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嬌矜

    ◎你有什么要坦白的嗎？◎

    趙霧靈第無數(shù)次懷疑致遠(yuǎn)資本要倒閉, 不然江也哪來的這么多空閑時間，屈尊給她當(dāng)司機(jī)。

    早晨還和他在落地窗前廝混，趙霧靈困到眼睛都睜不開, 表情還懵著，對著副駕駛前面的鏡子整理衣領(lǐng)。

    眼尾是不自然的頹紅，白色高領(lǐng)毛衣下都是他的“杰作”, 密密麻麻。

    趙霧靈之前有時候還會覺得好玩，故意親他，潮濕時色/氣的喘，引誘他失控, 現(xiàn)在卻不覺得了。

    不敢覺得。

    江也精力真的旺盛, 從來不知道克制, 和她廝混完還能面不改色，西裝革履地去公司上班。

    線條流暢的轎車停在約定的地點前，江也很罕見地穿了黑襯衫。

    和絲綢相近的觸感，襯衫紐扣也是光滑的質(zhì)感，他側(cè)臉的輪廓清晰，還帶著幾分饜足過后的慵懶感，更像貴公子。

    趙霧靈在副駕駛，江也在努力忍耐，降下車窗, 指間夾著煙, 手指搭在上面, 看趙霧靈慢吞吞地檢查自己的妝容。

    趙霧靈不想給楊程宇錯覺，都沒怎么化妝, 對著鏡子隨便涂了唇釉, 都沒來得及化唇線, 隨手整理卷發(fā)。

    微卷而有韌性，比以往的狀態(tài)都好不少。

    因為江也比趙霧靈更有耐心，可以用吸水材質(zhì)的毛巾幫她一點點擦干濕發(fā)，只不過同樣也很嚴(yán)格，不允許趙霧靈濕著頭發(fā)睡覺。

    趙霧靈在家時連趙平南和沈含韻的話都不怎么聽，江也的要求也是選擇性完成，在讓他生氣的邊緣反復(fù)試探，覺得好玩。

    察覺到江也的視線，趙霧靈扭頭，和他商量。

    “你去忙，我自己就可以，我見完他以后就回家，我和你保證，江也?！?/br>
    趙霧靈是真的覺得不自在，而且，誰知道兩個人見面會發(fā)生什么。

    她不理解江也到底為什么會對楊程宇有那么大的敵意，明明兩個人都已經(jīng)訂婚了。

    趙霧靈主動湊上去親了親他唇角，剛抹過的唇釉沾了一點在他下頜，她覺得有種違和感，彎起唇角笑了笑，拽著他衣袖撒嬌，開玩笑。

    “你回公司嘛，你不去誰掙錢給我花?！?/br>
    有了未婚妻的身份，趙霧靈消費起來更理直氣壯地過分，致遠(yuǎn)資本在環(huán)京商場也有控股，很快成為大小姐購物的新場地。

    商場的經(jīng)理也很有眼色，會在固定的時間段暫時歇業(yè)，單獨招待趙霧靈。

    頗見成效，上司好幾次夸他識時務(wù)。

    江也不置可否，伸手捏著趙霧靈手腕，視線落在中指的戒指上，重復(fù)她的話：“和他見完你就回家？”

    趙霧靈看著他點頭。

    她知道，她知道江也會再一次妥協(xié)。

    從來如此。

    靜默了幾秒后江也隨手把還沒點燃的煙扔到車前的置物臺，裹著細(xì)細(xì)金邊的白色煙身滾落了幾寸以后才堪堪停住。

    江也側(cè)身去開車門：“我送你下去?！?/br>
    算是折中的法子，趙霧靈欣然接受。

    下了車才知道江也的打算，街上偶爾有人來來往往，楊程宇就坐在靠窗邊的位子，江也捏著她的手，任趙霧靈怎么掙扎都不放開。

    “江也？”

    趙霧靈蹙著眉，很快被他帶到懷里，吻住，只能從他那里獲取氧氣。

    占有的意味的更重，沖淡旖旎的心思。

    趙霧靈好不容易掙扎開，手還被他握在手里。

    抬頭，看見江也下頜處是曖昧的紅痕，他冷淡的眉眼還帶著挑釁的神色，透過玻璃，看向不遠(yuǎn)處的楊程宇。

    像在宣示主權(quán)，動作緩慢而確定。

    趙霧靈被他的坦然弄得羞赧，匆匆忙忙走進(jìn)餐廳，放下包以后先和對面的楊程宇說抱歉。

    誰知道江也怎么突然做這種舉動。

    “紙巾，”楊程宇遞給她紙巾，讓她擦唇角，聳肩笑了笑，下定論，“他管你好像在管犯人?！?/br>
    占有欲更甚年少時。

    “沒有，”趙霧靈不自在地抿唇，解釋，“我之前確實……”

    確實不算問心無愧，江也在這段感情里沒什么安全感也是顯而易見的。

    楊程宇挑眉，沒再說什么，因為趙霧靈本人都愿意。

    都沉默，之前的尷尬氛圍再次卷土重來，楊程宇看了眼趙霧靈，手放在桌子上，交疊在一起，認(rèn)真叫她名字。

    “記不記得我之前送你的相機(jī)?！?/br>
    “記得?！?/br>
    趙霧靈還拿回過盛華私立拍照片，但不知道楊程宇提起的原因。

    “攝影里有一種叫迫沖的概念，”楊程宇抬眉，知道趙霧靈沒發(fā)現(xiàn)相機(jī)內(nèi)側(cè)刻的字，“膠片的容錯率很高，無論底片怎么失誤，都可以在沖洗時通過迫沖改變對比度和顆粒。”

