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偏向雪山行、玉盤珍羞直萬錢、LOL女教練[電競]、回南天、人仗犬勢、野欲撩惹!被偏執(zhí)大佬誘入懷、復(fù)來春、美人又嬌又颯,霸總貼貼寵哭他、不可控、把病弱竹馬當老婆養(yǎng)后
“哎!” ………… 祝纓的決定做得很快,第二天,荊鵬與顧同前來辭行,便得到了祝纓肯定的答復(fù):“回去告訴你父親,他的意思我知道了,讓他靜候佳音——手上的事要結(jié)得漂亮,帶著尾巴過來可不行。” 荊鵬應(yīng)忙道:“是!” 顧同又特意送他出門,荊鵬十分恭敬地說:“世叔留步,只盼不日再相見?!?/br> 顧同道:“那我可等你父親來了?!?/br> 荊鵬高興地與他告辭,一旁項安又帶人追了出來:“小郎君且慢,大人給您備了一份盤纏?!?/br> 祝纓只是順口一說,東西還是項安給安排的,荊鵬心道:怪道阿翁說這位大人是位周到的人。 他看項安的面貌不像本地人,倒有點自家原籍的風范,對項安也口稱娘子:“娘子也是南方人么?” 項安道:“咱們都是大人從梧州帶來的?!?/br> 荊鵬又好生對她一揖,笑道:“家父見到家鄉(xiāng)人必會很開心的。” 兩個在門口說了幾句話,引得往來的人往這邊看,顧同將二人往一邊一拉,道:“別擋著他們的路了?!?/br> 于是荊鵬接了東西告辭,項安也轉(zhuǎn)身回去——她還有事要忙。 顧同也轉(zhuǎn)身,然后猛地往后跳了一步:“干嘛呢?” 卓玨跟個鬼似的就站在他背后,他一轉(zhuǎn)身,差點撞到卓玨身上。 卓玨看向荊鵬的方向,低聲問道:“大人,聽說是南邊來人了,就是剛才那一位?看著眼生哩?!?/br> 顧同道:“南邊的人那么多,你才認識幾個?不過他的父親倒也是個能人呢,不要因為跟在老師身邊就瞧別人不起。他父親荊綱,可是在南平縣考出來的進士科?!?/br> 卓玨輕聲道:“可也蹉跎至此。” 顧同也是一番感慨,又問卓玨近來如何,卓玨道:“每每觀摩大人行事,獲益匪淺。” 顧同道:“這就對了!老師總是說,便是想耍心眼兒,也要手上功夫過硬?!?/br> 卓玨也十分贊同。 兩人正說話時,卻見一騎飛奔而來,顧同皺眉道:“要死!在城內(nèi)縱馬!” 等馬近了,他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這人穿著號衣,是個兵士,這般疾馳怕是有緊急軍情。 顧同與卓玨對望一眼,忙跑進行轅,想蹭著聽一聽出了什么事兒。 兩人站在門外,卻聽那位兵士說:“……沒成想胡人劫糧道……祝小娘子……殿后……失蹤……” 是說祝青君?顧心頭一驚,卻聽里面祝纓的聲音:“已經(jīng)開戰(zhàn)了嗎?” “還、還沒有,不、不知道?!?/br> 第367章 偶然 祝纓看了看這個兵士,年紀不大,一頭一臉的汗,須著脖子流進衣領(lǐng)里,說話微微帶著喘。 祝纓示意一旁新來的隨從給他一盞茶,隨從實在,倒了個大杯子給他倒了一大杯涼茶。 兵士接了杯子,喉嚨咕嚕了幾下茶就沒了。 隨從又給他倒了一杯,兵士接了又是一飲而盡,到第三杯時,他喝完了就把杯子握在手里了。 祝纓問道:“其他人呢?” “陣亡了兩個,傷了五個,都接進城里了,有郎中,傷也看著了?!?/br> “搜過了嗎?” “是,境內(nèi)都搜過了,找到了她的馬,馬的周圍并不曾見著尸身。”士兵說到“尸身”的時候留意了一下祝纓的臉色。 祝纓問道:“姚景夏還說什么了嗎?” 