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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紈绔后直接躺平(穿書)在線閱讀 - 第65節(jié)

第65節(jié)

    完全不顧楚家對他的養(yǎng)育之情,單純因為知道他并非楚家親生,且楚家當(dāng)前面臨的局勢不好,便生出背叛之心, 與虎謀皮, 說不上是極度的清醒和自私, 還是徹頭徹尾的糊涂蛋。

    依著目前的情況來說,還是糊涂居多。

    于王太后來講,他不過是個一次性工具人,今日他在舒朗跟前暴露身份后,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

    說到底,不過一個并非鎮(zhèn)國大將軍府親生的,還背叛了將軍府的九歲孩子罷了,他沒有他自己想的那般重要。對大將軍府是這樣,對王太后也是。

    “所以說,人最要不得的,是自以為是?!?/br>
    二王子聽舒朗這般說,輕哼一聲,屈指敲桌面強調(diào)道:

    “這不是自以為是,是自尋死路!”

    既然有人將脖子洗干凈了往他刀下送,他怎能不成全對方?

    不管是什么,都和舒朗沒甚關(guān)系,懶得和二王子扯這些有的沒的,方才極為耗費心神的為王后針灸后,眼下他是真的又困又累。

    起身朝隔壁房間走去,真情實感抱怨道:

    “您身強體健,掉二斤血還能飛檐走壁提刀砍人,傷口崩了也能面不改色,在下這小身板兒可經(jīng)不住這般糟踐!”

    瞧著外頭天色,最多再有一個時辰天該大亮了!

    想想他從昨日一大早至今,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再不叫他休息,別說長不高,眼皮子都黏在一起啦,誰還記得他是個身嬌rou貴的脆皮少爺?甚至一年前才經(jīng)歷了一場死亡,至今沒緩過勁兒呢!

    二王子全當(dāng)沒聽見他抱怨,瞧見床上呼吸趨于平穩(wěn),面色也比來時路上紅潤了許多的母親,心情很好的叫人帶舒朗去安置,連胸口又滲血了都未察覺。

    大笑幾聲,招呼手下上前,聽他們稟報眼下外頭局勢。

    說起來,這才是真正的狠人,打從使團(tuán)在路上便日夜不停的聯(lián)絡(luò)各方人手,安排各項事宜,回到王都后更是馬不停蹄,有數(shù)不盡的人要他去見,有沒完沒了的麻煩的等著他去解決,好幾個月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外表絲毫瞧不出。

    精力旺盛的簡直不像人。

    舒朗睡夢中都迷迷糊糊的想,老秦家,盡出怪胎。

    此時,王宮中,王太后面對咄咄逼人,甚至與她提刀相對的大王子,也產(chǎn)生了與舒朗想同的想法。

    她不可置信是的問大王子:

    “我是你祖母,一手將你扶持到如今。權(quán)勢,地位,名望,甚至你見不得人的喜好,哪樣沒有祖母在前頭為你披荊斬棘,踏平險阻?你就因著這莫須有的罪名,便想要了祖母的命?

    秦知,你摸著良心想想,你說出這種話,是不是喪盡天良?!”

    王太后的話擲地有聲,放在朝堂上,甚至能叫滿朝大臣摧眉折腰,無顏面君,可這番話在大王子耳里,激不起絲毫波瀾。

    他甚至舔了下嘴角的鮮血,把玩著手里還在滴血的長刀,笑的十分嘲諷道:

    “祖母,話別說的這么好聽,我能有今日,是出于父王的有意放縱。父王想遏止鎮(zhèn)國大將軍府的勢力,想控制王后和二弟的勢力,才放縱我的成長,叫我出面打壓二弟。

    有了父王的默許,您和許家的人才能占半壁江山,才能縱橫朝堂無往不利。沒有父王的暗中支持,您什么都不是!這時候您把功勞往自個兒身上攬,真當(dāng)我是小九那什么都不懂的蠢貨呢?”

    王太后聽他說起九王子,更加氣不打一處來,砸碎了手邊的一個茶盞,厲聲道:

    “若不是你將小九騙去你府中,將你那見不得人的手段用在他身上,許貴人能在此時爆發(fā)嗎?若許貴人不爆發(fā),哀家會軟禁你母親嗎?

    眼下發(fā)生這種事,你不尋罪魁禍?zhǔn)?,不思量是誰如此巧合的放出小九且送他進(jìn)宮,又是誰暗中幫扶許貴人毒殺你母妃,卻提著刀來我這兒給你母妃索命,你可真哀家的好孫兒,宛宛的好兒子?。 ?/br>
    大王子眼神有一瞬間的陰鷙,偏頭瞧了氣急敗壞的王太后一眼,幽幽道:

    “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這些人啊,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不過早晚的事罷了。不是都瞧不起我身上這毛病,覺得惡心嗎?沒關(guān)系,等你們兩眼一閉萬事皆空,便再也感受不到什么惡心不惡心了!”

