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霧靈沒忍住，抬眸看江也，問：“江也，你也有幫忙查嗎？”

    得到江也肯定的回答后趙霧靈的唇角幾乎瞬間彎起來，得寸進(jìn)尺，手握著茶杯，語氣裝作巧合。

    “是哦，你和我堂哥是合作伙伴，你會幫他忙也不奇怪。”

    趙霧靈很希望江也能夠打斷說，說這些是為了她，而不是趙明修，但江也的神情像在默認(rèn)。

    趙霧靈只好也當(dāng)作巧合，垂眸看著茶杯里淡色的茶水，想到什么，繼續(xù)試探：“那江也，你后來…為什么會從事金融?。俊?/br>
    江也的語氣還是淡淡的，回她：“很多人的職業(yè)都和專業(yè)沒什么關(guān)系。”

    趙霧靈抿唇，本能覺得應(yīng)該沒這么簡單，因?yàn)樗墙?，不是普通人?/br>
    陳漫云說江也讀大學(xué)時候就跟著導(dǎo)師研究數(shù)學(xué)難題，再者，以趙霧靈當(dāng)時對江也的淺薄了解，她一直以為江也會當(dāng)個數(shù)學(xué)家之類的。

    江也不置可否，趙霧靈沒得到想要的回答，追問：“江也，我是不是好奇心很強(qiáng)？”

    “沒有。”

    “那你怎么不說話，我還以為是我的問題很難回答?！?/br>
    江也伸手，把茶杯放在趙霧靈附近，認(rèn)真思考，片刻后抬眸，鏡片后內(nèi)斂的眼直視她：“我只是在想…怎么說你才會一直保持對我的好奇?！?/br>
    作者有話說：

    江也搜索記錄：如何讓老婆送我的玫瑰花永生

    *愛欲于人，猶如執(zhí)炬逆風(fēng)而行，必有燒手之患?！斗鸾?jīng)》

    感謝在2023-01-26 01:37:16~2023-01-27 02:04: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34918022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n2y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唯一 10瓶；好大一碗面 5瓶；阮悅悅悅子、學(xué)霸繼承者、30663449、一遍又一遍、小乖乖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7章 縱我

    ◎送你東西，原來還需要理由嗎？◎

    “我只是在想…怎么說你才會一直保持對我的好奇?！?/br>
    江也的話讓氛圍瞬變得寂靜, 天邊的暮色沉下來，橘色霞光的光影落在江也身上，近乎不近人情的冷和白, 袖扣是低調(diào)的黑色，連襯衫領(lǐng)口露出的喉結(jié)都好看，江也的氣質(zhì)從來壓倒一切。

    清冷得勾引人犯禁, 或者誘人和他一起拋棄世俗。

    江也的神態(tài)難得認(rèn)真，趙霧靈卻渾然不覺，手腕撐著下巴，笑意盈盈, 含情的眼睛看著他：“江也, 我現(xiàn)在就對你很好奇?！?/br>
    趙霧靈必須承認(rèn)的是, 現(xiàn)在的江也比年少時候更迷人。

    歲月賦予的矜貴和從容，混合著偶爾流露的少年氣，不偏不倚，戳在趙霧靈的審美點(diǎn)上。

    她話說得隨意，江也在偶爾升起的霧氣中垂眸，近乎自嘲地勾唇，沒有搭話。

    他沉默時輪廓也顯得隱隱有郁色，趙霧靈余光瞥見后用指節(jié)去敲茶桌，語調(diào)上揚(yáng), 追問他。

    “江也, 所以到底是因?yàn)槭裁?？?/br>
    隔行如隔山, 你為什么從事金融。

    “忘記了，當(dāng)時遇到了一些事情, 導(dǎo)師引薦我進(jìn)了投行工作, 就這樣做下來了?！?/br>
    茶水在他手邊留下不規(guī)則的水痕, 江也拿紙巾去擦拭，補(bǔ)充：“靈靈，僅此而已。”

