打了出去:“你去查一下,看看夫人有沒有姓蘇的遠(yuǎn)房表哥或堂哥?!?/br> “是,”那邊點頭應(yīng)是,過了一會兒電話又打了進(jìn)來。 “老板,我讓人查過了,夫人這一脈勢單,往上四代沒有表哥也沒有堂哥,只有一個表弟,今年十二歲,不姓蘇?!?/br> “嗯,”謝淵掛了電話,臉色愈發(fā)的陰沉。 * 蘇沐琛目送他們離開后也騎上他的小電驢準(zhǔn)備回去,路過小吃街的時候剛準(zhǔn)備無視,腦中突然想起街頭那母子二人的對話,老舊的小吃街里燒烤酒水都很便宜,有些無業(yè)游民拿著啤酒瓶子一喝就是一整天,醉醺醺的,酒精麻痹大腦,天黑了以后,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蘇沐琛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五十了,這個點時珩應(yīng)該下班了吧,他想了想,還是騎著電動車往小吃街方向而去,反正順路,沒遇上就算了,遇上了就順便載他一程。 小吃街巷尾上的店面大多九點就準(zhǔn)備打烊了,鋪面燈光關(guān)了一大半,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家還開著門,九點半一到,幾乎全關(guān)了。 時珩搞完衛(wèi)生,換上自己的衣服也準(zhǔn)備回家,店里臨時又來了一個客人,等客人吃完那碗螺螄粉,他才收拾下班,踏出門時,看著外頭漆黑得仿佛能吞噬人的夜,時珩不自覺抿緊了唇。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老舊的小吃街寂靜無聲,店面全關(guān)門了,只有零零散散的不太亮的路燈,昏暗得只隱約看清路況,偶爾路段的燈還是幾個壞的,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好漂亮的小孩兒,這皮膚,這臉蛋……”幾個醉漢靠在昏暗的路燈邊,看著走過去的時珩大聲的說著粗俗的不堪入耳的話。 三月底的風(fēng)還帶著滲骨的寒意,吹得人骨頭縫里都是冷的,時珩裹緊外套,腳步走得更快了,不知是不是錯覺,身后那群醉漢好像在跟著他,刺耳怪異的笑聲由遠(yuǎn)及近。 時珩心口一緊,幾乎下意識跑了起來,他才加快腳步,就聽到身后跟著提速的腳步聲,慢慢的聲音越來越近,幾乎近在耳后。 寒風(fēng)凜冽,刺鼻的酒味順著風(fēng)從身后傳進(jìn)了他的鼻腔里,濃郁到令人作嘔。 前方路段的燈又壞了,入目幾乎一片黑暗,時珩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手腳冰冷,汗毛倒豎,沒來由的感覺恐懼。 正在這時,一束光從黑暗中快速移向他,那束光打在他身上,打進(jìn)他滿是恐怖的眼里,也打進(jìn)了他將要跌入谷底的心中。 “時珩……”他聽到了中氣十足的聲音,那一瞬間,身后如附骨之蛆的腳步聲停頓一下,之后慢慢遠(yuǎn)離。 電動車白黃的疝氣燈把漆黑巷子照亮,照在時珩身上,燈光明明沒有溫度,時珩卻覺得周遭好像突然沒那么冰冷了。 他抬頭,看見蘇沐琛朝他挑眉:“都快十點了,你怎么還在這里?” 時珩愣了一下。 “看我干嘛?上車吧。” 時珩難得沒有拒絕他,飛快爬上了他的車,電動車在巷中駛離,黑暗從他身邊褪去,他捏著蘇沐琛的衣角,感覺冰冷的手指漸漸有了知覺。 蘇沐琛沒查覺到他的異樣,只問:“別的店都關(guān)門了,你們那個螺螄粉店怎么回事?幾點下班?” “平時九點半,但今天原本快要下班了,結(jié)果又來了客人,所以耽誤了下班的時間?!