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月光哪有不瘋的 第9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解綁備胎系統(tǒng)后我成了萬人迷、道祖是克蘇魯、武俠:開局獎勵滿級神功、全三界都以為我倆有一腿、失戀旅人、入海氣旋、被雙重人格太子纏上后、暴躁校霸好像在對他撒嬌、傅少的替身情人、冰山大佬又給小寶貝氪金了
姜真僵硬了一下, 手?指剛想?去碰頭發(fā)?, 一個?溫潤的聲音落在她耳邊:“沒亂?!?/br> 他剛剛給她梳好的,怎么會亂。 持清走到她身?邊, 目光垂下來,姜真瞪了一眼天道,天道還不服氣,冷哼了一聲,氣從鼻子里吹出來。 “你為何?還不回歸天道本源?”姜真有些疑惑,就算她對仙界并不了解,也知道正常的天道,是不會作為小孩滿地跑的。 持清開口?:“它只是天道生出的意識,并不是天道的全部?!?/br> 所以這么弱,姜真若有所思地看著它。 她之前還想?過,天道這般不靠譜,三界會不會要完蛋了,原來這世上?還有大部分天道固定地維持著世間,看來短時間還很?穩(wěn)定。 天道被這兩人一言一語羞辱得眼皮都在顫抖:“你們!” 它眼珠子一轉(zhuǎn),在持清眼皮底下拱到姜真身?上?,小聲趴在姜真肩膀上?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改變九州到底還缺少什?么東西嗎?” 持清溫聲說道:“把你融進去,說不定就夠了?!?/br> 他唇角的笑意像一張假面,讓天道瞬間毛骨悚然,持清灰澈的眸子下,那雙銀白色的神瞳仿佛在注視著它,警告它不要亂說。 天道把頭埋在姜真懷里,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姜真像是一點都沒察覺出其中的氣氛似的,柔柔笑起來,拍了拍它的頭,還以為是它怕了:“放心,不會把你丟進去的。” 天道呵呵了一聲,被持清隨意瞥了一眼,又瑟瑟發(fā)?抖起來。 她似笑非笑地看它,索性倚在欄邊,有持清坐鎮(zhèn),仙庭的秩序恢復得很?快,幾乎和之前沒有什?么區(qū)別。 天道趴到她身?邊:“為什?么非得改變九州,明明持清多一根骨頭,少一根骨頭都沒什?么區(qū)別?!?/br> 姜真望著它,它就撇嘴。 “因為方佳伶,他現(xiàn)在不也還活著嗎?”天道不解。 “他不算活著。”姜真平靜的開口?,身?為器物的附著物,她并不覺得方佳伶這樣?算是真正的“活”,與人間游蕩的亡魂,也沒有什?么分別。 天道說道:“他和光華鮫珠已經(jīng)合為一體了,就算你改變了九州,他的尸骨也不會活過來。” 姜真目光流轉(zhuǎn),并不買它的帳,聲音輕柔:“可這個?世界,并不完整,對嗎?” 一切還沒有真正地結(jié)束。 她從袖中拿出那顆化淚成珠的鮫珠,出神地凝視,神情中已經(jīng)有了些眉目。 持清輕笑了一聲,將她另一只手?抬起,放在他掌心,漸漸收攏,將她整個?手?都包裹在手?心里。 微涼的溫度從她手?背上?傳過來,姜真微微抬眼。 他盯著姜真手?里那顆珠子,神色真好似不經(jīng)意:“你很?在意這顆珠子?” …… 天道夾在中間,屏住了呼吸。 姜真卻連神色都沒有什?么變化,平淡開口?:“對于?我,或許不是最重要的,但對于?它的主人來說,很?重要。” 持清的手?微微懸在她手?心之上?,周圍的水汽迅速被隔絕:“他未必希望如此?!?/br> 她反手?攏住手?指,攥緊手?中的珠子:“我知道我該怎么做?!?/br> 持清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眼神輕移:“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持清永遠不會反對她的話,他們倆仿佛一個?眼神就商定下了事項,而?夾雜在其中的天道還茫然地轉(zhuǎn)動眼珠,臉上?直白地寫著:你們在支吾啥呢。 姜真手?放在它的頭上?,輕聲說道:“跟我去一個?地方。” 天道立刻忘了前事,眼睛亮起來。 —— 姜真去了一趟諸敝州。 這里逐漸穩(wěn)定下來,罡氣已歇,雖然依舊冰冷刺骨,但也有了春天的痕跡,可堪蓋過漠漠荒涼。 接待她的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方落星,他為人和善又圓滑,做事也不錯,現(xiàn)在接手?了大部分方家的事務。 方佳伶已經(jīng)不能作為一個?真實存在的人,擔任諸敝州一族的期望,但和鮫族血脈至寶融合的他,還是被方氏像符號一樣?崇拜著。 她見到方氏宅子里的方佳伶時,甚至還恍惚了一瞬,之前幾次匆忙的見面,他皆是借著水源,粗略化形,她心中有事,也不曾和他好好說過話。 他如今的身?體,還是借著水化成的,不過方氏應當用了什?么法子,讓他看上?去和之前無異。 他眉心點了一顆珠子,上?頭隱隱有光華流轉(zhuǎn)的波動,似是往下籠罩著,顯現(xiàn)出了他的身?形,他修肩窄腰,嘴唇嫣紅,鴉發(fā)?如云束起,乍一看,還是和女子沒什?么區(qū)別。 姜真剛扯起嘴角,他秀目就一冷,大步朝著她走過來,眼神一瞬不移地瞪著她,許久都沒有開口?。 那一瞬的目光里,有萬縷千絲她無法看透的東西,那種奇怪的神情,一縱即逝,沉淀為逐漸的冷清,寒冽地落在她身?上?。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狈郊蚜婢従弿堥_那雙若隱若現(xiàn)的眸子,臉上?神情繃得死死的:“不需要,我沒有要你這樣?做?!?/br> 姜真柔和地笑了笑,半點沒有他這樣?