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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池嶼閑衣袂翩飛,一直防守的他終于有了動作。

    他伸出的兩根手指比雪還要白,天氣太冷,將指關(guān)節(jié)凍得發(fā)紅,看上去很是漂亮。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劍被黑衣青年輕而易舉地夾在兩指之間,任憑林平之如何使勁兒都不能動彈一分。

    “我輸了?!?/br>
    林平之xiele氣,眉眼間稍帶些許的失落。

    “已經(jīng)很不錯了?!?/br>
    池嶼閑很少夸人,或許是對方的表情太沮喪了,他還是勉強夸了一句,盡管這句夸贊沒什么真情實感,但也讓林平之松了一口氣。

    “前輩果然名不虛傳?!?/br>
    林平之收劍入鞘,沖著池嶼閑微微拱手示意。

    “嗯?!?/br>
    池嶼閑毫不心虛地應(yīng)下了這句稱贊。

    他抬眸看了一眼時間,隨后便提出了告別。

    沒多久,一抹黑色的背影就在無邊的雪地里漸行將遠。

    百花樓此時銀裝素裹,和平日里相比,少了幾分生機,多了一些雅致,像是一座被玉雕成的擺件似的。

    “回來了?”

    花滿樓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態(tài)度自然地開口詢問。

    “嗯。”

    池嶼閑合上傘,在距離對方一丈遠的地方停下。

    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眸宛如兩顆黑琉璃,只不過沒有琉璃那么亮罷了。

    “外面雪下這么大,路不是很好走?!?/br>
    “過些天就好了,”花滿樓淡淡一笑,眉目間依舊是春風(fēng)般的溫柔,“只不過化雪時就更冷了?!?/br>
    “嗯?!?/br>
    池嶼閑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他不敢去看花滿樓的臉,他整個身心似乎都被對方牽扯著,他像是一頭困獸,被鎖在了花滿樓的眉目間。

    “還好,就是沒想到江南也能下這么大的雪?!?/br>
    他干巴巴地說著,一副沒話找話說的樣子。

    “今年卻是是比往年冷?!?/br>
    花滿樓從他的語氣中也能推測出他現(xiàn)在的心情,心里也是無奈至極。

    感情這種事情,在不同的雙方眼中是不同的感受。

    “喝些熱茶暖暖身子吧?!?/br>
    花滿樓極力讓兩人看上去沒有那么得尷尬,更想要和往常一樣,因此抬手給池嶼閑倒了一杯剛煮好的茶。

    他是這么想的,但池嶼閑卻猜測到了什么。

    比如說花滿樓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心思了?看他這幅模樣,估計心里并沒有任何的情愛想法吧。

    確實,池嶼閑只是個男子,喜歡上對方也是給了對方壓力。

    剛剛嘗試著露出柔軟腹部的刺猬再次蜷起身體豎起了身上的刺。

    池嶼閑深吸了一口氣,莫名有種想要逃的念頭。

    不止是逃離百花樓,更是想要離開這里。

    他移開了視線,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他根本不敢去想象花滿樓之后拒絕自己。

    對方定是以一副溫柔的模樣,溫聲細氣地婉拒他,分明那么溫柔,對他來說卻是一把刺向心頭的刀罷了。

    冷箭傷人總比不上溫柔刀。

    池嶼閑在熟悉的位置上坐下,手里握著盛滿了熱茶的杯子,像是不怕燙似的。

    沒一會兒,白玉般的手掌就被燙得通紅。

    “不燙?”

    花滿樓無奈,只好奪過了對方一直緊握在手掌心的茶杯。

    奪走的究竟是guntang的茶杯?還是花滿樓的溫柔?

    池嶼閑突然間有些恍惚,眼前一片發(fā)黑,胸口也泛起星星點點的疼痛。

    “池嶼閑?”察覺到些許不對勁的花滿樓臉色一沉,抬手想要去拍黑衣青年的肩膀,但手伸到一半?yún)s又停在了半空中。

    “沒事?!?/br>
    池嶼閑緩過神來,稍微向后躲了躲,他看著花滿樓,臉上分明沒什么表情,卻像是哭了似的。

    “有些累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br>
    他站起身:“外面冷,你也不要待太久了?!?/br>
    說罷,他猶豫了片刻,拿過剛才被花滿樓奪過去的茶水一飲而盡。

    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池嶼閑將茶杯放在桌子上,蒼白著臉回了房間。

    天是陰沉的,因此房間里的光線也有些暗,并不是很明亮。

    池嶼閑一進房間就倒在了床上,他將趕月刀放在了一旁,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一股麻意快速地蔓延全身,肢體也仿佛被凍僵似的。

    要不就走吧,閉著雙眼的池嶼閑將頭往胸口埋了埋,心里暗自想道。

    這樣下去,估計也會對花滿樓造成影響。

    纖長的眼睫顫動了些許,又開始為影響到花滿樓而感到自責(zé)了。

    時間漸漸地流逝著,房間里的光線也漸漸地變暗了。

    一直蜷縮在床上的黑衣青年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也不知道他此刻究竟是睡著了還是在無聲哭泣。

    昏暗之中,緊閉的房門被敲響,但沒有人響應(yīng)。

    敲門的人等待了片刻,還是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房間里光線很暗,但對于花滿樓來說并沒什么兩樣,他狀若無物地走到床邊:“池嶼閑?”

    對方?jīng)]有響應(yīng)。

    花滿樓無聲輕抬一聲,還是彎下腰給對方蓋上了被子。

    收手時,一只冰冷微僵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花滿樓以為池嶼閑醒了,于是又低聲喊了一句。

    但對方還是沒有響應(yīng)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