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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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住她,低聲問:“你要做什么?爸現(xiàn)在在氣頭上,你火上澆油,到時候氣壞爸身體……” 對耳墜事件出乎意料平靜的穆老爺子,一直默默觀察著兩人的反應(yīng)。 見狀直接開口道:“別來這些虛頭巴腦的,只要我外孫女好好的,我就沒事,有什么該說就說,要是不愿意說,那我就按最壞的情況處理。” 穆老爺子看向自己同樣疼愛的女兒,神色說不出來的復(fù)雜。 “蓉蓉,作為女兒,我對你失望太多次了,但我知道,問題不全在你身上,也有錯處在我,怪我對你嬌慣太過,讓你不知世間復(fù)雜疾苦,所以苦果我們一起擔(dān)?!?/br> “可是你作為眠眠的母親,眠眠她沒有做錯任何事,你還想要讓她再失望多少次呢?” 穆麗蓉崩潰地哭了出來:“爸,你說得對,都是我的錯?!?/br> 她將晚宴上眠眠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這小半個月來,這些話在她夢里無數(shù)次的出現(xiàn),輾轉(zhuǎn)反側(cè),每出現(xiàn)一次,都在她心上劃上一道口子。 只要一想到眠眠的遭遇,窒息又悔恨難言的痛,就反復(fù)摧折著她,好像一陣朔朔寒風(fēng),在她懵然無覺的心智上刮著。 許多以前看在眼里,卻沒放進過心底的細節(jié),被翻了出來。 她不明白為什么那時候的自己能夠一無所覺。 她甚至想沖進去,狠狠給那時候的自己一巴掌,讓她清醒清醒。 “啪!” 沉悶的巴掌聲響起。 穆麗蓉被打偏了頭,她捂著臉。 有那么一瞬間,竟然分不清這是現(xiàn)實還是虛妄。 這一巴掌是最疼愛小女兒的穆老爺子給的。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掛在心上的外孫女竟然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受了這么多的委屈。 “糊涂??!” 這話是在罵她,也是在罵盲目自信的自己。 穆申鳴一個鐵骨錚錚的大男人,聽到那些話,眼睛都紅了。 他徑直將還想再辯解的賀宗平,一拳錘到地上。 這話不夸張,真的是一拳,賀宗平直接仰面躺在地上哀嚎了。 穆申鳴已經(jīng)一句話不想再跟他多說,拎起他的衣領(lǐng),抬手就一拳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的揍。 賀宗平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哎喲叫喚著,努力掩臉,狼狽至極。 賀漪深知,自己能在賀家真正的底氣和依仗是誰,看著賀宗平這般凄慘模樣,同樣也是心有戚戚然。 她拉住穆麗蓉手,不住聲地哀求著:“媽,你快讓舅舅住手吧,爸、爸,他、他不行了?!?/br> 穆麗蓉扯下她的手:“你別叫我媽?!?/br> 賀漪都傻了,向來心軟的穆麗蓉居然能有這么冰冷的眼神。 穆麗蓉眼睛還是紅的,說出來的話卻字字挾著冰:“賀漪,你已經(jīng)二十一歲了,按照收養(yǎng)協(xié)定,撫養(yǎng)至你成年,我已經(jīng)履行了我的責(zé)任,我也不要求你回報什么,只有一點,你盡早搬出賀家吧?!?/br> “什么?!” 向來腹誹暗恨穆麗蓉心狠心偏的賀漪,在看到她真正心狠的時候。 這才意識到那時候的她有多好。 賀漪苦苦哀求:“我知道錯了,我永遠是你女兒,你別趕我……” 不就是一個破耳墜嗎? 賀漪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就因為一個耳墜,她就要被趕出家門了。 但偏這份怨恨還得藏在凄楚里,整張臉都顯得扭曲了許多。 從未如此清醒的穆麗蓉,將她的神色看得分明。 她慘淡一笑:“賀漪,我當(dāng)了你這么多年的媽,沒有哪一點有對不起你,你要是有一點感恩之心,你就放過我吧,你不可能不知道,只要有你在,眠眠是永遠不會原諒我的。” 穆麗蓉要是說點什么別的,她都還能想法緩和一下。 可是她都說到這份上了,賀漪實在想不出來招,只能求助地看向賀宗平。 但無奈,賀總平還在一拳一拳地被錘,鼻青臉腫的,哎喲直叫喚,連話都說不出。 于是,賀漪就被這么趕出了賀家。 她呆愣地站在原地,望著管家一臉歉意,但堅決朝她關(guān)上的鐵門。 一時無法相信,她就這么赤條條地被趕出了這個她呆了近二十年的地方。 其實穆麗蓉也不是故意讓她就這么走的,只是她想不到這些俗物。 而其他想到的人,也沒有提醒她的意思,就造成了現(xiàn)在這么個結(jié)果。 