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斯延的meimei方嘉嘉今天也在，她和方斯延其實長得很像，只不過比哥哥更可愛，圓臉，還在念大學(xué)，手里搗鼓著卡牌，念念有詞地呆在客廳的飄窗附近。

    趙霧靈無意參與生意上的事情，遠離趙明修他們談話的區(qū)域，附身，幫方嘉嘉撿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卡牌，好奇地看了眼，遞給她，詢問：“是塔羅牌嗎？”

    方嘉嘉點頭，將飄窗附近的水晶擺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熱情：“是，可以占卜很多東西的，jiejie你要不要占卜什么，我可以免費幫你占，我平常收費很貴的?！?/br>
    方嘉嘉愛研究這些，算得比較準，在圈子里都小有名氣。

    趙霧靈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較感興趣，坐在方嘉嘉對面，道謝之后仰頭：“謝謝，怎么占啊？”

    “很簡單，只不過算牌比較難和費精力而已，jiejie，比如說我們要占卜你的…”方嘉嘉動作利落地洗牌，想到客戶們最愛占的話題，補充，“比如說我們要占卜你的桃花運。”

    方嘉嘉復(fù)雜的挑選過程趙霧靈沒看懂，一分鐘過后，方嘉嘉把四張牌推向趙霧靈的方向，提示：“憑借第一感覺選一張哦?！?/br>
    趙霧靈將信將疑地選擇，方嘉嘉接過，開始算牌，沉吟了半天以后開口。

    “這張牌嘛，jiejie，你的正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就在你身邊，雖然有一些爛桃花，但整個戀愛的運勢還是好的?！?/br>
    爛桃花？

    趙霧靈本能地想到allen，覺得有道理，點頭。

    方嘉嘉咽了咽口水，繼續(xù)：“嗯…jiejie，按照牌面來說，你的正緣很可能是和你從很小時候就認識的人，非常熟悉。”

    從小認識？

    這范圍可就一下子縮小幾倍，趙霧靈有些驚異地挑眉，沒說話，不知道牌面指的是什么。

    距離不算遠，方嘉嘉的聲音自然傳過來。

    江也和方斯延對坐著下象棋，方斯延察覺到江也不悅的神色，聲音調(diào)高，阻止meimei：“嘉嘉，我說多少遍了，不要給別人亂算。”

    后者小聲的反抗傳過來。

    方斯延想到讀大學(xué)時的一些事情，至今向來仍心有余悸，詢問江也：“江也，你還好嗎？”

    江也沒什么表情，注意力還在棋盤上，至少在方斯延看來是這樣，否認：“我向來不信這些?！?/br>
    方斯延點頭，努力想要轉(zhuǎn)換話題，看了眼在和他認真博弈的江也，開口：“江也，我以為你會勸我接受和榮新的合作?！?/br>
    原因顯而易見，趙霧靈是趙明修的meimei，而江也又對趙霧靈有種…近乎病態(tài)的迷戀。

    他終于提到這個話題，江也沒躲閃，開出他的條件：“最遲明年，我會拿到驍銳的后端線?！?/br>
    趙明修的計劃當然是好的，方斯延了解過后也理解趙明修的迫切，但榮新的科技后端線是最薄弱的，撐不起精密又運算量大的算法。

    方斯延已經(jīng)預(yù)判到之后的失敗，不愿意趟這趟渾水。

    江也提到的驍銳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芯片科技公司，尤其以后端線的優(yōu)秀著名，方斯延不覺得這種獨角獸會好心共享他們的后端線。

    江也沒正面回答，只是重復(fù)：“最遲明年，我會拿到?！?/br>
    計劃在祁逸飛提到合作的提議的瞬間就在江也腦中成型。

    方斯延大概猜到什么，心里驚濤駭浪，沒忍住，又看了一眼趙霧靈。

    趙霧靈海藻般的頭發(fā)垂下，妝容精致，每一根發(fā)絲都是保養(yǎng)得宜的弧度，白皙的手腕上掛著閃閃發(fā)光的鉆石手鏈，方斯延靜靜觀察她，幾秒后低頭看棋盤，借以掩飾驚訝的神色。

    這就是江也喜歡的女人，漂亮，毫無攻擊性，像被呵護在花園里最嬌貴的玫瑰，看起來更像是叢林法則的犧牲品。

    沒想到江也會鐘意這種類型。

    方斯延不知道想到什么，躊躇著開口：“江也，她知道你大學(xué)——”

    “不知道，你也不要說?！?/br>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江也垂眸，落下棋子，二者相撞，發(fā)出有些沉悶的響聲。