    趙霧靈哦了聲，敏銳地察覺到江也不想多言，低頭，無聊地擺弄自己這邊的茶杯。

    趙霧靈自小在錦繡珠玉里長大，萬千寵愛，又對金融股票一竅不通，當(dāng)然和江也沒有什么共同語言。

    好像從前也是這樣，她膚淺又三心二意，江也喜歡看什么尼采和加繆，晦澀難懂，趙霧靈連句子都讀不太通順。但那時候戀愛獨(dú)處時，江也寫完試卷，可以觀察趙霧靈很久時間。

    當(dāng)然，也可以接吻很久，雪白整潔的白襯衫最后沾上趙霧靈的唇紅，趙霧靈手撐在會長辦公室的桌面上，把試卷弄皺。氣喘吁吁后再貼近，江也那時候會變得很好說話，答應(yīng)趙霧靈近乎胡鬧的要求。

    “砰——”

    清脆的一聲，趙霧靈想事情時候沒注意，瓷制的茶杯被碰倒，茶水立即在桌上蔓延開來，有一部分淅淅瀝瀝得滴在茶室的木地板上。

    “不好意思。”

    趙霧靈抿唇，扶著桌面干燥的地方站起來，語氣倒不見得有多抱歉，準(zhǔn)備拿紙巾擦拭。

    還沒碰到紙巾，江也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天生就低的溫度，他骨節(jié)分明，隱隱可以看到他手上的青筋，指甲邊緣修剪得干凈又整齊。

    “我來，你燙到了嗎？”

    “沒?！?/br>
    趙霧靈搖頭，乖巧得站在一邊，看著被水浸濕的茶桌一點(diǎn)點(diǎn)被江也收拾妥帖，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浸濕的紙巾被扔到一旁，趙霧靈余光瞥見江也潔白的袖扣被濺上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茶水，提醒他。

    “江也，你袖口也沾上茶水了?！?/br>
    江也抬手，動作卻有些遲鈍，胡亂把紙巾堆在袖口處擦了幾秒，很快就離開。

    明明就沒有擦干凈。

    趙霧靈總算意識到自己還在追人，覺得這是表現(xiàn)的機(jī)會，從旁邊抽了紙巾，湊近江也：“江也，我?guī)湍悴?。?/br>
    江也身體有些僵硬，但沒有拒絕趙霧靈的靠近。

    趙霧靈用手襯著一小塊紙巾，仔細(xì)擦拭了幾秒，發(fā)覺江也的腕表上其實(shí)也沾了水，趙霧靈抿唇，想了想以后提建議：“江也，你把腕表摘掉吧，戴在手上不好清理?！?/br>
    江也沒直接拒絕，但手腕不動聲色地避開趙霧靈，開口：“沒關(guān)系，只是看起來濕而已?！?/br>
    不太符合江也從前潔癖愛干凈的習(xí)慣，趙霧靈意識到什么，有些怯地收回手，抿唇，靜默了幾秒，抬眸，直視江也，給自己找補(bǔ)：“我知道，你把紋身洗掉了，我不介意的?！?/br>
    “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江也?！?/br>
    她當(dāng)時不告而別，江也把紋身洗掉好像才是最正確的做法，誰會留著拋棄自己前女友的名字。

    江也沒動，伸手整理袖口，腕表被徹底掩蓋住，他聲音難得有些發(fā)澀：“沒有沾上多少水，別看了?！?/br>
    很難看。

    江也不愿意，趙霧靈自然不會強(qiáng)求。剛剛勉強(qiáng)還算和諧的氛圍在此刻突然降到冰點(diǎn)，趙霧靈眨眼，忍住想要落淚的酸澀，有些無措地回到自己的位子。

    如何奢求親吻間可以抵消過去的欺騙和不告而別，撕毀平和表面，情愛從來是筆爛賬。

    紙巾被趙霧靈攥在手里，用力到隔著紙巾都感覺到疼痛，趙霧靈沉默了好久，問：“疼嗎？”

    “什么？”

    趙霧靈唇都被咬得發(fā)白，一字一句補(bǔ)充：“洗紋身，疼嗎？”

    江也還在替她斟茶，沉默了片刻，回她：“還好?！?/br>
    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

    在倫敦的戀愛是你情我愿，趙霧靈隨意決斷也不會覺得良心有愧，唯獨(dú)江也。

    回憶起他病態(tài)又隱忍的神情，吻她的同時也在克制，被她冷落時神色哀慟，高傲的人低頭，親吻間懇求她。

    趙霧靈閉眼，發(fā)覺道歉好像也不是很難出口，有些哽咽：“對不起，江也?！?/br>
    良久，滿室靜謐的沉默。

    “沒關(guān)系。”

