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3章
李石生倒是不意外,“哦,他們天門峰是個除了石頭啥都沒有的破地方,早就租給天工峰的人采礦了。袁大哥袁大嫂他們是墨竹山的老修士了,常年都在十萬大山前線掃蕩妖魔。 現在戰(zhàn)線一路推到浮玉山,那九曲洞的老獅子挺厲害,連大師姐也拿不下它,而且群妖聚集,一時攻不下魔窟,只能暫時先對峙著。 如今大部分修士和六師的甲士就在成山駐扎,修建堡壘道場,布陣扎營,可能袁大哥也是來巡查補給線的吧。不用擔心,大哥雖然性子急了點,本事還是有的。” 難說啊,就這警惕心,要不是剛才他想捉個活的,這袁天梟已經死了。 鄭澤天順口問了一句,“那獅子這么厲害,大師兄也搞不定呢?” 想不到李石生臉一板, “什么大師兄!我墨竹山又不是沒人了,難道什么事都非他不可么!哼!” 鄭澤天一聽他這口氣便心里有數,也不再多問了。 想來也是,秦師兄那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又一副玄門道子,絕頂高手的強調,大概和這些摟成一團,喝酒吃rou,大哭大笑的粗糙漢子可混不到一起去。 不過今晚這么鬧騰,拜月是別想了,干脆今晚就把羅教的事情解決算了。 李石生那邊也帶隊連夜轉了一圈,啥妖魔也沒找到,準備準備就繼續(xù)上路了。 鄭澤天于是也上了船,那些巡夜的士兵呼呼大睡,他也在船艙沒人注意的角落畫了個圈,盤腿坐下,準備了小半碗清水,把袁天梟的那柄飛刀握在左手,一邊念咒,一邊用刀鋒割破右臂,看著鮮血落入清水碗中,把剛才從法寶上抹去的神識借著血祭之法逼出來。 如此得了滿滿一碗血水,鄭澤天便端起來一飲而盡,借著閉上眼入定。 耳邊傳來呼呼風聲,眼前飛速閃過種種光影記憶,一路追溯到盡頭,然后猛得睜眼。 鄭澤天的眼前不再是船艙,而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山洞。 一個光頭胖大小子跪在地上,嗚嗚嗚,師父師父得哭個不停,自然就是年青的袁天梟了。 原來這家伙還真是天然禿啊…… 而山洞內,坐在袁天梟面前蒲團上的,是一個面色蠟黃,形骸枯槁的老人,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一看就是天人五衰,本來時日無多的,偏偏他好像最近又給什么人暗算,胸口似乎被人插了一刀,傷口分明透過袍子往外滲著黑血,絕對是沒得救了。 都這鬼樣子哪還認得出是誰啊…… “師父嗚嗚,師父你不要死……” 老頭喘著氣瞪他, “哭,哭個屁……踏馬的……想不到……我一世英名……打雁被啄了眼……就剩你個……酒囊飯袋……” 什么?大點聲啊聽不清啊…… 鄭澤天湊過去聽,可袁天梟也在一旁干擾,放聲嚎哭, “嗚嗚嗚師父,師兄們把東西都搶走了,咱家已經一文錢都沒了,而且住這么偏,上哪兒去買酒啊,嗚嗚嗚,不,不過,不過飯還有,我把那頭仙鶴烤了,您撐著點,好歹最后吃一頓好的再去,嗚嗚嗚……” 老頭氣得渾身發(fā)抖, “瑪德……我,我的鶴……孽障……氣……氣死我了……” “嗚嗚嗚,師父你怎么了?怎么尿出來了!是不是想入廁!我這就帶您去!” 袁天梟擦著眼淚,上前想把老人抱起來,但老頭突然一手揪住他的領子,一手從袖中捏出那把飛刀來,直刺袁天梟的瞳孔。 “??!” 突變之下,袁天梟大恐,下意識雙臂一掄,把老頭整個人一掀,橫飛出去撞在石壁上。喀啦一聲脆響,竟然整個人好像甘蔗似的折成兩段了! 袁天梟人都傻了,楞在當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慘叫著“師父??!”撲上去,把老頭摟在懷里。 “師父!師父你撐著點!我不是故意的!師父啊?。 ?/br> “蠢,蠢材……老子,老子不是你師父……老子,老子是羅教的……是羅教的……” 然后這老頭就眼一翻,死球了。 袁天梟,“師——父——?。 ?/br> 你說你都要死了,說話倒是簡練一點啊喂…… 鄭澤天翻了個白眼,抹了把臉醒過來。 雖然看的不明不白的,但也能或多或少推算一些東西了。 這老頭都自稱羅教了,那大概也犯不著臨死還撒謊。 那袁天梟從小這么蠢憨憨的,長大也不怎么長進,看著就不像有資格拜入羅教的。但他能好像也沒個名師指點,卻也沒病沒傷修到元嬰境界,這根骨資質倒還真不差,這與其說是道傳弟子,倒更像是用來兵解轉世的容器呢。 而袁天梟似乎也確實有其他的‘師兄’,但這些弟子似乎背叛宗門,還把師長反噬了。 另外這老頭臨死前的傷勢也很古怪,當時的袁天梟也就是比同齡人粗壯一些,定然沒有多少內力的,更斷然不可能隨手把一個修行之士砸到石壁上,直接拍成兩段的。 大概是之前已遭毒手,全身骨頭都酥脆了,才一磕就斷了。 這老頭大概是早有舊傷在身,深入骨髓,天人五衰,行將兵解之際,又突遭身邊人的暗算,從傷勢來看,中的應當是羅教的秘笈,截陰焚骨抽髓手。 那這樣就好猜了,這一招蠻難的,而且異常陰毒,不止兇險狠辣,威力絕倫,更能抽人骨髓,截人精元,化為己用。平時練起來也少不得要殺傷無辜,一般人都嫌有損陰德,大部分人都不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