    作者有話說：

    “我向來不信這些?！?/br>
    小天使們記住江總現(xiàn)在嘴有多硬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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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縱我

    ◎我現(xiàn)在很想接吻誒◎

    在方斯延看來, 江也的母親是那種控制欲有些過于強的人，遭到丈夫背叛后的可憐女人，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到自己獨生子身上, 甚至要求詳細掌握江也的行蹤，壓抑又窒息。

    江也沒有形成典型亞健康關(guān)系中對母親事事順從的軟弱性格，但顯然又走向另一個極端。

    他們下的是國際象棋, 方斯延手捏著棋子，觀望棋盤時漫不經(jīng)心地思考。

    沒注意，棋子落下時已經(jīng)落入江也的圈套，不過片刻就被江也步步緊逼, 無奈保全最重要的棋子——king, 江也很快決策, 幾步之內(nèi)結(jié)束戰(zhàn)局。

    方斯延低頭才發(fā)現(xiàn)其中奧妙，苦笑著搖頭，嘆了口氣：“你是高手，我讀書時候就勝不過你。”

    江也的棋風(fēng)縝密而具有攻擊性，和他的性格不無關(guān)系。

    方斯延對江也，總有幾分惺惺相惜在，他更惋惜的是江也的數(shù)學(xué)天賦沒有用在理論研究上。

    方斯延的king是純黑色的，質(zhì)感很好，江也把棋子拿在手里把玩, 過了片刻后起身, 把棋子重新放回原有的地方, 語氣意味不明：“物歸原主?！?/br>
    方斯延動作頓了頓，過了一會收起棋盤, 沒接話, 招呼著方嘉嘉送三個人離開。

    方斯延研究喜歡在安靜的地方, 所以把房子買在郊區(qū)，方嘉嘉年紀還小，正是喜歡熱鬧的時候，礙于兄長的威嚴，依依不舍地和趙霧靈說再見。

    門口有臺階，趙明修回頭提醒穿著高跟鞋的趙霧靈小心。

    方斯延還在糾結(jié)，他們已經(jīng)走開幾步，方斯延清了清嗓子，像是權(quán)衡利弊以后下定決心開口，叫住趙明修。

    “趙總，我想和您單獨談?wù)劇?/br>
    趙明修轉(zhuǎn)頭看過來，方斯延開口補充：“關(guān)于計劃書的事情?！?/br>
    -

    方斯延好不容易流露出松動的態(tài)度，趙明修還沒煉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領(lǐng)，當下即應(yīng)好。

    趙明修的意思是讓江也作陪，但方斯延態(tài)度堅決，情況和前幾天翻轉(zhuǎn)過來，只愿意和趙明修單獨談話。

    最后是江也開車載趙霧靈回酒店，李遠川昨天傍晚開過來以后又搭乘其他交通工具回的淮城，趙霧靈自在地坐在副駕駛，沒經(jīng)過江也同意就打開他的置物格翻看。

    里面放著鋼筆和空白的a4紙，被江也擺放的整齊，趙霧靈低頭，湊近鼻尖去嗅聞，沒聞到想象中的香水味，只有淡淡的車內(nèi)本來的味道。

    江也不明就里，問她：“在找什么？”

    趙霧靈抬頭，白皙的手形成斜的平面，讓掌心里的小東西滑進去。

    方嘉嘉很喜歡這個比她略大幾歲的漂亮jiejie，臨走前送給她一顆水晶珠子。

    水晶是粉色的，內(nèi)部是更偏絮狀的質(zhì)感，趙霧靈眼睛盯著珠子撞在江也的貴價鋼筆上，完全不搭的兩種顏色，卻有種奇異的和諧感。

    趙霧靈突然又想到什么，扭頭問江也：“江也，我感覺嘉嘉算得好準，她說爛桃花什么的?！?/br>
    江也的注意力還在路況上，沉默了幾秒回答：“我不怎么信這些?！?/br>
    趙霧靈倒不意外，畢竟江也看起來就理性又條理，讀書時候?qū)W校里流行什么星座星盤，江也只喜歡看那些她連名字都念不通又晦澀難懂的厚書。

    趙霧靈百無聊賴，舔了舔嘴唇，語氣曖昧地提示：“你不信就不信嘛，江也，我現(xiàn)在很想接吻誒?！?/br>
    江也沒踩穩(wěn)油門，轎車顛簸了一些，江也喉結(jié)微動，語氣故作平靜的回她：“等回了酒店。”