    就像過去每一次原諒?fù)的眉贄l的趙霧靈，江也語氣平和地回答。

    -

    不算是小的插曲讓氣氛說不出的別扭，茶樓還有糕點(diǎn)，精致美味，每一例都有詩情畫意的名字。但趙霧靈意興闌珊，沒怎么動口。

    很快找借口說忘記了和趙明修有約，匆匆忙忙想要回家，江也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故意沒有點(diǎn)破，開車送她回瀾水公館。

    一路無言，趙霧靈低斂著眉眼，海棠花繪在裙子上，她垂著頭靠在車窗旁，是比海棠花還要動人的神情。

    車外的景色飛馳而過，霓虹色的豐富燈光掃進(jìn)來，晚風(fēng)混著燥熱，趙霧靈百無聊賴地抬眸，望著外面的景色越來越熟悉，一幀幀越過，車輛最后緩慢又平穩(wěn)地停在瀾水公館前。

    不遠(yuǎn)處，瀾水公館門口的噴泉啟動，柱狀的水流噴出來，氤氳霧氣，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孩子在噴泉旁玩耍，傳來持續(xù)的歡聲笑語，反而襯得車?yán)锔察o，呼吸都可以聽見，玫瑰綻放枯萎前的美麗，稀薄的香氣縈繞在鼻間。

    車內(nèi)寂靜，趙霧靈有些尷尬地將散開的發(fā)絲別到耳后，深呼吸，醞釀勇氣開口：“江也，那我就先回去了。”

    江也依舊是沉默，趙霧靈沒在意，抿唇，說了聲再見，自顧自側(cè)身，準(zhǔn)備開門。

    沒打開，趙霧靈反應(yīng)了幾秒，繼續(xù)用力，聽到車控制中樞鎖門時帶來的輕微響聲，回頭，視線最后注意到江也傾身過來。

    空間越來越促狹，趙霧靈本能地偏頭躲過去，沒防備，很快被江也捉住雙手，肌膚相接，江也的掌心在她手腕間充滿暗示的摩挲，像是吻之前的預(yù)兆。

    趙霧靈克制不住地閉眼，呼吸放慢，櫻桃色的唇上有誘人的光澤，呼吸有些亂，突然記起上次的不舒服，有些慌亂地開口：“江也，別拿領(lǐng)帶綁我?！?/br>
    江也很輕地笑了一聲，沒說話，沉默著動作。

    閉上眼睛，其他感官好像更敏銳，片刻，手腕沒有感覺到束縛，反而是沉甸甸的下墜感和冰涼。

    趙霧靈睜眼，低頭，微怔了幾秒。

    入目看到手腕上的叮當(dāng)玉鐲，細(xì)而完整的兩枚，因?yàn)闀ハ嗯鲎舶l(fā)出聲響而得名。

    江也應(yīng)該是剛剛從副駕駛的置物格里拿出來，還帶著沉香味道的檀木盒子被放在一邊，趙霧靈垂眸，觀察到羊脂般細(xì)膩的白，甚至還帶著乳黃色的暈，饒是趙霧靈也覺得驚艷。

    趙霧靈抬手，動了動，鐲子隨之輕晃，碰撞時發(fā)出悅耳又清脆的響聲，品相好得驚人，自然價值不菲。

    趙霧靈扭頭，遲疑著問江也：“為什么…送這個給我？”

    平白無故的。

    江也眼神落在趙霧靈手腕，語焉不詳，反問：“送你東西，原來還需要理由嗎？”

    他垂眸，像在單純評價：“很襯你。”

    壓在心頭的烏云一瞬間被驅(qū)散，趙霧靈不知道想到什么，彎唇笑起來，說很好看。

    車?yán)镆暰€不好，她抬手，去對車外的光線，玉在燈光下晶瑩剔透又溫潤，分不清玉和手腕哪個更白，趙霧靈扭頭，聲音不自覺帶著嬌，問。

    “江也，漂亮嗎？”

    萬幸此刻場景昏暗不明，遮掩江也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