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節(jié)
銅鑼灣的微觀大廈、九龍旺角的九龍大廈,如今又新添中環(huán)的華人行摩天大廈,林薇現(xiàn)在的大型高端寫字樓已經(jīng)增至3棟了。 …… “她從一開始就打的是?這個主意,當初說?什?么要一起開發(fā),自己出大頭還要把?控制權(quán)給我們,根本不可能,一樣?的辦法,她最初的目的就是?想要獨吞摩天大廈,只不過是?中間出了差錯罷了?!?/br> 東方實業(yè)的董事會上。 有人認為林薇一開始就是?想要奪走華人行,即使當初同意了林薇的要求,共同開發(fā),最后她也會用這一招把?摩天大樓搶走,只不過最后他們留了一手,陰了林薇一把?,沒讓她最初的計劃得逞罷了。 “那按你的說?法,這個差錯反倒是?幫了她了,畢竟當初舊郵政局的地我們可是?花了3億多,結(jié)果她現(xiàn)在只花了3億,不僅拿了到了華人行和郵政總局的兩塊地皮,還有一棟建好?的摩天大廈,你是?想說?她這是?因禍得福嗎?” 這位董事說?完,其他人的表情就很美妙了,都是?一副牙疼的表情。忙活了半天給人家?做了嫁衣。 要知道華人行最高估值近20億,現(xiàn)在建地鐵的消息出來,可以預見,未來情勢好?轉(zhuǎn),這棟大樓的身價要多么恐怖。 人家?是?一本萬利的買賣,而?他們是?真正的冤大頭! “現(xiàn)在看,事實就是?如此,不管我們與不與她合作,她都算計著要把?摩天大廈收入囊中,這才像是?林首富的行事作風?!?/br> 有人不贊同他的說?法:“你這個假設(shè)的前提是?,她早就預料地產(chǎn)會崩盤,如果按照之前的設(shè)想,她根本就沒機會這么做,與其說?她早就開始算計,不如說?她是?對之前我們反水的報復?!?/br> “她怎么就不能預測,當時不是?她說?股市要崩盤嗎?” “當時股市漲得那么兇猛,很多人都這么說?過,和我們拍地的時候是?兩回事兒。” 兩位董事爭論了起來。 “好?了,”最后還是?褚愛東叫停了他們,“現(xiàn)在來爭這個沒有意義。” 有人附和道:“沒錯,想一想解決辦法才是?正經(jīng),諸位有什?么辦法能讓我們拿回華人行?!?/br> 眾人安靜下來,不說?話了,下意識地看向陳恒西?。 怎么拿? 合同是?陳恒西?簽的,上面?約定了各種情況,逾期多少日,林薇就可以強制獲得華人行的所有權(quán),合同條款是?一點漏洞都鉆不了,官司打起來沒有勝算。 如果褚愛東舍得,倒是?可以把?陳恒西?推出去?背鍋,說?他貪污,定性林薇是?通過不正當手段得到的華人行,讓合同失效。 可是?陳恒西?身為董事長的兒子,總經(jīng)理的職位,公章一蓋,名字一簽,財務(wù)章也有,手續(xù)齊全,這要怎么搞? 法院肯定不會支持的。 褚英豪突然冷哼一聲:“這個不應(yīng)該問我們精明能干的經(jīng)理嗎?畢竟我們是?在他的英明決策下,丟掉了華人行?!?/br> 陳恒西?最初成為東方實業(yè)的經(jīng)理的時候,大家?并?沒有很服氣,他最初的權(quán)力?也并?不大,身邊還有個“監(jiān)督”他的老人。但?慢慢的,大家?發(fā)現(xiàn)陳恒西?比褚英豪的能力?要強上很多,眼光獨到,處事冷靜,決策果敢,賞罰分明,管理上很有一套。 最大的轉(zhuǎn)折是?那3億的貸款,當初東方實業(yè)面?臨退市風險,是?他借到3億,力?挽狂瀾,這讓他的威望在公司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董事和高管們都很信服他,一直“指導”陳恒西?的那個老人也就不得不放手了。 可誰也想不到,就是?因為這3億現(xiàn)在讓他們丟掉了摩天大廈。 “抱歉,因為我個人的失職,給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陳恒西?主動站起來,“我會辭去?東方實業(yè)總經(jīng)理的職位,辜負了大家?的期望,我很抱歉?!?/br> 褚英豪冷聲道:“不然呢,你還想占著這個位置不放嗎?” 這么大的失誤,陳恒西?這個經(jīng)理肯定是?