兵士搖了搖頭:“姚校尉只叫我來報給大人知道。” 祝纓又問:“是他命你來的,沒有別的人下令?” “是。旁人還不知道呢。我們校尉請大人做個決斷,說……人丟了時間越短越好找。再過兩天,他就無能為力了。沒、沒有為一個人倒叫許多人冒險的道理,還請大人體諒?!?/br> 祝纓命人帶他下去休息,兵士一禮,大步轉(zhuǎn)了出去,顧同與卓玨站在門框邊目送他離去。 祝纓從門框里看到了半個腦袋,道:“都干什么呢?” 顧同拉著卓玨閃了進來:“老師,這是……” 祝纓道:“你們的事都干完了?” 顧同跳正了,道:“學(xué)生來向老師告辭,這就回去。府里春耕也差不多了,但要收尾,再來又臨近邊境,還得湊些青壯守境?!?/br> “去吧。以后想聽什么,別偷偷摸摸的?!?/br> 顧同頭皮一緊:“是?!?/br> 他匆匆一禮,小心地離開。卓玨也跟著他一同離開了屋子,離開前,兩人都特別留意了一下祝纓的神色,卻見她神色如常,不像是擔心的樣子,一時也弄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看祝青君的。 顧同很快離開州城,卓玨則暫時留在行轅,他手上的事務(wù)已經(jīng)告一段落了,可以有三天的休息。但在三天里并不見祝纓派人去尋找祝青君,又或者宣布祝青君失蹤的消息。這與祝纓平素護短的性格極不相符,卓玨也猜不出來是為什么。 第二天,報信的兵士就回去了,當時卓玨不在跟前,并不知道祝纓讓兵士捎了句話給姚景夏:“不要聲張、盡力而為、軍令第一?!?/br> 兵士前腳離開了行轅,祝纓后腿就給鄭侯那里發(fā)了一封公文,詢問前線是否有變動?需要她如何配合。次日,她就收到了鄭侯的回函:先準備著,邊城發(fā)生的事我知道了,胡人這次行動與以往不同,可能要有大動作了。 祝纓接到回信,忙碌起來,公文不斷地往外發(fā),身邊的人有人招回、有人派出。卓玨三天的休息也提前結(jié)束了,他又開始了新的忙碌,一忙,就把祝青君的事給忘了。 另一面,蘇喆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 蘇喆與祝青君這幾年漸漸熟悉,有些朋友的味道。她覺得祝青君腦子不笨,彼此說話都能接得上。祝青君請命押運糧草的事兒蘇喆也知道,她沒攔。她也有事要忙,等到緩一口氣的時候,才驚覺祝青君有好些日子不見了。 蘇喆找到了項安,問道:“三娘,你見過青君沒有?” 項安道:“她不是運糧去了?” “那也該回來了呀!” 項安道:“莫急,我算著這幾天也該回來了?!?/br> 蘇喆又等了兩天,與祝青君同行的人都回來了,祝青君卻沒回來。來的人還少了幾個,她們都是祝纓的隨從,因而得以進入行轅。同行的其他人都在別處營地駐扎了,她們在腰間系白布,頭上扎著白頭繩,蘇喆的臉頓時煞白。 她快步上前,指著她們背著的骨灰壇問道:“這……是誰?” 姑娘們眼圈兒也紅了,一張口,話沒出來淚先下來。蘇喆整個人都麻了,站著搖搖晃晃地問:“青君……” “沒、沒找到?!?/br> “誒?!”蘇喆又醒了,“進來說話,什么叫沒找到?算了,我與你們?nèi)ヒ姲⑽?!?/br> 一行人到了祝纓面前,黑壓壓跪了一地,當先一人哭道:“大人!” 祝纓道:“回來了,你們就安全了,慢慢說?!?/br> 為首的一個姑娘是祝纓從別業(yè)帶回來的隨從之一,口齒伶俐,雖哽咽,也說明白了情況。 “咱們押糧一路順利,眼見再有三十里就要到了,突然斜地里沖出幾十胡騎……” 胡騎一陣吶喊沖殺,直奔她們的糧車而來,祝青君當時下令,自己與護糧隊截擊胡騎,其他人押著糧草先撤,又派人向姚景夏處求援。 