    王太后心下一驚,眼皮子重重一跳,不可思議的看向大王子,厲聲質(zhì)問:

    “秦知,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大王子哼笑一聲,狠狠將刀插在王太后面前,刀柄發(fā)生嗡鳴震顫之聲,惹得王太后一陣眼暈。

    “裝什么糊涂?坊間百姓家的孩子生了怪病,父母但凡對孩子有幾分疼愛,便會帶他尋醫(yī)問藥,最不濟(jì)還去廟里驅(qū)邪避鬼求一碗黃符水喝喝,你們呢?口口聲聲我生病了,沒關(guān)系,盡管發(fā)泄好了,甚至主動送人給我發(fā)泄。

    實際上呢?十幾年來,不僅將消息瞞的死緊,還從未找大夫為我瞧過一回。怎么,這是認(rèn)定了我從父王身上傳來的毛病無可救藥了是嗎?一邊嫌我惡心,一邊不得不討好我的你們,又是什么好東西不成?

    一個二個口口聲聲對我多好,為我付出了多少,對我有多大功勞,叫我務(wù)必記住你們的努力,實際上,我不過是你們爭權(quán)奪利的工具罷了,你們有誰在乎我的感受?”

    大王子笑的十分瘋狂:

    “不過沒關(guān)系,本王早就不在乎這些了,所以,你們誰都甭妄想拿這些東西來綁架本王,本王早不吃這套了!”

    王太后極力穩(wěn)住心神,見感情線走不通,立馬轉(zhuǎn)變思路,開始講利益:

    “知兒,你不能這么做,你聽祖母講,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

    半個時辰后,大王子滿意的收回長刀,瞧著一夜之間仿若老了十歲的王太后,輕哼一聲:

    “早這么識相不就完了嗎?浪費本王這番心思!”

    他原也沒想現(xiàn)在就要了祖母的命,給自個兒的前路增添無謂困難,不過是想嚇唬嚇唬那個老不死,叫她少在背后對他指手畫腳,順便拿回主動權(quán)罷了。

    大踏步跨出王太后寢宮,大王子瞧著啟明星漸漸消失的方向,輕笑一聲。

    天亮了,藏在夜色下的好戲卻并未結(jié)束。

    身后的寢宮內(nèi),王太后緩緩起身,動手整理好衣著,招呼宮人進(jìn)前,垂著眼皮吩咐:

    “夜里去使館尋美顏丹之人可有消息了?”

    宮人心下一驚,琢磨發(fā)生了此等大事,主子怎的還有心思惦記那勞什子美顏丹?方才大王子可險些要了主子的命,這命要是沒了,要美顏丹有何用?

    王太后心下煩躁,強壓著脾氣跟宮人解釋清楚:

    “若是能在使館中找著美顏丹的下落,便能確定瑯樹和來使的確有關(guān)。如此一來,陛下那毛病便有救了。”

    若是兒子能健健康康的待在王位上二十年,不會動不動便發(fā)瘋,發(fā)起瘋來不管不顧任意妄為,她何苦扶持一個不聽話的狼崽子上位?

    陛下還年輕,她有的是時間再挑選一個聽話的小崽子扶持,總能找到合她心意的小家伙。

    王太后緩緩撫上胸口位置,語氣冷酷道:

    “三十年來,從未有人與本宮如此態(tài)度說過話,本宮會叫他付出代價的。”

    先帝不行,國王不行,大王子更不行!

    宮人眼皮子瘋狂跳動,不敢多言,躬身準(zhǔn)備退下:

    “是,奴婢這就安排人去使館那邊守著,且叫人盯緊二王子和大將軍府的動靜,一旦出現(xiàn)王后的消息,立即向您稟報?!?/br>
    此時宮人也想明白了,許貴人用來毒殺宛貴妃的毒藥,十有七八便是從瑯樹大夫那兒得來的。

    宛貴妃多謹(jǐn)慎的一人,能被許貴人得手,可見那毒藥之精密,從而也更能瞧出瑯樹大夫的醫(yī)術(shù)高超。

    說不得陛下病情,還真有救了呢?

    王太后又似想起什么,緩緩道:

    “罷了,此事免不得投石問路,就叫玉白那孩子來一趟,可憐見的,不能就這般送他回家與父母團(tuán)聚,可惜了的。”

    有人覺得可惜,便有人覺得滿足,世上千人千面,即便是神,也無法叫一張張皮囊下的心思都一致。

    在所有人膽戰(zhàn)心驚小心翼翼的時候,舒朗便是哪個覺得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個兒躺在驛館床上,桌上已經(jīng)擺了他最喜歡的南瓜粥,覺得十分滿足之人。

    不得不說,二王子這瘋子,貼心起來,是真叫人無話可說。

    外頭找許貴人和九王子都找瘋了,也不知常卿他們這二人藏哪里去了,反正吃個早午飯的功夫,舒朗已經(jīng)瞧見來回有三波兒人馬明里暗里在院中搜查了,愣是沒找著人。

    要說其中沒有二王子幫忙,舒朗是不信的。可見昨晚他一通忙活,并沒有白費力氣。

    王后病情穩(wěn)住,二王子那邊的人把舒朗當(dāng)祖宗似的,伺候的舒舒服服,他只需每日去正使大人屋內(nèi),找他嘮叨幾句:

    “咱們進(jìn)宮飯也吃了,和國王面也見了,究竟完事兒沒呀?小爺我想京中好友兄長了,這王都初來處處新鮮,時日一久,干燥的小爺直流鼻血,實在不是人待的地兒,再這么下去小爺日漸消瘦,回家祖母會心疼的。你們到底何時回京?不回小爺自個兒帶人先回了!”

