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所以你們之后要回中國訓練嗎?還是說直接去斯廷博特?” “都不是,我們要先去卑爾根,”徐槐有條不紊地說著接下來的計劃,“在那里訓練一直到下一站比賽前,等比賽結束再回中國?!?/br> 他懶散放松地倚在酒桌旁,端著酒杯與人相談甚歡。 主辦方的賽后派對,除宇未巖了賽事相關人員,還邀請了在場的眾多媒體。有幾個和徐槐比較熟悉的記者好不容易逮到他,抓住機會問個不停。 “我聽說雪聯(lián)運動員委員會曾向你發(fā)出邀請,這個消息屬實嗎?” “嗯,”徐槐斟酌著回答,“的確有這件事。” “那么你是什么想法呢,北京冬奧會結束以后會不會還繼續(xù)在中國隊執(zhí)教?” 這個暫時不方便透露,徐槐笑著把問題拋回去:“請問現(xiàn)在是在開新聞發(fā)布會嗎?” 記者們紛紛笑起來,知道挖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了,便轉而聊起其他的。 “無憂今晚的表現(xiàn)讓我想到你當年在索契冬奧會上拿到坡障金牌的那場比賽,很圓滿?!?/br> 由于今晚這場比賽有兩名中國選手參加,且其中一位是奪冠熱門,另一位是歸化運動員,兩人都備受關注,所以有幾位中國記者也不遠萬里來到了比賽現(xiàn)場,記錄下他們的精彩表現(xiàn)。 徐槐聽著這位中國記者的夸贊,笑意漫上眉梢,比自己受到夸獎還要開心,“他真的很棒?!?/br> 記者的這番話將許多人拉回到過去,有人回憶起徐槐過去的比賽,不由得感慨道:“很少有哪個運動員的職業(yè)生涯像你那樣圓滿。” 徐槐淡笑著搖了搖頭,“我的職業(yè)生涯并不圓滿,沒有拿到過大跳臺的奧運冠軍?!?/br> “那是因為你退役得太早了?!庇腥瞬幻馔锵АP旎碧幱趲p峰時期的時候,單板大跳臺還沒有被列入冬奧會比賽項目。 如今再提到退役,比起過去的遺憾,徐槐已經能釋懷,表現(xiàn)得相當?shù)?,“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br> “我覺得yoyo有可能會替你在冬奧會上拿到冠軍?!?/br> “不是替我,”徐槐認真糾正道,頓了頓,又說,“我相信他有這個實力。” “誒,”有人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怎么沒有看到y(tǒng)oyo?剛才還在這里呢。” 徐槐四下掃了眼,發(fā)現(xiàn)杞無憂并沒有在他的視線范圍內,“我也沒看到。” 他復又看向對面被擠得水泄不通的餐臺,揚揚下巴,“應該去找東西吃了吧。” “yoyo嗎?”這時一位從他們身邊路過的運動員扭過頭,抬手指了指相反的方向,“他好像和elias一起去那邊了。” 徐槐望著門外那條幽長的走廊,瞇了瞇眼睛。 過了一會兒,大家發(fā)現(xiàn)徐槐好像也不見了。 “ryan呢?怎么也不見了?”有人發(fā)出疑問。 “不知道,可能去找yoyo了吧?!?/br> 派對上的各種酒水和食物里,數(shù)小蛋糕最搶手,盛放的餐盤剛端上來時就被哄搶一空。 儲昱由于來得比較晚,一口都沒嘗到,于是他軟磨硬泡地拉著杞無憂去了后廚,等待新鮮出爐的小蛋糕。 徐槐找到他們時,儲昱正貓貓祟祟地坐在后廚的小板凳上,一口一個小蛋糕吃得正歡,杞無憂就站在旁邊看著他吃。 “槐哥?!?/br> “ryan?”見到他來,儲昱還很奇怪,站起身,嘴里咀嚼著香甜的蛋糕,含含糊糊地問,“你也餓了嗎?” “……我不餓?!毙旎痹捯暨€未落,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塊撒滿可可粉的蛋糕,小小的泡沫托盤被放在杞無憂的掌心里。 徐槐盯著小蛋糕看了一會兒,還是接了過來,一口吞掉了。 儲昱總共吃了五塊小蛋糕,滿足地結束了戰(zhàn)斗。走出后廚,他眨著星星眼望向兩人:“等會兒外面還要放煙花呢,我們去外面玩吧?” 徐槐嫌他電燈泡,毫不客氣地直接趕人,“我和小杞玩兒,你去找別人玩兒吧?!?/br> 儲昱終于遲鈍地意識到他們是一對情侶,翻白眼,扮了個丑陋的鬼臉,一臉郁色地離開了。 走廊盡頭的拐角是一處僻靜的角落,只能隱隱聽到一點從派對上傳來的不太清晰的音樂聲。 他們從擁擠的派對人群中逃走。 徐槐的手臂圈著杞無憂的腰,將他抵在墻壁上,低頭,在他臉頰上輕嗅,聞到了一些極淡的香檳酒味。 “是不是喝酒了?嗯?” 臉上癢癢的,杞無憂呼吸不禁有些錯亂,卻仍面不改色:“儲昱喝了?!?/br> 徐槐輕聲笑了一下,抬手摸摸杞無憂的頭,手指插進他發(fā)間,將他柔軟的黑發(fā)揉得亂糟糟,“你呢,你沒有喝嗎?” 說著,鼻尖往旁邊偏移,嘴唇也從杞無憂的側臉緩緩移到了他嘴角,蜻蜓點水一樣,輕輕觸碰一下就離開,“你不聽話?!?/br> “喝了一點……”杞無憂只好承認道。按捺不住心頭的躁動,他主動湊近,微微傾身,含住了徐槐的嘴唇。 作者有話說: 明晚繼續(xù)! 第173章 現(xiàn)在能不能感覺到 燈光照不到的暗處,灼熱的喘息、攀升的體溫,香檳酒與巧克力交融在一起,裹挾著徐槐身上的清冽氣息…… 舌尖略微發(fā)苦,但杞無憂卻只嘗得到甜。起初的強勢只是虛張聲勢,很快便被徐槐反客為主,鼻尖蹭著鼻尖,啄吻了幾下,又撬開杞無憂的齒關,逗弄一般輕輕舔咬。 杞無憂手臂勾住徐槐的脖子,四肢百骸酥酥麻麻,整個人都快要融化掉。 走廊里忽然傳來腳步聲,好像有人從走廊經過,聲音越來越近。 而兩人卻沉浸在這個充滿巧克力與香檳酒味道的吻里,誰都沒有理會。 看到角落里膩歪地抱在一起親吻的兩人,來人腳步停下,認出了徐槐的身影,調侃地吹了聲口哨。 杞無憂靠著墻壁,被徐槐遮擋得嚴嚴實實,是完全看不到他的臉的,但徐槐明顯感覺到他呼吸變得更急促了些,大概是緊張,不小心咬到了他的舌尖,很用力。 嘴里頓時彌漫起一股鐵銹般的血腥味,片刻凝滯,杞無憂動作松動,下意識想要往后撤,徐槐卻收了收攬在他腰間的手臂,將他抱得更緊,另一只手按住他試圖后退的腦袋,緩慢而溫柔地加深了這個吻。 腳步聲又漸漸遠了。 又親了一會兒,兩雙唇才戀戀不舍地分開。 徐槐輕輕“嘶”了一聲。 杞無憂勾著他脖子的手臂還沒有松開,將腦袋埋在他頸窩蹭了蹭,“怎么了槐哥。” 徐槐苦著臉道:“疼。” 杞無憂猛然抬頭,表情一下慌亂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徐槐張了張嘴,“我知道,沒事?!甭曇艉磺?,顯然疼得厲害,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 “槐哥,我去藥店買點藥吧。”杞無憂松開了手臂,擔憂地看著他。 嘴里好像還有一點殘存的血腥味。 