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青丘還在等她,往前走吧。 這一回他們告了別,李青元折了枝最漂亮的桐花送她,素桐凝視著那花良久,轉身拈花離去,她每往前走一步,身后簌簌而落的桐樹便衰老一分,花葉凋零,枝干枯萎,到后來萎縮成一段稍微碰上一下就會轟然倒塌的朽木。 其實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問他。 你還喜歡我嗎? 但不用問出口素桐就有了答案。 李青元站在朽木之下,目送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當中,回憶逐漸飄向久遠的舊夢。 “姑娘你是打哪兒來的呀?” “我住的地方云階月地,暗香疏影,你肯定想象不到?!?/br> “聽上去好似仙境,我能跟你去看看嗎?” “你一介書生,希望太渺茫了?!?/br> “希望渺茫但非絕無可能,我還是有一線機會的?!?/br> “口氣還不小,那你試試啊?!?/br> “那姑娘一定要等我,我會追上去的。” 喜歡的,一直都很喜歡。 李青元喃喃道。 …… 狄九徽不停地瞄著素桐臉色,猜測她此刻心底的情緒,“你真釋懷了?月老的紅線就在我手里,你若難受,我把李青元紅線和你的綁一起,打死結,誰來了都分不開。” “觸犯天條的事,你不怕被人知道了?” 狄九徽破罐破摔,“大不了玉帝把我也貶下凡,正好不想干了?!?/br> 素桐余光一瞥瞧見道影子,本來捋頭發(fā)的手拐了個彎,感動地捂住嘴:“為了我你竟連天條都敢犯,小九,如此深厚的情意我一定不能辜負了你?!?/br> 狄九徽渾然未覺身后愈發(fā)逼近的身影,一挺身,義薄云天道:“咱倆之間說這些就見外了,常言道好到能穿一條褲子,指的就是你我這交情。” 然后一轉頭對上了一張如死魚般難看的臉,閆御涼涼道:“哦?” 狄九徽嚇了一跳,立馬澄清:“友誼,純粹的友誼,別多想!” 素桐慢悠悠地添了把火:“也可以不是純友誼,我現(xiàn)在一身輕,小九要不要和我試一試,既有粉絲基礎,又有竹馬打不過天降的魔咒加持,定能成就一段流傳千古的佳話。” 閆御臉色大變,“想都別想!” “你想不想不重要,要看小九怎么想。”素桐曖昧地朝他眨眨眼。 “你可閉嘴吧!”狄九徽受不了了,他和兄弟穿褲子,兄弟想把他坑死,她哪里難過,心情分明好得不得了。 素桐大笑,留下一爛攤子擺擺手遠去了。 狄九徽從七上八下地看素桐臉色到七上八下地看閆御臉色,“她開玩笑呢,素桐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你也知道?!?/br> “但她的玩笑有人當了真?!遍Z御鉆牛角尖,還在計較天書上那些流言蜚語。 狄九徽很有自覺地說:“我現(xiàn)在就以我的名義澄清。” 閆御阻止了他,欲言又止地抿了下嘴唇,狄九徽了然,上去親了他一口,閆御被親得有點迷糊,他沒這個意思,但既然狄九徽誤會了,他就勉為其難受用了吧。 狄九徽意猶未盡,“你想當眾表演?” 閆御:“?” 閆御冷靜了下:“我暫時沒這種癖好?!?/br> “那?” 閆御委婉含蓄地暗示他:“我偶然發(fā)現(xiàn)我父母居然用了情侶名,老夫老妻過得如同熱戀期?!?/br> 狄九徽懂了,拍板定案:“咱倆也換!” 第83章 官宣 情侶名要獨特亮眼,既要凸顯出二人的風格,比如走高冷路線的道侶不能起個沙雕的名字,太破壞氣氛,又要記憶深刻,存在感十足,絕不能泯然眾人矣。 狄九徽問閆御咱倆是什么路線的,閆御想半天說:“青春疼痛?!?/br> 狄九徽:“?” 狄九徽:“解釋一下?” “不是青春還是暮年嗎?”閆御有理有據(jù)。 狄九徽啞然,改口說:“疼痛?” 閆御正經(jīng)八百道:“你打我挺疼的?!?/br> 狄九徽上去一巴掌呼他狗頭上,“重新想?!?/br> 閆御捂著腦殼指責他:“你家暴我?!?/br> 狄九徽波瀾不驚,“那你去告我吧?!?/br> 閆御肅容道:“愛能止痛?!?/br> 狄九徽:“……” 狄九徽大開眼界,“賤。” 閆御淡定道:“真東渡。” 狄九徽:“?” 狄九徽試探道:“傻?!?/br> 閆御面色如初:“血為盟。” 狄九徽心驚:“蠢?!?/br> 閆御應對自如:“上春樹?!?/br> 狄九徽:“……” 難道他真是個天才? 狄九徽肅然起敬,提議道:“不如這樣,我出上聯(lián)你對下聯(lián)。” “好。”閆御點頭。 狄九徽略一沉吟,選了個很有意境的詞匯:“天空?!?/br> 閆御持續(xù)發(fā)揮著他的才華,文采飛揚道:“45度角仰望。” 狄九徽:“悲傷?!?/br> 閆御:“逆流成河。” 狄九徽:“自由?!?/br> 閆御:“艾倫?!?/br> 狄九徽:“希望。” 閆御:“你永遠聽不懂?!?/br> 狄九徽深吸一口氣,想沉下心跟他好好商量一下:“我……” 閆御:“的發(fā)?!?/br> 狄九徽:“……” 狄九徽時常臣服于他的精神狀態(tài),看似穩(wěn)定,實則早就病入膏肓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