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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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師姐笑道:“那咱們一同去看看吧。” 項安道:“先問青君。” 祝青君忍笑點頭:“好好好,走吧,再不答應(yīng),師傅該跟我急了?!?/br> 幾個女人到了關(guān)押奴隸的地方,蘇喆好奇地看著這些奴隸,暗道:這胡人奴隸看起來以前過得不錯,不像是干粗笨活計的呀。 蘇喆小時候家里奴隸很多,干重活的奴隸都不是這個樣子。這些奴隸衣服完整、沒有補丁,身上還能看出一兩件配佩。長相也比較端正,不像那種被生活折磨得麻木枯槁的普通奴隸。 要么是家里伺候細(xì)致活計的,要么是管事一類,又或者干脆以前就是頭人,被捉了才做奴隸的。祝青君想。 她以前是奴隸,對奴隸也不陌生。雖則一南一北,想來這方面的差別應(yīng)該不大。 蘇喆問:“你們都是什么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奴隸們沒有回答,都警惕地看著她。他們男一串、女一串地被繩子縛住手臂,臉凍得紅撲撲的。 項安道:“誰懂官話?” 蘇喆道:“看這些人的這個樣子,沒有一個懂的我是不信的。問一下押解來的人吧,哪個撒謊隱瞞,哼!” 聽她這樣說,一個男子才不情愿地說了一聲:“我懂?!?/br> 項安問道:“既然聽得懂,就好生回答大人?!?/br> 男子沒看項安,倒多看了蘇喆一眼。他留須,細(xì)看之下卻發(fā)現(xiàn)他年紀(jì)并不很大,約摸二十來歲,他不情愿地道:“我是前部可汗帳下奚沒部的?!?/br> 祝青君覺得不對勁了,與蘇喆咬耳朵:“胡人里有許多小部,這個奚沒部,好像不是胡主帳下,與胡相關(guān)系也不大吧?” “別部?!碧K喆說,與祝青君對望了一眼。 幾個人仔細(xì)地詢問了起來,祝青君忽然指著一個女奴說:“你聽得懂?!蓖耆H慌c強裝鎮(zhèn)定是有區(qū)別的,面皮騙不了人。 這女奴見沒能瞞得過祝青君的眼睛,只得說:“我只是個奴隸,什么也不知道?!?/br> 幾人一番詢問,也沒能問出更多的細(xì)節(jié)來,只知道他們確實不是部落里的一般奴隸,乃是鄭侯派人仔細(xì)挑選的。他們都在青壯年,并非來自奚沒一部。鄭侯這一仗擊潰了三個小部族。 蘇喆、祝青君他們印象中的粗笨奴隸也是有的,鄭侯卻嫌拿出來送給祝纓不夠體面,特別從這些部族的“富貴人”里挑了幾個,連同他們帳內(nèi)的幾個體面奴隸,連主帶奴一并算做了奴隸送了過來。 他們部族的首領(lǐng)都被鄭侯扣下了,他們是與首領(lǐng)血緣不遠(yuǎn)不近的那一批人??粗w面,但又沒有太高的地位。 蘇喆道:“男的送去養(yǎng)馬,女的去洗衣服。先別讓他們靠近阿翁,咱們稟告阿翁去?!?/br> 她們一行人又到了祝纓門外求見。 祝纓聽到幾人的腳步聲,抬頭一看,人很齊,問道:“這是湊了一局跟我吃飯呢?正好,新到的牛羊,咱們燉一鍋羊湯!胡娘子看著也好多了,羊rou補?!?/br> 胡師姐自覺地又站到了她的身側(cè),道:“這些日子補得夠啦?!?/br> 蘇喆道:“阿翁,那些奴隸……” 祝纓做了個手勢:“坐?!?/br> 幾人落座,將方才所見及安排都說了。蘇喆道:“那個,新來的,不知道是個什么心思呢,沒敢叫他們靠您太近。要不,過陣兒您親自看看?” 祝纓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不用過陣兒了,就現(xiàn)在吧?!?/br> 蘇喆有點緊張地起身,道:“好。” 她也有點擔(dān)心,這種擔(dān)心是在看到女奴們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的。阿翁好歹是個大男人,這么久了,不近女色,以前可能是沒注意到,現(xiàn)在…… 倒不是想留著阿翁,但是外人送來的女奴,總覺得哪里不對。 她提著心,卻見祝纓沒有先看女奴而是去看男奴。男奴已經(jīng)被安排住在馬廄旁的低矮屋子里了。奴隸們各得了一套舊鋪蓋,正在鋪床。屋子里還燒了個火塘,上面架著把鐵壺在燒水。 蘇喆指著剛才說話的那個男子說:“剛才就是他說的?!?/br> 祝纓卻邁步走到了另一個男子面前,這個男子的相貌屬于端正卻又不出挑的樣子,身材比較健碩,他已經(jīng)鋪好了鋪,正抱著一捆干柴往火塘邊放。 祝纓開口以胡語問道:“你是哪個部的呀?” 這人臉上現(xiàn)出驚訝的神色來,祝纓道:“聊聊吧?!?