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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瑯姝色/表哥惡我 第41節(jié)

    寧姝道了一句,引來對方挑眉回復(fù):“你當(dāng)是誰?”

    寧姝不便與他說什么,匆匆道了一聲謝,便轉(zhuǎn)臉追上了姑母。

    出了宮門,要上車時(shí),耳邊又是秦家姐妹嘰嘰喳喳的聲響,還伴隨著些別的。

    “二哥這脖子怎么紅了這么一片,蜂子都不能蟄成這樣吧?”

    “誰知道,回去涂些藥估計(jì)就消下去了,就是有些癢,嘶~”

    寧姝不知是那位秦家公子問了一句,秦瑯漫不經(jīng)心地回了一句,似乎還吸了口涼氣,然后續(xù)寧姝便聽不清了,因?yàn)樗狭塑嚒?/br>
    但她心里也想起了,這家伙好似是在給她撈完風(fēng)箏后便時(shí)不時(shí)撓脖子了,不會是在樹上被什么蟲子咬了吧。

    愧疚一閃而過,但想著被蚊蟲叮咬也不是什么大事,涂些藥也就好了,便沒放在心上。

    晚上臨睡前,寧姝想著第二日起來給秦家姐妹們傳個(gè)口信,讓她們初八過來陪她一同過生辰。

    ……

    秦瑯晨起時(shí),便覺頭腦昏沉發(fā)熱,身子有些不舒服,但他沒放在心上。

    常年習(xí)武的緣故,他身子一向強(qiáng)健,極少生病,偶爾有個(gè)頭疼腦熱的睡一覺就好了,看大夫倒是沒必要,況且他今日還有重要的事,更沒空理這一點(diǎn)頭疼腦熱了。

    沒有帶間,也沒有帶劍安,秦瑯頗有種偷偷摸摸地去了瑞彩堂,東市最大的金玉鋪?zhàn)印?/br>
    一進(jìn)門,就被眼尖的掌柜發(fā)現(xiàn)了,忙迎上來招呼。

    “秦二公子來了,真是稀客?。】煺堖M(jìn)……”

    見到這個(gè)小祖宗過來,廖掌柜先是驚詫,然后喜笑顏開。

    瑞彩堂是首飾金玉鋪?zhàn)?,男客本就要少些,平素國公府要打首飾釵環(huán),都是他們送過去,要不就是貴人們閑了,親自過來看看。

    今日卻來了秦家二公子這個(gè)小祖宗,掌柜很是意外,但又怕這小祖宗是來給他添亂的,一顆心上下左右地跳。

    “爺不在你這多待,把你們鋪?zhàn)永镒钯F最漂亮最特別的簪子通通拿出來,爺要挑挑。”

    廖掌柜一聽,原是來給他添生意的,立即將心放平了,眉開眼笑了起來。

    “好嘞,二公子稍待隨我到雅間稍待,等會送到二公子面前。

    秦瑯滿意地嗯了一聲,便跟著鋪?zhàn)永锏幕镉?jì)去了雅間。

    不多時(shí),掌柜的帶著幾個(gè)捧托盤的丫頭進(jìn)來了,托盤中的東西都用著絲綢帕子蓋著,可見金貴。

    廖掌柜一個(gè)個(gè)將帕子掀開,各色珠紅玉綠的簪子在秦瑯眼前鋪開,皆是一等一的華貴漂亮。

    但在秦瑯看來都俗了些,不夠別致。

    “有沒有別的款式,這幾種同我母親和嬸嬸們頭上的都差不多,沒什么新意?!?/br>
    見這數(shù)十種上等貨都沒有入得了小祖宗的眼,廖掌柜面上泛起了難色。

    “不瞞二公子,這已經(jīng)是鋪?zhàn)永镒詈玫囊慌?,若是二公子都沒瞧上,那只能……”

    “只能什么?”