賀漪滿心茫然地佇立在原地,又仰頭望了望陽光明媚的天。 她可是女主,她就這么被像扔垃圾一樣,隨便扔出來了?這個世界,還是她知道的那個世界嗎? 這個想法一冒頭,止不住的寒意就打心底涌了出來。 處理了賀漪,又回到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賀宗平身上。 穆老爺子平淡道:“好了?!?/br> 穆申鳴這才像丟塊破爛一樣松開他,站直了身。 賀宗平何曾被人像揍孫子一樣揍過,一被放開,一大大男人,一點形象不要,就吚吚嗚嗚、齜牙咧嘴地哭了起來。 哭是因為生理性的痛,但哭出聲確是他有意而為之。 他心知處理完賀漪,就會來盤問他,為了把這事混過去,他不惜用哭來讓穆麗蓉過問。 她是個心軟的,看到他哭,怎么也不會放著不管。 他想的很好,誰知穆麗蓉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看他哭,又跟著傷心起來。 “眠眠不愿意再見我,電話也不肯接,她是不是真不要我了?!?/br>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眠眠車禍回來以后,就沒有再叫過我一聲媽,我當(dāng)是為什么這么糊涂,這么明顯的問題都沒有發(fā)現(xiàn)?!?/br> 穆老爺子對此的評價,只有一個字:“該!” 賀宗平膝行到穆老爺子跟前,口齒不清道:“爸,我真的不幾道耳墜的四,但是蘇忽了眠眠是我的錯,我愿意爹受懲罰,怎么我都行……” 賀宗平一直很注意形象,走出去也是派精英模樣的中年男人。 但此時他的模樣卻丑得讓人不忍直視,連穆麗蓉都恍然了一下,這是她喜歡的人嗎? 只是這個念頭很快又被她強壓了下去。 穆老爺子原本懶得搭理他,但看著眼中閃過迷茫的穆麗蓉,頓了頓。 平靜道:“賀宗平,雖然你在這件事里看著好像一點沒沾身,但你作為一家之主,我不信你對兩人的矛盾沒有察覺,這種情況下,你不僅不想方法化解,還偏頗以待,蓉蓉是笨,那你就是毒?!?/br> 穆麗蓉嘴張了張,她爸不留情面的話,雖然讓她覺得難堪,但她卻一點怨懟都沒有。 她可不就是蠢嗎? 不然怎么會弄丟了眠眠兩次。 只是后面的話,她卻聽得似懂非懂,為什么聽著好像宗平一直都知道這一切。 她忍不住去看他,但從那張面目全非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什么。 賀宗平咯噔一下,這話要認了,他就真完了:“爸,我么有……” 穆老爺子擺擺手,表示懶得聽,徑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對這個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有這么大的惡意,但是既然是你賀家無情在先,眠眠就留在我們穆家吧?!?/br> 穆麗蓉驚了:“爸……” 穆老爺子收起情緒,冷淡地撇了兩人一眼:“至少她在穆家我能保證,我老頭子活著的一天,哦,不對,是這個家還姓穆的一天,我就不會讓眠眠受一點委屈?!?/br> 穆申鳴也表態(tài)道:“我也是,只要有我在,沒人能欺負得了眠眠?!?/br> 她連不委屈她女兒的話,都沒底氣坦然說出。 穆麗蓉突然哽住,心像被火把燎過一樣,疼得厲害。 賀宗平從聽到不知道為什么對這個親生女兒懷著惡意時,就一直悶垂著頭,默不作聲。 再聽到穆老爺子后面說,要把賀歡眠認回穆家時,也只是動了動身,依舊一言不發(fā)。 “那、那我能回家看眠眠嗎?” 穆麗蓉掙扎著問了出來,得到的卻是等你想清楚了再回來的答案。 穆家人走了。 留下賀家污糟狼藉一片。 而等這場風(fēng)波過去的時候,賀歡眠也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安平鎮(zhèn)。 安平鎮(zhèn)雖說是鎮(zhèn),但只是占了地理位置獨居一隅的便宜。 真論起來,這里更像是一個發(fā)展比較繁華的村落。 除了中心兩條主干道是樓房,下面商鋪兼并了商業(yè)街的功能。 其他地方還是保持著原貌,依舊是獨門獨戶的青磚白墻,搭配著綠水青山,別有一番意趣。 也就是這兩年安平鎮(zhèn)修了路,交通方便起來。 賀歡眠還記得在她小時候,想去趟市里,都要坐快兩個小時的車。 要是遇上了趕集的時候,免不得跟大爺大媽的背簍,跟他們背簍里的雞鴨鵝來一場親密接觸。 賀歡眠看得入神,都沒注意到客運汽車已經(jīng)停了。 前頭臉上橫亙刀疤,一臉兇意的司機大叔,打開了一路都沒開過的車載電視,拿出掃帚,跟著上面的rap哼唱起來。 “后面那幾位,磨嘰什么呢?看沒看見,我要掃地了,你要吃什么,車上都沒有……眠眠?!” “車上都沒有眠眠?張大嘴,你會不會唱???” 前排的老聽眾對他今天的低水準發(fā)揮,頭一個表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