她留下了一些糧車,推到前面以阻攔對方,自己人躲在后面放箭。但是隨行的民伕畢竟不是訓(xùn)練有素的士卒,慌亂間也有嚇得動彈不得的,也有跑的,剩下些還能聽令的緊張起來動作也不那么迅捷。 押運糧草隊伍笨重而龐大,行動也不便,眼見胡騎就要沖過來了。虧得她們帶了弓、弩等,一頓亂射,勉強穩(wěn)住陣腳。 胡騎卻不氣餒,又繞了個圈子從側(cè)后要來攻擊她們,這讓她們疲于奔命。 祝青君沖在最前,與他們對射。對面卻狡猾得很,一面放箭,一面又放起火來——他們竟劫擄不成,竟要放火燒毀糧草! 雙方一番糾纏,也讓他們點著了幾輛大車,煙焰冒出,又嚇得一些民伕逃走。 虧得那邊姚景夏等人算著差不多糧草該到了,留意這個方向,一見有煙焰,便率隊來接應(yīng)。 當時又是煙又是火又是人的,等安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糧草被火一燒,損失了四分之一,己方傷亡數(shù)人,祝青君還不見了! 傷的人現(xiàn)在還不好移動,就近養(yǎng)傷了,她們帶了亡者的骨灰回來安葬。 姑娘帶著哭腔道:“大人,您快救救青君吧!” 祝纓道:“知道了,你們先去休息。三娘,走了的人好好安置。民伕有傷亡么?要給撫恤?!?/br> 項安忙說:“是?!?/br> 蘇喆急道:“那我?guī)巳フ仪嗑?!?/br> 祝纓道:“你事干完了?” 蘇喆道:“可是青君……” 林風大步走了過來,行轅里出了這樣的事,當然是引人注目的,他也湊了過來,聽了一陣,道:“義父,我去吧。” 蘇喆看了一眼林風,道:“還是我去?!?/br> 林風對她說:“你不能去,你阿媽怎么辦?” “關(guān)我阿媽什么事……”蘇喆突然頓住了。 祝纓道:“都爭吵什么?你們知道她在哪里?又要怎么找?我已經(jīng)讓姚景夏留意了。大張旗鼓,是生怕胡人不知道你重視她?好去找她?她也算有勇有謀,是個負責的人,遇事必有交待。除非死了,或者遇到了一些事情。沒有找到尸身,大概是沒死。把家守好,等她回來?!?/br> 蘇喆與林風見她鎮(zhèn)定,也都定了神兒,道:“是?!?/br> 祝纓也猜不到祝青君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她說著祝青君可能還在,但也做好了人已經(jīng)沒了的心理準備。戰(zhàn)場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但是姚景夏搜了一遍,沒見著人,一個大活人應(yīng)該是自己走了的。 那去哪兒了? ……—— 祝青君伏在草叢里,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不是出門時穿的那一套了,頭上也扣了一頂草原男子常戴的毛氈帽子。 她領(lǐng)這差使有一陣子了,運糧遇襲還是頭一遭。她當時有點緊張卻不慌亂,也做好了有損失的準備?;鹌鸬臅r候,她只想著一會兒交割的時候會再麻煩一些。 她并沒計劃要“失蹤”。 她是押運糧草的,雖然有一顆上陣殺敵博功名的心,本職是什么、該先干什么她還是知道的。 這次糧草受損,她得趕緊返回匯報,請求再補發(fā)一些過來。 直到她看到對面胡騎里一個年輕男子的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