    趙霧靈嗯了聲，還是不知道他想表達(dá)什么。

    天氣冷下來，趙霧靈不再鐘情果汁，抬手要了杯熱飲，熱氣騰騰的卡布奇諾，趙霧靈低頭，一點點攪拌，破壞上面拉花的形狀。

    聽到楊程宇的聲音繼續(xù)：“靈靈，我和你的關(guān)系就像是迫沖，你不想我喜歡你……”

    就像迫沖，寬容度很高，楊程宇可以接受和她的任何一種關(guān)系，前提是趙霧靈不會遠(yuǎn)離他。

    趙霧靈抬眸去看他。

    看見楊程宇的眼睛，瞳孔的顏色很深，黑得發(fā)亮，趙霧靈記起這雙眼睛在年幼時因為下垂，看起來是很像小狗的眼睛，隨著年歲增長而褪去稚氣。

    “你不想我喜歡你，我盡量，”楊程宇低眉看著桌面上復(fù)雜繁復(fù)的花紋，“但我們至少還是朋友吧?！?/br>
    趙霧靈怔了好一會兒才胡亂點頭，說是。

    不太擅長處理和楊程宇的情感，趙霧靈慌忙間找到話頭，問她：“你又要調(diào)去哪里？”

    之前好像聽沈含韻說他已經(jīng)完全調(diào)回淮城。

    “沒什么大事情，”楊程宇語氣也一般，“之前在京北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我過去最后交接一下?！?/br>
    其實也還有幾天時間準(zhǔn)備，但他想著早點去，不然呢，留在淮城看趙霧靈和江也準(zhǔn)備婚禮嗎。

    趙霧靈哦了聲，剛要開口，滴滴的聲音先響起來。

    下一秒肩頸被楊程宇按倒，整個人被迫貼近桌面。

    出于職業(yè)習(xí)慣，楊程宇挑選的桌位也靠近柱子。

    楊程宇警覺地看了眼四周，才低聲，模糊口型：“靈靈，你現(xiàn)在出去大街上，人越多的地方越好，不要進(jìn)小巷，有人在跟蹤我?！?/br>
    趙霧靈猝不及防被他按倒在桌面上，臉頰還有點痛，愣了幾秒：“??？”

    過了幾秒反應(yīng)過來，趙霧靈從包里拿出來還在發(fā)出奇怪聲音的手機(jī)，解釋：“不是，是我手機(jī)，我手機(jī)好像壞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響?！?/br>
    她或許應(yīng)該換一個手機(jī)了，主要是趙霧靈之前懶得同步數(shù)據(jù)。

    趙霧靈對這種響聲不敏銳，楊程宇卻幾乎在聽到的瞬間就辨認(rèn)出來，不然不會第一時間懷疑有人跟蹤。

    “老是響？”楊程宇接過她手機(jī)，翻來覆去檢查，看著卡槽處抿唇，“是靠近什么機(jī)器會響？”

    “就綜藝的攝像機(jī)，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靠近就滴滴響個不停?！?/br>
    沒拿卡針，楊程宇隨手從小腿處抽出綁著的軍刀，用了巧勁挑開卡槽，沒了金屬殼的遮擋，滴滴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刺激耳膜。

    楊程宇低頭，從卡槽里倒出來快要看不見，閃著細(xì)微的紅光，他認(rèn)出來了。

    “原來是這個?！?/br>
    最精密的那一款，通常是軍/方用品，難怪楊程宇之前沒察覺。

    趙霧靈蹙著眉，開口：“這是什么？”

    楊程宇的情緒不明顯，把手里捏著的東西舉到她面前，語氣冷靜。

    “追蹤器?！?/br>
    高精度的機(jī)器有時候會破壞追蹤器的信號場，楊程宇通訊設(shè)備里放置著用來反跟蹤的特殊芯片，再次干擾到趙霧靈的追蹤器。

    趙霧靈的表情還是懵的，不明就里：“我不知道，這是……是誰？”

    她完全沒印象，是誰放的？

    話音剛落，腦海里就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可疑對象。

    是誰可以夜夜睡在趙霧靈的枕邊，趁她不注意拿到手機(jī)又安裝追蹤器，又是誰迫切地想要掌握她的行蹤。

    楊程宇挑了挑眉，肯定她的猜測：“大概率是你未婚夫?！?/br>
    江也確實謹(jǐn)慎，可能是怕趙霧靈出入趙平北的辦公室觸發(fā)警報，用了特殊的追蹤器，可惜的是楊程宇也隨身攜帶干擾項。

    楊程宇把小小的追蹤器推到趙霧靈面前，分析：“這種追蹤器需要很復(fù)雜的設(shè)備支撐，因為接入的信號和普通的不一樣，他一定還有設(shè)備?！?/br>
    趙霧靈抬頭。

    楊程宇繼續(xù)：“在地下室?！?/br>
    信號強(qiáng)弱不是大問題，而且地下室設(shè)備維護(hù)會更穩(wěn)定。

    趙霧靈還沒緩過來，蒼白著臉搖頭：“他房子沒有地下室?！?/br>
    忍不住吞咽口水，話音頓住。

    江也預(yù)計做婚房的環(huán)京別墅，一共四層，最下面，是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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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強(qiáng)和楊程宇告別，趙霧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環(huán)京別墅，強(qiáng)撐著開了門，打起精神。

    明亮的采光在一瞬間落下來，裝修得確實很好，別墅里還有人在檢查軟裝和最后做清掃，領(lǐng)頭的人認(rèn)出來趙霧靈。

    一排人立刻圍過來，畢恭畢敬地問好：“夫人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