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皇太弟委屈:“可是大哥,我還沒二十呢?!?/br> “夠了?!?/br> 公西子羽挑眉:“你還要我在這位置上再做多久,當(dāng)真浪費(fèi)時間?!?/br> 皇太弟:“……” 可惡。 大哥什么時候說話這么犀利直接了! 就在公西子羽和皇太弟說話時,屏風(fēng)后,好似有什么動靜,一瞬間吸引了兩人的注意。皇太弟多年被培養(yǎng)出來的警惕心閃過,難道是什么刺客…… 但見公西子羽起身,朝著屏風(fēng)走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風(fēng)前,可聲音卻是從后面間或地傳了過來。 “醒了?” “什么時辰了?” “還早,您可以再睡一會?!?/br> “……我聽到你在罵人?!?/br> “是嗎?安和,是你聽錯了?!?/br> 公西子羽笑瞇瞇地哄人。 鹿安清:“……” 在心里響起來的聲音,哪里可能是假的。 他也不戳破公西子羽這假惺惺的謊言,就著他的手爬起來,剛要坐定,突然覺察到這殿內(nèi)的領(lǐng)一個呼吸。 “……誰在外面?” “八弟?!?/br> 鹿安清的手倏地收了回來,平靜地說道:“那你該出去?!?/br> “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公西子羽意有所指地說道,“畢竟,他也想見你?!?/br> 外面的皇太弟:? 誰,誰想見了? 難道說的是他? 可是大哥那個“他”,他怎么都覺得不是自己呀! 不過下一瞬,里頭的聲音就低了下去,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在被人聽著,那個“安和”說得很輕。 安和啊…… 皇太弟知道這么個人。 或者說,整個朝廷,都知道這個人。 公西子羽的情|人。 一個男人。 明目張膽,無所顧忌。 公西子羽這十年,后宮根本就沒有人,任憑朝臣怎么勸阻,都從來沒有動搖過。 而這位“安和”,也是祝史之一。 每年在外奔波的時間,可比在京都的次數(shù)要多得多。 縱然是回來,也只有在每年年關(guān)的時候。 聚少離多,皇太弟真不知是怎么堅(jiān)持下來的。 然他自己雖接受不了男人和男人的感情,卻也羨慕公西子羽和鹿安清這份堅(jiān)定。都過了十年,絲毫不見暗淡。 也不知是公西子羽總算滿足了,還是鹿安清將人給趕出來。 皇太弟再見到公西子羽時,他身上那種令人驚駭?shù)臍鈩莘炊亓诵?,他簡短地說道:“這是命令,不是請求。回去準(zhǔn)備,相關(guān)的東西早就準(zhǔn)備好了,會隨著你一同回府?!?/br> 皇太弟不再言,欠身。 十日后,正如公西子羽所言,他將皇位禪讓給了八弟,而后,又宣布自己自居洛陽行宮,不再回朝。 一切事宜交接結(jié)束后,公西子羽就點(diǎn)齊了人馬,離開了京都。 鹿安清自然隨在左右。 非石也是如此。 鹿安清挑起車簾,看著跟在邊上的非石,挑眉看向公西子羽:“你到底做了多少個‘非石’?” 非石非石,非石非人。 公西子羽自身后抱住了鹿安清,無數(shù)粘稠怪異的觸須爬滿了整個車廂,rou眼不得見,卻讓車廂內(nèi)仿佛潮|濕起來,泛出黏膩的水珠,一點(diǎn)點(diǎn)地滑落,滲透下來。 那些水汽順著馬車往下滴落,可人的眼睛,卻好似什么都看不到般,任由著那怪異的痕跡蜿蜒爬行。 “安和,這個時候,你在想哪些?” 鹿安清:“為何不能?” 公西子羽笑瞇瞇地說道:“這十年,可都是他在陪著你,我這般可憐,被留在宮中處理事務(wù),不得已到現(xiàn)在,才能歇下,難道安和……不打算補(bǔ)償我嗎?” 奇怪的水聲,讓鹿安清悶哼了聲。 “……你已經(jīng)這般恬不知恥……”窗簾落下,蓋住了更多的聲音,“就沒想過,該收斂些嗎?” “收斂?” 覆蓋在鹿安清身上的“人”齊齊看向他,露出了魅惑的微笑。 從眉梢,都鼻端,唇舌,這張臉的每一處,都如此完美,像極了蠱惑人心的怪物。 “永不。” 鹿安清閉上眼,沉入了深沉的意識里。 意識圖象里,是亙古不變的幽暗。 汲取的龍氣被諸多星星吞|吐,讓那些慘白的星辰好似擁有了活過來的氣息,它們凝視著荒涼的黑暗,仿佛望穿無數(shù)的裂縫。 以及夾雜在裂縫中哀嚎的災(zāi)禍,與滔天的晦氣。 無數(shù)災(zāi)禍生而又滅,只有少少的晦氣會順著縫隙泄露出去,被人所發(fā)現(xiàn),被祝史所摧毀。 世間看似岌岌可危,可斗轉(zhuǎn)星移,也仍照常運(yùn)轉(zhuǎn)。 十年,漫長又短暫的時間。 鹿安清的確從來沒想過,會是如此……煎熬。 濕噠噠的觸感從瘸腿蔓延上來,那是他的舔舐,這怪異的癖好,總是令鹿安清十分為難。和公西子羽提過一次,可那人,卻抓著他的腳踝,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安和,焉知我不喜?” 鹿安清:“……” 成。 不管哪個都是變態(tài)。 只這變態(tài)要的是長久,是漫長的歲月,是往后不知多少年的糾纏。 鹿安清不能言歲月長短,卻也…… 奉陪到底。 (完) 【作者有話說】 抱歉拖了這么久,下篇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