睍r珩回答完,沉默半晌才問:“你呢,這么晚了,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就是順道路過?!碧K沐琛隨便找了個借口。 “哦,知道了?!睍r珩頓了頓,而后很輕很認(rèn)真的說了一句:“謝謝?!?/br> “謝什么,我順路而已?!碧K沐琛有些尷尬的為自己辯解。 時珩卻低聲說:“這條路晚上很不好走,路燈壞了,又黑又暗,路邊還有亂七八糟跟著別人走的醉漢。感謝你今天順道路過,又順道來載我?!?/br> 相處這么久,時珩很少會說這么長的話,蘇沐琛怔了怔,卻還是在這一大段話里精準(zhǔn)的抓到了重點,會尾隨人的醉漢? 他下意識的去看反光鏡,果然看到了時珩不太好的臉色,猛然想起剛剛巷尾里在他車燈到來之后消失在黑暗里的幾道身影,頓時皺起了眉頭。 還真被他猜到了,巷子夜黑風(fēng)高,又沒有其他行人,時珩長得又太過漂亮,重點是這還是本古早r文,若真被那幾個喝了酒的男人拖到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所以第二天下班后,蘇沐琛沒有立刻回家,在辦公室呆到九點后,才騎著電動車慢悠悠朝老舊的小吃街而去。 才在那里待了一會兒,就被螺螄粉店斜對面一個賣烤紅薯的小攤吸引了目光。 擺攤的是一個老頭,他手腳利索的將烤得又甜又糯的紅薯從烤爐里一個個拉出來,整齊擺在爐子上面,烤得金黃流油的紅薯還冒著熱騰騰的氣。 蘇沐琛咽了咽口水,“大爺,烤紅薯多少錢一斤?” “八塊。” 蘇沐琛點頭,指著烤爐邊上最大的一個說:“我要這個?!?/br> 老頭熟練的拿起一個烤紅薯套進(jìn)紙袋,稱了一下,而后遞給蘇沐?。骸笆藟K?!?/br> 蘇沐琛接過紅薯,對著破皮的地方小小咬了一口,果然又甜又糯,只是太燙了,燙得他直咧牙,抬起的手機(jī)已經(jīng)調(diào)出了掃碼頁面。 “大爺,支付碼在哪?我掃給你?!?/br> “沒有,只能付現(xiàn)金?!?/br> 蘇沐琛一愣:“我沒有現(xiàn)金?!?/br> 老頭指了指放在烤爐側(cè)邊一塊硬殼紙,只見那個紙殼上面用黑色馬克筆寫著:“烤紅薯八塊錢一斤,只收現(xiàn)金?!?/br> “抱歉,我剛剛沒看到?!碧K沐琛不好意思的撓頭:“但現(xiàn)金我真沒帶,你等一下,我去找人換?!?/br> “不行。”老頭抓著他的袖子,冷哼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心眼太壞了,每次說回去拿現(xiàn)金,結(jié)果沒有一個人再回來。我不管,你打電話找人來贖身,不然不準(zhǔn)走,否則我就報警?!?/br> 蘇沐琛一愣,吃個烤紅薯還要被人扣住,沒有錢贖不了身,這他媽太尷尬了,誰來救我qaq。 * 九點四十分,時珩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兼職的螺螄粉店的時候,蘇沐琛正在對面一個烤紅薯攤上朝他招手。 “你在這干嘛?” “看不出來嗎?吃烤紅薯?。∧莻€……”蘇沐琛拿著咬了一口的紅薯,不好意思道:“你帶現(xiàn)金了嗎?” “帶了?!?/br> 蘇沐琛眼睛一亮:“快點幫我贖個身?!?/br> 時珩茫然看他。 “這個大爺不收現(xiàn)金,他將我扣在這里,不付錢不準(zhǔn)走,還要報警來抓我?!?/br> 時珩唇角抽了抽,忍不住有些想笑,從手機(jī)殼里拿出唯一一張五十的遞了出去:“多少錢?” “十八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