緊繃的神情,還自然地找了個?位置,坐在了他面前,眼神清澈如水。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她一刻的眼神,已經(jīng)足以溺斃他的真心,方佳伶冷冷吐出一口?氣。 “為什?么?” 姜真慢悠悠地坐著,已經(jīng)聽到了很?多個?這樣?的話,為什?么,為什?么。 她說道:“一定需要一個?理由嗎?” 方佳伶眼神冰冷,臉色晦澀:“當然,因為只有傻子,才會沒有理由地丟掉自己身?上?的錢?!?/br>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么,難不成期待著她說出口?,做這些都是為了自己嗎? 姜真眼神平靜:“我想?要一個?真正的結(jié)束,也想?要一個?真正的開始。” 方佳伶沉默下來,眉心的珠子隱隱波動,讓他的臉色都變得模糊了。 姜真盯著他看了一會,將手?中攥著的珠子遞給他。 “做什?么?”方佳伶淡淡,臉還臭著:“已經(jīng)送人的東西,我從來都不會要回來。” 姜真說道:“九州完整之后?,就不需要你了,你需要新的身?體吧,這個?珠子不是剛好。” 她說得也有些促狹,反正這珠子也是從方佳伶身?上?掉下來的。 姜真仿佛全然不知鮫族一生只能流下一次的眼淚化成的鮫珠,送給對方代?表著什?么含義,就這樣?輕輕松松地還了回去。 方佳伶盯著她的臉好一會,才別開眼神,死死咬著唇憤然拿了回去。 他的自尊不允許他說出再讓她留下的話。 外頭下著細雪,卻也比以往要溫柔得多了,姜真撐了一把傘,往外走去,消失在一片白茫中。 一個?聲音打破了姜真耳邊的死寂。 “真可憐?!?/br> 姜真沒有理它。 天道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從來沒有跟你說過這個?方法嗎?” 姜真嗯了一聲,順著它的話頭回道:“為什?么?” “因為——自天地初開以來,就從來沒有人這么做,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碧斓览L聲音,又不可思議地在她耳邊呼嘯:“你真要這么做?” 姜真無聲往前走,飛舞的細雪蓋住了所有寂靜。 “擁有氣運!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天道之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天道夸張地說道:“封離只是因為一半氣運而?誕生,就可位列帝君,徐白擁有的另一半氣運,讓她兩世輪回都不死,你拿著完整的氣運,這個?世界都可以被你握在手?里?!?/br> “那又怎么樣?呢?”姜真微微嘆了口?氣,天道的鬼叫和呼嘯的寒風混在一起,像是什?么孤魂野鬼的哭喊。 “如果我這樣??!苯嫫婀值溃骸拔液头怆x,又有什?么區(qū)別?” 她擁有的已經(jīng)夠多了——而?天地的氣運,從來就不應該集中在某一個?人身?上?。 直到持清親口?告訴她“這個?世界是不完整的”,她當時才明白過來。 為什?么天地屏障會隨著天道的狀態(tài)而?改變,天道又會受到氣運之子的影響,一切的一切,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錯了。 她走到熟悉的地界,腳下踩的是原來最開始出現(xiàn)天隙的地方。 從這里開始,仙凡之間的屏障逐漸開始不穩(wěn)定,直至擴散了整個?仙界,如今又因為氣運的穩(wěn)固,逐漸平定下來。 姜真問它:“仙界和凡間的屏障,是不是本就不應該存在的?” 她沒有等天道的回答,自己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因為氣運集中在某個?人的身?上?,天道沒辦法□□兩界,才有了這道天地屏障,隔絕來往,勉強使?三界穩(wěn)定。 她微微抬手?,閉上?眼睛,細雪簌簌落在她手?心,融化成一泓清水。 無數(shù)粉末般的光點,仿佛有生命一般,順著她的手?心,慢慢地飄出她的身?體,溶在了皚皚細雪之中。 她從不后?悔,曾經(jīng)走過的曲折的路,也不想?做這天地的主人,只愿成為她自己。 她散盡了身?體里所有的氣運。 姜真睜開眼睛,里頭倒映著溫軟的顏色,出奇美麗的光點像是星辰閃爍著流沙,匯聚著飄向遠方,將天幕染上?了淡淡的光輝。 從未有過的動人光輝,閃爍在每一片天空,引起了所有抬頭的人的注意。 天道嘆息一聲,從姜真指尖飄出來,變成了她和它最初遇見時,那個?小光團的模樣?。 柔和,黯然,脆弱。 它聲音還是那么幼稚:“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局嗎?” 浮動在天空上?的光點,像是落在了平靜的湖面里,浮光躍金,閃爍著無與倫比的美麗。 雪停了。 氣運融合進九州的血脈至寶,至臻圓滿,罡氣消融,再也不需要什?么東西來勉力支撐。 姜真望著天道,神色和悅:“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個?結(jié)局。” 天道化身?的光點,碰了碰她的指尖:“那我要回去了,天道還缺少我的一塊。” 一滴、兩滴,零星的雨露漸漸密集起來,滴落在姜真的手?上?。 碧空澄澈,沒有任何?陰霾,點滴的雨露,竟有些清新的甜意,仿佛一場新生。 姜真沒有說再見。 那團柔柔的光點,漸漸消散在雨絲里,一去不復返,它總是纏在姜真身?邊,似乎也并不希望離去。 姜真站在漸漸融化的風雪之中,細微的雨滴劃過臉頰,水滴順著她的手?骨,沾濕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