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李凡被秦劍師帶著飛天,兩人化作虹光往炎洲島南飛了數(shù)里,落在海邊一處帆船上。 甲板上也有三個皂衣的元嬰真人正打坐修行。 兩個老頭一塊木頭。 嗯…… 確實是木頭,準確說是木頭雕的老頭,雖然栩栩如生巧奪天工,但依然能看出關節(jié),口鼻有明顯機關的接口。 “此子就是李清月了。”秦劍師介紹道,“這幾位是杜工師,劉陣師,陳符師?!?/br> 李凡依次稽首行禮。那三位真人也都點頭作答。 杜工師雖然第一次見到,李凡倒也聽過傳聞了,這是墨竹山的天工機關宗師,陸家陸瑜陸荇在內,墨竹山許多機關學徒,都是他座下弟子。想不到這么極端,直接全身都機關了,真是有夠‘不在其形’的…… 而劉陣師和陳符師兩個,則一看就知道是婁觀道那一脈的,也就是說長得其貌不揚,就是山羊胡子老道士那種,平平無奇的觀宇里的修士,看著如凡人一般,顯然和觀主說的那樣,都是守著人身本心,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外貌道體作任何更改變化。 非要區(qū)分的話,劉陣師是方臉,個子高些,陳符師是長臉,有一點駝背。 李凡一看這來的幾個,劍,工,陣,符的稱呼,也是心里有數(shù)了,“莫非這次,墨竹山不爭飛劍了?” 秦劍師點點頭,“不錯,離國那邊出了些亂子,我派的真人都得去應付,薩守真他們五個也去相助,一時都脫不開身了。 所以這次就我們幾個過來,純粹是看看他們呂家到底怎么鑄劍的,學習參考一下。只可惜晚來一步啊?!?/br> “離國?出什么亂子了?居然連搶飛劍這么重要的事情都耽擱了?” “咳咳,搶飛劍也沒那么重要,何況玄門來了那么多人,不搶也罷……”秦劍師搖頭道。 方臉的劉陣師則開口,“秦真人不必諱言,這次確實是我們的弟子惹出了禍事來。把正事給耽擱了?!?/br> 劉陣師也不藏著掖著,就把事情講了一下。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離國前御史大夫文瑾辭官,歸鄉(xiāng)途中路過一間村鎮(zhèn),居然遭人刺殺,好叫刺客沒有得手,柴刀擲過來一擊不中,然后逃跑不成,被一群偶然路過的‘義士’仗義除賊,當場砍殺了。 那文瑾是十二國都素有名望的名士,離國文壇魁首,清流領袖,之前那個周生就是他科舉的同年,交情深厚。在朝野間,也是遍布門生故吏。本人算起來,更是元嬰大圓滿的修行之士。哪怕辭官了,依然聲威權重。而且身邊還有好多門客,隨行護衛(wèi),勢力甚大。 這種官司最好審了,誰對誰錯一目了然嘛。 于是地方官府當即拍板,將那刺客的尸身五馬分尸,千刀萬剮,以儆效尤。還按律去連誅這大膽妄為,叛逆犯上的反賊三族。而知府大人親自跑去文大夫家門前請罪,表示治理地方不嚴,才驚擾了大人,這里送上黃金五百兩給大人賠罪。 然后知府的師爺一查發(fā)現(xiàn)不對。 這刺客復姓公孫,單名一個錫字,今年二十有六,公孫家世代以種地為生,有個早年離家尋仙訪道,最近剛獲悉去世的父親公孫函,看道藏法箓,居然是墨竹山的弟子。 于是師爺大喊,刀下留人!可惜晚了。 公孫一家三族二十八口都被斬了個干凈,只剩下公孫錫一個才能走路的女孩兒,喚作公孫玉娘的。只因刀斧手一時心軟沒下得去手,就撿了條命。 于是這消息傳到婁觀塔,竹山就炸鍋了。 “劉真人。小子有一事不明?!崩罘裁鏌o表情得一拱手,“什么叫‘是我們的弟子惹出的禍事’?什么叫‘其實也沒什么大事’?什么叫‘耽誤了正事’?到底哪邊才是正事呢!秦真人!我們回竹山吧!” 劉陣師嘆了口氣,“你們都急什么呢,我還沒說完呢……” 陳符師斜了他一眼,“你從頭開始說我聽著都急死了。小子也別跳腳了,這幾天工夫,你來我往的,已經做過好幾輪了,卻有一些死傷,所以很難說清對錯了,但現(xiàn)在宗門既然出面解決,那就沒什么大事了?!?/br> 李凡冷著臉問,“敢問真人,此事竹山打算如何解決?” 陳符師理所當然得道,“還能怎么解決,請文大夫兵解唄?!?/br> 李凡噎了一下,猶豫著又入座,“這……倒也算合理?!?/br> 劉陣師又嘆了口氣,“那姓文的首級,哪個師兄去取不行,何必叫觀主親自出馬,率領好多精銳盡出呢?本門的劍爐也出劍在即,萬一有個閃失……” 杜工師搖搖頭,“我等煉劍失敗四次了,空耗山門好多珍寶,可依舊搞不清哪里出錯,這次我信心也不大。守著也無用,還是來南海取取經,看看別人家的秘法才是正事?!?/br> 秦劍師也安慰他道,“不用擔心,劍爐有姚玄洲親自看護著,不要緊的?!?/br> 陳符師連連點頭,“是啊,還是姚監(jiān)院分得清輕重緩急。多虧有他主動請纓,親自坐鎮(zhèn),我們才能安心來南海觀劍啊……” 李凡,“……啊,這還真是令人安心啊……” 第七十章 劍爐在哪 “可是劍爐到底藏在哪兒呢……” 從南宮家被滅門算起第五天了,墨竹山的小船上,劉陣師,杜工師,陳符師,秦劍師四個圍繞案臺四邊坐著,面前擺著一副炎洲島附近的海圖,皺眉深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