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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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姨娘早先還夭折過一兒一女,心中的傷痛并不比黃夫人少到哪里,對這個兒子看的跟命根子一樣,她也不奢望兒子繼承什么家產(chǎn),就希望能像他的名字那樣,平平安安長大就行了。 卻沒想到,連這個對旁人而言最微小的愿望,眼看也要破碎了。 越想越傷心,甚至都顧不得有外人到訪了,蘭姨娘拿帕子捂住臉,哭哭啼啼地從側(cè)門出去了。 卻還是讓林氏瞥到了。 她這會兒心思正是敏感的時候,見狀心里一頓,暗暗將此事記下,面上卻不動聲色。直到被丫鬟引入內(nèi)室,見黃夫人孤零零坐在榻上,也是一臉的悵然若失,渾然未覺面上已是一片冰冷的淚水。 “黃jiejie?!?/br> 見狀,林氏有些被驚到,不由得喊了一句,也打斷了黃夫人的沉思。 “你來了?!?/br> 見到林氏,黃夫人也才意識到自己竟不知不覺失態(tài)了,她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面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 “meimei,讓你看笑話了?!?/br> “這說的什么話。” 林氏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心內(nèi)嘆息一聲。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但能讓一向端莊的黃夫人哭成這樣,顯見是想到了她夭折的三子一女。 如此,原本一肚子的話,這會兒當(dāng)著黃夫人的面,也有些說不出來了。 卻不想,黃夫人心里也壓抑的很。 平安雖不是親生的,可也是她看著長大的。這些年府里孩子少,便顯得格外珍貴些,妻妾之間同病相憐,也沒什么矛盾,因而在她心中,就跟自己的孩子沒什么差別。 而看到平安病重,她不免想起病死的那幾個孩子,頗有些不吐不快的感覺,臉上淚水也是越擦越多。 便絮絮叨叨的,將這兩日的事說了。 林氏再想不到,僅僅幾天過去,平安那孩子竟病的起不來身了。明明上次她來的時候,這孩子還過來給她請安,雖比同齡人瘦小了一些,卻格外乖巧,十分惹人憐愛。 怎會如此? “跟他幾個哥哥一樣,天生就有不足之癥,生下來身子骨就弱。也是嬤嬤們照顧不經(jīng)心,這才……算了,不說他了?!?/br> 黃夫人倒不是怕丟人,林氏跟她關(guān)系匪淺,性子又好,自不擔(dān)心她會亂說什么。 只是這事兒也是壓在她心頭的一塊巨石,每每想起便是一肚子的苦水,不提也罷。 丫鬟們端了銅盆上來,黃夫人起身凈了面,又回內(nèi)室換了沒來得及換掉的寢衣,這才恢復(fù)如常。又吩咐丫鬟們上了茶點,總算能安生坐下,問起林氏這趟的來意。 林氏無意戳痛黃夫人的傷疤,見黃夫人只提了一個話頭就住口了,也沒有繼續(xù)深入問下去,跟著轉(zhuǎn)移話題。 “……還不是為了咱們雅美?!?/br> 說著,林氏招來那六個丫鬟。 “廣福寺向來熱鬧,頭柱香可不好搶,我擔(dān)心那日在寺里出了意外,萬一磕著碰著就不好了。便留心讓侯爺找了幾個會武的丫鬟過來幫忙,喏,尤其是這個飄雪,上回還跟著我去了宮里,好險有她在,若不然就要出事了。有她們陪著,相信那天雅美也能順利些……” 提起小女兒,黃夫人臉上果然露出笑容。 幸好,幸好小女兒生下來時健健康康的,也平安長到了十五歲。那些往事雖然傷心,可也都是過去了,人總得向前看。 她頗為感激林氏的心意,竟還特意找來丫鬟幫著護(hù)衛(wèi)女兒,不由真心道:“雅美有你這樣的嬸娘,可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在女兒的安危面前,一切客氣話都是虛的,她也沒多想,便坦然受了。 林氏目的達(dá)成,卻沒直接走,又在茍家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告辭。 只是,等回到馬車上,她那臉色才沉了下來。 這變故來的,可真是突然。雅美那日發(fā)生意外,也不知是不是跟此事有關(guān)。 難道是兒子死了,那妾室心中憤懣,便拿主母的女兒撒氣? 想不通的事,林氏索□□給探子去做。 只是,探子重點跟在蘭姨娘身后,一直守到事發(fā)前一天,也沒見蘭姨娘有任何異動。她的全副心神都落在重病的兒子身上,連休息都很少,更別說見外人了,簡直一點頭緒都沒用。 見狀,林氏也只得作罷。 反正他們準(zhǔn)備的充分,到時只要抓住匪賊,一切困惑也就迎刃而解了。 這般,時間匆匆而過,很快就到了四月十二日。也是茍小姐及笄禮之前,去往廣福寺?lián)岊^香的日子。 侍衛(wèi)們早早就易裝守在了山上。 他們不清楚侯爺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竟有匪賊大膽在天子腳下流竄,可既然是命令,那好好執(zhí)行便是,不需多問一句。 他們不遠(yuǎn)不近的,跟在茍家的車馬后頭,猶如守株待兔的獵人一般,等著那伙大膽的匪賊現(xiàn)身。 馬車一點點行進(jìn),等走到郊外一處壺狀的拐角處,前后都無人跟上時,變故突生,果然來了一群匪徒打扮的草莽漢子,瞧著有二十多個的樣子。 見茍家只有孤零零的幾個護(hù)衛(wèi),其余都是些女眷,當(dāng)即便囂張起來,要茍家人交出財物,還揚(yáng)言要把茍小姐搶去當(dāng)壓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