以前徐槐咬他,下嘴最重的時候也咬流血過,杞無憂明白那種感覺,是真的很疼。但徐槐還是能把握力度的,并不是像他剛才那樣完全不知輕重。 “不用……”徐槐感覺有點小題大做。 “可是都流血了?!?/br> “沒事的。” “那你讓我看看?!辫綗o憂眼神執(zhí)拗地盯著他。 “看什么啊?!毙旎辈挥傻糜悬c好笑。 杞無憂沒再堅持,卻仍是一臉自責,眼瞳漆黑得深不見底,嘴角耷拉著,總之不太開心。 “好吧好吧?!毙旎币娝@幅樣子,只好無奈地張開了嘴,伸出一截猩紅的舌尖。 杞無憂扳著他的下巴,目光像探照燈一樣,仔細地掃過徐槐的舌頭。傷口并不深,淺淺的一道,只破了一點皮,但是在微微滲血。 緩過了那陣痛意,徐槐就覺得好多了,“不用買藥了?!彼犹闊?/br> 最后杞無憂還是去附近的藥店買了一些消炎藥和噴劑。 回到酒店,杞無憂又讓徐槐張開嘴,要給他噴藥。 血早就止住了。 徐槐彎起眼睛,“再不噴藥傷口就該愈合了?!?/br> 杞無憂始終一言不發(fā)地僵著臉,小心翼翼地在傷口處噴上噴劑。 藥噴完了,徐槐臉皺成一團,咂了咂舌頭,仰倒在沙發(fā)上翻滾一周,“好苦啊?!?/br> 杞無憂站在沙發(fā)前,正在看消炎藥的說明書,一大串令人眼暈的英文,聽到徐槐的聲音還是含含糊糊的,便用余光掃了他一眼,“你別說話?!?/br> 徐槐小聲嘀咕:“好兇哦?!?/br> “……”杞無憂把說明書對折疊起,放緩了語氣,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我沒有兇你?!?/br> 他端來一杯溫水放到桌邊柜上,又從運動背包里翻出一塊運動后用來補充能量的榛果巧克力,準確地丟到徐槐臉側的抱枕上。 徐槐坐起身,靠在沙發(fā)背上,拿溫水送服巧克力,“對了,小杞,儲昱把你拉走的時候,怎么也不和我說一聲?” “我……”杞無憂頓了一下,垂眸道,“當時你在和別人聊天?!?/br> 徐槐當然能聽出杞無憂的潛臺詞,他的心思很容易摸透,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徐槐有時候能理解,有時候則不能。 一口氣把水喝了大半,杯底還殘留著一點漸冷的水,他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今晚的派對上,他身邊圍了很多人,那些人問的問題大部分都與杞無憂有關,因為他們從杞無憂嘴里橇不出任何話,只能去找他的專屬“發(fā)言人”。 徐槐有些不理解,為什么他從來無需確認自己在杞無憂這里的優(yōu)先級,而杞無憂卻總是在反復確認他在徐槐心里到底能排在第幾位。 是怪杞無憂的占有欲太強,還是說自己并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呢? 過去,在徐槐的生活里,有許多比戀愛更重要的事情,戀人在他這里的優(yōu)先級排得很靠后。 而現(xiàn)欲鹽未舞在,他逐漸明白愛情不是一時的歡愉與激情,還有陪伴與成長,理解與接納,把所有的喜怒哀樂都交付給彼此。 杞無憂對于他來說不止是戀人這么簡單。 “……槐哥?” 聽到杞無憂叫他,徐槐這才意識到自己發(fā)了很久的呆。 杞無憂望著他,手里拿著換洗的衣服,“你去洗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