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你怎么了?”杞無憂走到他面前。 喬巍然沒吭聲。 “為什么不高興?” 喬巍然搖了搖頭,把名單放回桌子上。 過了一會兒,才悶悶道:“你去練大跳臺,我們以后就很少有機會見面了?!?/br> 平行大回轉集訓隊即將在年后奔赴長白山,而大跳臺集訓隊的訓練地點則是河北崇禮。 這下杞無憂才總算弄明白喬巍然為什么悶悶不樂的。分別對他而言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可對喬巍然來說似乎不是這樣。 他有點傷腦筋,思考了片刻,說:“雪季結束還會見到的,到時候我們不是還要去成都夏訓嗎?” 但是這中間隔的時間幾乎有小半年。 喬巍然點點頭,還是不太能開心得起來。 “別難過?!辫綗o憂干巴巴地安慰。 喬巍然肩頭微微聳動,吸了吸鼻子,好像要哭。 不是吧…… 杞無憂更覺得頭大了:“你別哭?!?/br> “沒有!”喬巍然抬手抹了下眼睛,又問:“你什么時候去崇禮?” 他的確沒有哭,只是眼眶有一些發(fā)紅。 “應該也要等到年后。”杞無憂說。 他還不太清楚大跳臺集訓隊的訓練安排,需要等正式轉項過去之后才能慢慢了解。 兩人坐在沙發(fā)上休息了一會兒,快到晚飯時間,喬巍然問杞無憂要不要去餐廳。 杞無憂:“你先去吧,我要去找肖教練交幾張表?!?/br> “雪上項目,我們是起步太晚所以才落后,并不是缺少人才。比如說,這一批集訓隊員里……” 會議室里,領隊和教練員們正在梳理匯總這批隊員的水平與訓練情況,確保能和即將在年后入職的外籍主教練溝通到位,互相配合,更有效地提升技術水平。 為迎接主教練,他們已經(jīng)開過好幾輪會。 平行大回轉集訓隊聘請的主教練是個瑞士人,國際頂級教練,曾帶出過多位世界冠軍,執(zhí)教能力毋庸置疑。他將是第一批到達中國的外籍教練之一。 “……姚逐這個人,就挺有天分,努力,但挺容易飄的,不穩(wěn),所以適當?shù)臅r候就得壓一壓。 “岳威,他這個年齡正是出成績的時候啊,再往后的話可就不好說了…… “喬巍然,可能是訓練時間短,目前還看不出什么潛質,繼續(xù)練吧?!?/br> 每位隊員的訓練狀態(tài)各不相同,教練團隊會根據(jù)他們的特點來制定不同的訓練計劃與溝通策略。 “杞無憂呢?”有教練問。 “他?呵?!毙ひ谎舐勓岳湫Α?/br> “人還在這兒,心早就被徐槐勾走了?!?/br> 教練們神色各異,他們都知道肖一洋一直很看重這個從武術轉項過來的小隊員,以為杞無憂要走,他肯定第一個不同意。但隊員轉項所需的評估報告、轉項申請,幾十頁的材料,也全是肖一洋罵罵咧咧給人寫完的。 會議結束,教練們陸續(xù)從會議室里走出來。 杞無憂站在門外等肖一洋。 他手里拿著一沓紙,都是需要轉項運動員親自填寫的表格與本人簽字,他全部填好之后拿過來給肖一洋過目。 有教練看到他杵在這里,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無憂,加油啊,去大跳臺隊里更要好好練!” 杞無憂點頭:“嗯,謝謝教練?!?/br> 肖一洋是最后一個出來的,他看完杞無憂交過來的文件,又不厭其煩地把該交代的事給他交代了一遍。 杞無憂聽得認真,時不時點點頭。 臨了,肖一洋又問了一句,“誒對了,你過年不回家是吧?” 再過幾周就是農(nóng)歷新年,集訓隊會放幾天假讓隊員們回去過年,而杞無憂已經(jīng)提前和助教報備了要留在基地。 今年杞愿會陪爺爺去南方叔公家過冬,杞無憂回到洛陽也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家,所以他準備這個假期繼續(xù)在雪場里訓練。 “除夕那天去我家吃年夜飯吧?”肖一洋想了想,提議道。 雖然過年期間雪場不會暫停營業(yè),但一個人過年也太孤單了。 杞無憂卻不領情地拒絕了:“不了?!?/br> 人家小兩口過二人世界,他去當個電燈泡有什么意思。 拒絕得不夠委婉,太過生硬。杞無憂想了想,又補充:“白天雪場人太多,我想滑夜場?!?/br> 肖一洋卻不同意,“這怎么行,你還是未成年呢!大過年的一個人萬一出點什么問題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br> “能出什么問題,我又不是小孩兒了?!辫綗o憂有點無奈。在雪場里最常出現(xiàn)的問題無非就是摔跤,他又不是沒摔過。 “不行不行,這肯定不行,我得再想想……”肖一洋自顧自地嘀咕,眉頭緊皺,似在沉思。 “欸,”他忽然眼睛一亮,“不然你去找徐槐?” “嗯?”聽到熟悉的名字,杞無憂怔了怔。 “他前兩天才剛從長白山回來,現(xiàn)在在崇禮玩兒呢,”肖一洋越說越覺得靠譜,“你去找他吧,他應該挺樂意帶你玩的,把你交給他這樣我也放心?!?