    然后正使便熟門熟路的敷衍他:

    “國王日前身體欠佳,沒空接見我等,待哪日見了我等,下官代陛下傳達(dá)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后,咱們便能啟程回京,二公子您稍安勿躁,您那屋確實日照充足亮堂,不若下官屋內(nèi)涼爽。您先在下官這兒歇歇,待外頭涼快了再回去?”

    舒朗便罵罵咧咧,光明正大的停在正使大人屋內(nèi)。

    總算是解放了常卿大人。

    因此外人瞧著,小常大人近日走路帶風(fēng),春光滿面,待人接物也有了世家公子和煦周到的一面。

    而與之相對的,正使大人成日被舒朗sao擾,還要處理使團(tuán)上下大小事務(wù),rou眼可見的委頓下來,像是霜打了老白菜幫子,可憐的緊。

    自此,舒朗有更多時間在二王子宅院里幫王后診治。

    二王子將此處保護(hù)的很好,平日里舒朗待在這邊,除了固定的幾個伺候的下人,唯一能瞧見的便是偶爾過來的鎮(zhèn)國大將軍,甚至他家的小崽子楚玉景都沒來過。

    經(jīng)過小半個月的診治,王后白日里清醒的時間有近兩個時辰,雖說還是只能躺在床上聽人說說話,連多講幾句都做不到,可這在旁人看來已經(jīng)足夠神奇。

    尤其是費盡心思為王后診治了十來年,卻眼睜睜瞧著她走向死亡無能為力的幾個大夫,更加知曉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因此趁著機(jī)會想方設(shè)法向舒朗請教。

    若不是知曉不可能,甚至有白發(fā)蒼蒼的老大夫都想當(dāng)場拜舒朗為師,跟隨舒朗學(xué)醫(yī)了。

    對此,特意掐著時間在王后清醒時過來,想和她說話的大將軍哈哈一笑,用狀似玩笑的語氣對舒朗道:

    “我府中這些大夫到底身份不夠,高攀不得二公子與持燈國師。若二公子真有意,我家中還有一幼女,名喚玉瓏,生的聰慧可人,凡是一點就透,別看小小年紀(jì),在詩書禮義上已得過好些大儒夸贊,愛好寬泛,或許與二公子有師徒之緣?!?/br>
    盡管對方只用玩笑之語講出來,舒朗也不能真把這話當(dāng)成玩笑對待。

    不過試探嘛,也沒必要嚴(yán)陣以待。

    舒朗笑的扆崋十分爽朗,指指自個兒鼻尖道:

    “不瞞您說,翻過年我才十七呢,家中祖母與母親兄長皆認(rèn)為我至今小兒心性,脾性不定,說風(fēng)就是雨,連個親事都不敢給我說,生怕兩家人結(jié)親不成結(jié)成仇。

    就我這樣兒的,您眼下讓我承擔(dān)起做師父的責(zé)任,連我自個兒都沒信心,怕禍害了您家中的好孩子啊!”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大將軍也不好再勸,只意味深長道:“那等二公子想沉穩(wěn)之日,再考慮今日所提之事?!?/br>
    這是還不死心呢?

    舒朗摸摸鼻尖兒,心說對方究竟是看重家中小女兒還是不看重呢?隨便把人往他這里塞,心夠大的。

    他認(rèn)定大將軍對小女兒之事上心大,沒料到他對二兒子之事上心更大。

    打從他那二兒子在宮內(nèi)做了叛徒,他眼里就跟沒那人似的,即便有下屬吞吞吐吐稟報:

    “二公子好似在城北與乞丐為伍,靠翻垃圾為生?!?/br>
    大將軍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只冷酷的吩咐下屬:

    “把人盯緊了,瞧瞧他又在打什么主意就行,吩咐下去,任何人不準(zhǔn)私下接觸他!”

    下屬見二公子在大將軍這兒是徹底廢了,明白了大將軍的態(tài)度便不再多言,說起了另一件事:

    “眼下外頭都曉得王后在宮宴當(dāng)日被歹徒劫持出宮一事,各方對此議論紛紛。有人認(rèn)為此事是咱們大將軍府干的,為的是陛下沒照料好王后,咱們特意給陛下難堪。

    還有人在其中攪混水,著重強調(diào)王后莫名離宮,時日長久,失德失貞,不配為王后,屬下認(rèn)為這股謠言最終目的還是咱們將軍府,要不要屬下帶人去干預(y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