要撤了,他現(xiàn)在站出來,還能體面?一點。 褚愛東要是?還保他,會難以服眾。 哪怕過些日子再回來,也好?過現(xiàn)在頂著壓力?行事,畢竟除了董事們,還有股東呢,現(xiàn)在東方實業(yè)股價大跌,褚愛東的壓力?也不小。 褚英豪覺得自己終于?扳回一城,東方實業(yè)的經(jīng)理終于?可以回到自己手中了。 結(jié)果接著褚愛東就隨便指派了一個董事會的老人,作為代理總經(jīng)理行使權(quán)力?。 還讓大家?舉手表決。 “誰要是?能帶領(lǐng)東方實業(yè)走出困局,誰才能坐上這個位置,”褚愛東說?,“董事會一向是?賞罰分明,只有對公司有貢獻的人才有資格做東方實業(yè)的掌舵人?!?/br> 褚英豪拳頭收緊,臉色非常難看。 他手中是?有錢的,他和母親聽從了林薇在報紙上的建議,及時撤出了股市,獲利不少。 這些錢他一直都沒動,徐文珊說?要看看林薇的動靜,先看她做什?么,他們再行動。 可是?他們等的太久了,那些錢他一直都沒動。 上次他就想行動的,結(jié)果被母親按住了,現(xiàn)在,他覺得真正的時機到了。 他不能再被這個私生子壓制一頭了! …… “跑吧,你的決定是?對的,時機難得,現(xiàn)在不跑,等再跌到150點以下,就悔不當初?!?/br> 袁玉君坐在交易所,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 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對不對,33萬變成了現(xiàn)在的1萬3千塊。 原本她以為只要自己不把?股票賣掉就不算賠錢,可是?看著大盤一點點地跌破下限,她的心態(tài)徹底地崩了。 600點回彈到800點的時候她沒賣,400點回彈到600點的時候她也沒賣…… 股票市場起起伏伏,她有無數(shù)次割rou離場的機會,但?她舍不得,舍不得損失的錢。 “現(xiàn)在再不逃,等那些公司破產(chǎn)退市,你毛都撈不到一個?!?/br> 隔壁時不時傳來的勸誡,是?她此刻心情的最好?寫照。 大家?怕了,報紙上時不時地就會有上市公司倒閉,破產(chǎn)清算的新聞。 這還算好?的,運氣好?說?不定能撈到一點補償,有的老板干脆卷走資產(chǎn)逃往海外了,股民們哭訴無門。 袁玉君恍惚地走出交易所,刺目的陽光射下來,她感到呼吸困難,背上仿佛壓著一座大山,讓她喘不過氣來,那么大一筆錢,她所有的家?當就這么沒了。 這讓她回去?怎么交代??? “孫太太……” 袁玉君聽見有人叫她。 “真的是?你啊,哎呦,這都多久沒見了啊。” 袁玉君抬起頭,看到一個中年女人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女人皮膚很黑,唇色也有點發(fā)青,看著很眼熟,她緩了一會兒才認出對方是?誰,結(jié)果名字到嘴邊了,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這個女人是?她原來的街坊。 “您可真是?發(fā)達了,貴人眼高,真的把?我給忘了?。俊?/br> “不是?,怎么可能,你不是?……”袁玉君掃過她身上拿著的牛皮紙袋,正好?掃到封面?上的名字,心下松了口?氣,拍腿笑著道,“你是?阿花啊,我怎么會忘記呢?” “就說?是?呢?”對方很高興,拉著袁玉君說?要去?喝茶。 袁玉君正好?不想回去?,覺得散散心也好?,也就一起了。 “你這是?剛?cè)?醫(yī)院了嗎,你拿的這是?什?么?” “這個啊,”女人看向手中的檔案袋,嘆道,“能怎么啊,生病了唄,我也是?命賤,cao勞了多半輩子,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還得了這么一個折磨人的病,也不知道是?上輩子我做了什?么孽,平白要遭這種罪?!?/br> 聽對方絮絮叨叨地說?完,袁玉君這才知道她是?得了胰腺癌。 聽說?這個病特別要命,很折磨人。 確實像對方說?的,阿花是?個非常勤勞能干的女人,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七八口?