/br> 男子沉默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剛才與蘇喆說話的男子,道:“為什么問我呢?” 祝纓笑笑:“我樂意。” 她把人帶到了堂上,讓他坐下,先問名字。 男子道:“德特奇。” “你是什么人?” 德特奇道:“我是商人?!?/br> 祝纓對項安道:“你與他對對賬,鹽什么價、鐵什么價、牛羊什么價、布帛什么價……” 德特奇改口道:“我不管家里這些事,家里自有人做這交易,我只到奚沒部玩耍?!?/br> “大冬天的,你玩兒得挺別致,”祝纓說,“要么,我現(xiàn)在殺了你,要么,你說實話。邊民被屠,我心情正不好?!?/br> 德特奇嘆了口氣,道:“是實話。有戰(zhàn)爭的地方就會有奴隸,有財富,收取販賣很劃算。” 祝纓道:“要不我問問鄭侯是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你,你的身邊都是些什么人,再細(xì)細(xì)地審問與你一同被俘的人,你覺得怎么樣?” 德特奇的臉色變來變?nèi)?,試探地問道:“這次南下的是累利阿吐的主意,如果我們跟他不是同謀……” 祝纓道:“那給我從頭說說?” 他是來尋奚沒部等幾個部落聯(lián)合起來反對累利阿吐的,累利阿吐要建官制,要擴大胡主的駐扎的城池以及耕種。又從各部落里抽兵,組成一支由胡主新帥的新軍,還要各部送質(zhì)子到王城,做王的護衛(wèi)…… 蘇喆忍不住道:“這不挺好的嗎?” “我們原本自由自在,不受他們的拘束。他們強大了,我們反而不如以前?!钡绿仄嬲f道。 蘇喆覺得不對,這些事兒好像祝纓也對她們干過,但她們都過挺好的。 祝纓問道:“除了拘束,還有呢?” “這還不夠嗎?搶來的都要由他分配,憑什么?奚沒部放了把火,回去被他好一通責(zé)備,把奚沒部放到最南邊放哨?!?/br> 不讓各部放開了搶劫,就像不讓地主兼并一樣,是不可能的。 祝纓道:“你與奚沒部等講定了?” “差不多了?!?/br> “還有多少部族?” 德特奇斟酌了一下,問道:“你們?也不想讓累利阿吐好過,是嗎?” 祝纓點了點頭,這不廢話嗎? 德特奇道:“我們聯(lián)絡(luò)了一些人,可恨有些人沒骨氣,見跟隨累利阿吐□□,就屈從了?!?/br> “莫說大話,只說講定的有多少?!?/br> “大部兩個,小部七個?!?/br> 祝纓又問了他一些關(guān)于胡主的事情,問了對方直屬的有多少兵馬,城池有多大,官制是什么樣的。 祝纓道:“好,來人,請他去休息?!?/br> 德特奇被帶去換了一間舒適的屋子,行轅派了兩個人看著他。 祝纓到最后也沒告訴他自己是怎么看出來的,祝青君等德特奇被帶走后才請教。 祝纓道:“聞著味兒不對,就詐一詐他。他要真能答出來價格,說不定我就不理會他了?!?/br> 祝青君道:“那他說的,是實話嗎?” “一半一半,有反心是真,實力么……得請鄭侯去核實了。去看看金將軍是不是在同唐將軍喝酒。喝著就算了,要是沒在一起,就把他請來。” 她是讓金良代自己陪唐善喝酒,實則也是給兩人時間私下敘個舊?,F(xiàn)在還不到飯點兒,應(yīng)該沒在喝。 蘇喆道:“誒?” 祝纓道:“你們這幾天想玩就玩?!?/br> 蘇喆道:“有事?您這么說肯定是有事兒吧?是……離間嗎?” 祝纓點了點頭。 祝青君馬上道:“我這就去!” 她很快地走了,又很快地回來:“金將軍去唐將軍那里說話了,我給他那兒的人留了口信,請他一回來就過來。” 祝纓道:“很好?!?/br> ……—— 大白天的,金良沒跟唐善喝酒,兩人說了些悄悄話。金良看唐善一路辛苦,讓他休息,自己也回房去。 一回去就聽到了口信,趕緊趕了過來。 祝纓道:“來了?” “有什么事要做么?” 祝纓道:“一會兒我這兒宰羊,一塊兒來吃,請?zhí)茖④娨瞾??!?/br> “他還說哩,酒不酒的無所謂,同君侯出征在外,咱們都不敢飲酒的?!?/br> 祝纓道:“正好,我也有事要托給他。你也幫忙問一問?!?/br> 金良問道:“什么事?” 祝纓道:“剛才的奴隸里,有一個人……”將剛才的事說了。說一會兒得請?zhí)粕圃琰c動身回去,問一下鄭侯這個事兒怎么處理。最好是核實一下情況,如果能拉一個打一個,那是最好的。 金良道:“好!我這就找他去!” 祝纓道:“我就備下羊rou了。” “好嘞!” 祝纓這里宰了幾頭羊,再配上些旁的菜,唐、金二人出門在外也不講究,都大碗吃rou。席間,祝纓又說了奴隸的事。 唐善先贊一聲:“不愧是大人。來的時候君侯還說,大人必有響應(yīng)。” 祝纓道:“只怕君侯說的響應(yīng)另有其事吧?” “誒?啊,哈哈哈哈。”唐善干笑兩聲。 金良道:“哎,不厚道?。∧氵€帶著扣兒來的?” 唐善道:“正要說,正要說著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