    趙霧靈好看的眉眼在瞬間耷拉下來，蠻不講理的語氣：“不要，就現(xiàn)在?！?/br>
    趙霧靈骨子里的驕縱和任性一直都在，遇到合適的人就開始恃愛行兇。

    江也還在認真開車，沒再應(yīng)答，趙霧靈無聊地抿唇，扭頭看風(fēng)景。

    好吧，她不該奢望江也這種冷靜到極致的正經(jīng)人答應(yīng)她的無理要求。

    ……

    五分鐘后，車子停在服務(wù)區(qū)，車內(nèi)的趙霧靈和江也吻得難舍難分，安全帶在剛才就被解開扔到一邊，趙霧靈深綠色的裙子一點點被弄皺，姿/勢有點累，江也的手托在她背后，作為支撐，微微偏冷的指尖在趙霧靈背后游蕩，偶爾用點力氣揉弄她。

    是不是成績好的人也很會做？

    氣氛升溫，趙霧靈突然想到這個疑問，沒來得及深入思考，因為被江也吻得快要喘不過氣，光暈打進來，江也優(yōu)秀的骨相分割開光影，趙霧靈突然有一瞬間覺得他很像倫敦教堂里的神父。

    不過，神父應(yīng)該沒這么會吻女人。

    江也即使動情的時候神情也是淡的，像是天生適合忍耐，趙霧靈很快摸索出規(guī)律，喘出聲，沉迷快感，眼神偶爾難以聚焦，江也伸手，覆蓋在她唇附近，慢慢被她呼出的氣息渡上溫熱。

    趙霧靈就故意偏過頭，湊近他耳廓，繼續(xù)喘，狡黠地觀察江也的神色。

    忍無可忍，江也在火勢燎原之前伸手取下領(lǐng)帶，輕易繞過趙霧靈腦后，綁在她唇邊，沒辦法作惡，趙霧靈不滿地哼哼唧唧。

    松開領(lǐng)帶時趙霧靈還在很輕的喘氣，手搭在主副駕駛中間的空處，眼神抱怨地看著江也：“江也，你的置物格里面怎么沒有放套？”

    幾秒后再次被江也綁住唇，趙霧靈為自己的口無遮攔付出代價。

    -

    回酒店的路程漫長又枯燥，趙霧靈閉著眼休息，等紅燈的間隙，江也分神，從前視鏡里看趙霧靈的側(cè)臉，唇邊有淺淺的紅痕，其實沒多大力氣，但是趙霧靈皮膚很敏感，碰幾下就要變紅。

    這種類似的傷疤的痕跡反而更能激起江也的欲/望，心理學(xué)上說由于正負面情緒需要抵消來達到平衡，倘若對人和物過于喜愛，反而會激起毀滅欲，學(xué)術(shù)上將這種現(xiàn)象稱為可愛侵略性。

    是以江也依舊在忍耐。

    趙霧靈閉眼時候有種珍貴的脆弱感，江也有點不習(xí)慣她安靜的樣子，因為總在疑心趙霧靈脆弱的生命有沒有逝去。

    時間必須回到他們念高二的那一年，記憶里似乎是淮城難得降雪的冬天，盛華私立每學(xué)期例行兩次的體檢還沒來得及開展，學(xué)生就先爆發(fā)了大面積的肺結(jié)核感染，一開始只在有專屬食堂的高三學(xué)生中，后來又慢慢傳到高一高二。

    傳染性很強，戴著透明面罩的醫(yī)生護士穿著防護服來盛華私立給所有學(xué)生做皮試，大家在cao場排著隊，因為怕傳染，話都不敢多說。

    幾乎是有些好笑的概率，趙霧靈在學(xué)校食堂吃飯都少，卻最先中招，集體皮試中她手臂內(nèi)側(cè)的紅腫超過相應(yīng)規(guī)格，肺部拍片時候確診。

    趙霧靈很快拿到了之前夢寐以求的東西，一張允許長期休假的假條，但心情卻完全不高興。

    海邊別墅家里有私人醫(yī)生和專門的營養(yǎng)師照顧趙霧靈，為了防止呼吸傳染，傭人都帶著透明面罩，別墅里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肺結(jié)核發(fā)作的后期肺部的毛細血管有些破裂，趙霧靈開始咳血，第一次在紙巾上發(fā)現(xiàn)紅色血跡的時候趙霧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以為自己得了絕癥。

    她那時候亂看的爛俗倫理劇上就是這么演的，女主角先查出癌癥，后來又被發(fā)現(xiàn)不是家里的親生女兒，孤苦伶仃又頑強當堅韌的小白花。

    趙平南和沈含韻心疼得恨不得替她生病，家庭醫(yī)生反復(fù)和她解釋咳血是正常現(xiàn)象，很快就會痊愈，趙霧靈陷在自己的情緒里，頭埋在枕頭里，哭著搖頭，聲音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