/br> 還沒等他更進一步地拋出條件來引誘,便聽杞無憂爽快答應道:“好?!?/br> 肖一洋:“……你答應得是不是太快了?!?/br> 杞無憂理所當然地反問道:“不然呢? ” “去我家就不愿意,一說找徐槐你倒挺積極?!?/br> 肖一洋內心有些復雜,敲了下他腦袋,笑罵,“小白眼狼,我白帶你這么長時間了。” 作者有話說: 現(xiàn)實中的冬運會是四年一次,原定于2020年初在內蒙舉辦的第十四屆全國冬運會由于疫情延期到了2024,小說里的時間線應該寫不到這么遠,由于劇情需要,我們就當它在2019年初辦吧。(ps:這個小說世界依然有疫情,19-22年的雪季對所有備戰(zhàn)冬奧的運動員來說都是很難邁過去的一道坎,盡管可能會勾起一些不太好的回憶,但我認為不能回避,還是有必要去寫的) 第20章 不陪女朋友嗎 今年的全國冬運會在內蒙古自治區(qū)舉辦,隊里確認參賽的運動員和帶隊教練提前一周便出發(fā)了,而肖一洋則繼續(xù)留在北京帶沒有參加冬運會的小隊員們訓練。 這周六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肖一洋的老婆來訓練基地了。 聽說師母以前也是國家隊運動員,現(xiàn)在在北體教藝術體cao。隊員們訓練完,紛紛跑到教練辦公室門口,爭相圍觀肖教練的天仙老婆。 只有杞無憂對此不感興趣。 “肖教練整天把師母掛在嘴邊,師母人一定特別溫柔善良才能包容肖教練那種魔鬼!” “走啊,去看看!” 幾個隊友紛紛道。 去之前,有人問杞無憂:“無憂,你不想去看看師母長什么樣?” 杞無憂:“不想,你們去吧?!?/br> 他心里裝著另一件對他而言的大事——徐槐今天中午要過來。 徐槐和肖一洋的老婆也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了,到時候他們會聚一起吃頓午飯,待吃完飯,徐槐便會開車帶著杞無憂去崇禮。 肖一洋告訴杞無憂這件事的時候,還笑著調侃說:“你面子可真大,讓徐槐親自來接?!?/br> 其實杞無憂心里明白,徐槐應該是專程來和老朋友見面的,接他只是順便。 但這兩件事無論哪一個在前,都令他心頭浮現(xiàn)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感。 師母是什么樣的人,杞無憂并不好奇,畢竟他已經(jīng)從肖一洋口中有所了解。但如果是徐槐的女朋友,他可能會有點好奇對方是什么樣的人。 等等…… 徐槐有女朋友嗎?杞無憂忽然開始思考一個這樣的問題。 應該有的吧,徐槐的魅力根本不需要用語言去贅述。 最近徐槐好像每天都很閑的樣子,杞無憂看過他在推特上不定期更新的視頻,除了滑雪還有各種各樣的娛樂活動,而且都是和男生待在一起,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從來沒有疑似女朋友的人在視頻里出現(xiàn)過。 如果徐槐有女朋友的話,會是外國人還是中國人呢? 不管是什么人,都和杞無憂沒有太大關系,但他就是很想知道,連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么,他對徐槐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想要去了解。 臨近中午時,杞無憂收到了徐槐的消息,說自己剛到訓練基地,問他現(xiàn)在正在做什么,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杞無憂雖然挺想和徐槐一起吃飯,但稍作猶豫還是拒絕了,不想打擾他和老朋友敘舊。 吃過午飯,杞無憂回了房間。他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把行李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隨時都可以出發(fā)。 杞無憂心不在焉地坐在床邊看了會兒滑雪視頻。手機鈴聲響了,是肖一洋打來的電話,他迅速按下接聽鍵。 只聽肖一洋在電話那頭中氣十足地問:“無憂,你收拾好行李了嗎?” “收拾好了?!?/br> “你再檢查一遍,別忘帶東西了?!毙ひ谎笥掷蠇屪铀频亩?。 杞無憂:“好?!?/br> “確認好了再出來,不著急,我跟徐槐在大門口等你哈。” 訓練基地正門口停了一輛銀灰色的車。徐槐和肖一洋正站在車前聊天。 最近北京的天氣開始大幅度降溫,最低氣溫零下十幾度,只有中午太陽光最強烈的時候稍微暖和一點。 徐槐好像有點怕冷,穿得挺厚,外套里面穿著一件暖灰色的高領毛衣,襯得膚色更加的白。 以前的冬天就從來沒見徐槐穿這么厚過,肖一洋剛才見到他時就覺得納悶:“你很冷嗎?” “是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