人要養(yǎng)活,起早趟黑,勞心勞力?,終來卻是?這個下場。 這老天確實是?不開眼。 相比于?自己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阿花的日子太慘了。 “死就死,賤命一條,這病偏生折磨人,晚上一個整覺都睡不了,疼得打滾,全靠吃藥挺著,你不知道現(xiàn)在的藥多貴,我啊……有時候就想,不如就拿根繩子,直接縊死算了?!?/br> “千萬別這么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說?不得哪天病就好?了呢?” 袁玉君看著自己包里?的信封,猶豫了一番,取出了里?面?的五千塊給到女人:“這點錢你先拿去?用吧,都這樣?了,就別想著別人了,先顧好?自己?!?/br> 女人看著錢,眼圈立時就紅了,千恩萬謝,要下跪給袁玉君磕頭。 袁玉君給的這些錢,相當于?一個人半年多的工資了。 袁玉君回去?的時候,郁氣散了不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慘的人那么多,她算是?不錯了。 到家?的時候,正好?趕上飯點,不過林薇沒下來吃,據(jù)說?是?來了客人。 袁玉君看著手中的阿花的牛皮袋,得找個時間還回去?啊。 對方估計是?太高興了,病歷袋都忘記拿了。 “孫太,搭把?手啊,今天燉了你喜歡的百合鵪鶉湯?!眳悄刚泻舻?。 最近袁玉君rou眼可見的心情不佳,人也瘦了不少,不知道是?發(fā)生什?么了,她們也就想辦法寬寬她的心。 “來了,這就來……” 袁玉君放下檔案袋,連忙進了廚房。 “今天誰來找囡囡啊,她不是?一般不在家?里?見客嗎?” “天瑞少爺啊,他是?林小姐的朋友,也不算是?外客?!睆垕尰氐?。 …… “他就不能網(wǎng)開一面?嗎?”蘇天瑞低著頭,喉嚨有些哽咽,“我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他為什?么不能通融一下?” “如果他這么做了就是?徇私枉法,”林薇雙手放在交疊的腿上,“他在那個位置,這么多人盯著,行差踏錯,就會讓人抓住把?柄,他沒辦法通融?!?/br> 宋曄升官的速度太快了。 不久之前,政府提拔了一批官員,其中就有宋曄,因為之前舊郵政局的投標丑聞,他是?為數(shù)不多沒有參與行賄的企業(yè)主,加上之前清理警察隊伍的政績,讓現(xiàn)在的宋曄直接坐上了廉政公署的頭把?交椅。 這屬于?是?破格提拔。 走馬上任之后,他的第三把?火也燒了起來。 這次輪到港城的高官們了,無論國籍,不限職位,都要經(jīng)受宋曄的鐵腕調(diào)查。 “可那是?我老爸和大佬,他哪怕是?稍稍提醒一下,哪怕讓他們離開港城,也好?過現(xiàn)在……”蘇天瑞聲音哽住。 林薇沉默了幾秒,才又說?道:“他們都做過什?么,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你和宋曄的關(guān)系,在很多人眼中不算是?什?么秘密,其他的官員都處理了,偏偏他們提早逃了,你覺得別人會怎么想?” 宋曄現(xiàn)在正式走到了臺前,老底已經(jīng)被人查得一清二楚了。 報紙上關(guān)于?林薇和宋曄關(guān)系的猜測五花八門,說?什?么的都有,尤其是?他們發(fā)現(xiàn)兩個人是?一起逃港過來的,林薇一直風頭很盛,成為了現(xiàn)在的首富,而?宋曄現(xiàn)在也開始嶄露頭角,以極其霸道的方式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有人說?兩人反目的,還有說?宋曄是?林薇的爪牙,總之現(xiàn)在的宋曄在公眾前的任何動作都會被關(guān)注。 “我知道,”蘇天瑞抱著頭,手指緊緊地抓著頭發(fā),“我一清二楚,我知道他們做了太多喪盡天良的事情,甚至因此怨恨他們,也想過要去?舉報,將他們繩之於法,但?是?真要我做到大義滅親,我沒有那個魄力?,他們是?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