    瑞彩堂都尋不到合適的,這讓秦瑯覺得有些煩躁。

    “只能定做了,巧了,昨日鋪?zhàn)永镄聛砹艘粔K獨(dú)山青玉的料子,若是二公子有意,將想要的款式說出來,不出三日,鋪?zhàn)永锏挠窠扯軐⒅钌希皇沁@價(jià)格怕是……”

    掌柜推銷了一陣,最后試探著笑問道。

    獨(dú)山玉本就珍貴,又是青玉,加上是匠人定制,價(jià)格不菲自是有道理。

    秦瑯一聽,覺得不錯(cuò),面上生出了些笑意,道了句:“銀錢不用管,只將東西做到爺滿意,賞錢都少不了你們……”

    廖掌柜這下完全笑開了花,心里同時(shí)想著,長平長公主和英國公之子,天子的外甥,怎么會手頭緊呢?

    “那二公子要什么款式的,老朽這就去跟匠人交代一聲?!?/br>
    秦瑯又犯起了難,不知道什么樣的才會得她喜歡。

    第46章 高熱

    廖掌柜活了一把歲數(shù)了, 也是個(gè)老人精,看見秦瑯得神色,試探開口打探道:“不知二公子所贈的是何種禮?”

    秦瑯想也沒想回道:“生辰禮?!?/br>
    “那所贈之人又是何種年歲?二公子莫誤會,知道簪子主人的年歲, 匠人才好去琢磨主人的喜好, 雕刻出合心意的簪子……”

    秦瑯一聽, 也是這個(gè)道理,便有些扭捏道:“比我小兩歲?!?/br>
    “嫁了嗎?”

    廖掌柜剛說出這話, 就知道自己犯糊涂了, 恨不得打自己一個(gè)嘴巴子。

    近來英國公府要過生辰的只有秦老夫人一人,可秦家這小祖宗也說了, 簪子的主人比他還小兩歲。

    英國公府倒是有許多姑娘,但就算是給堂妹過生辰, 哪有用簪子這種東西作禮的。

    簪子是定情之物, 除卻夫妻, 便是有情人之間才會用, 秦家這小祖宗, 顯然是送給心上人的, 他居然還能問出嫁沒嫁人這種話,簡直是糊涂了。

    果不其然, 廖掌柜看見少年一張臭臉,就差要罵他了。

    “呵呵,是老朽說錯(cuò)話了, 該打該打……”

    “

    既是生辰禮, 那姑娘又比二公子小兩歲, 定然是屬兔的,不如刻個(gè)玉兔上去……”

    為了小祖宗能息怒, 廖掌柜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好在小祖宗比較在意這個(gè),成功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很快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甚好,就刻玉兔上去,但也不能只有玉兔,要不然太單調(diào),加些花花草草吧?!?/br>
    秦瑯聽到玉兔,眼睛都亮了,面色也是透露著滿意,又補(bǔ)充道:“就加些海棠吧。”

    秦瑯記得,在學(xué)堂的時(shí)候,不知聽哪個(gè)meimei說起過,那丫頭屋門口有一棵海棠樹,甚是喜歡。

    “這是定金,我初八那日來取,別慢了?!?/br>
    留下十兩金作定金,秦瑯不忘交代了一句。

    “好嘞!”

    廖掌柜接了一個(gè)大單子,整個(gè)人都是興高采烈的,連聲應(yīng)下,將人恭恭敬敬地送走了。

    站在瑞彩堂門口,看著少年策馬離去,心里忍不住替那個(gè)被秦家小祖宗相中的姑娘憂心。

    哎,也不知是誰家的姑娘,居然被這混不吝瞧上了眼,怕是以后有的受嘍~

    心里嘆了一句,看見又有貴客過來,廖掌柜趕緊招呼了起來。

    秦瑯策馬歸家,那股頭疼腦熱的感覺遲遲沒有下去,反倒愈演愈烈起來,讓秦瑯覺著意識有些迷糊。

    也許應(yīng)當(dāng)睡一覺。

    抱著這種念頭,秦瑯交代了一聲戟安,火速滾到床上睡下了。

    直到中午,廚房的人來送飯,敲了門遲遲未見主人開門,一頭霧水地叫來了正趁著主子睡覺也偷懶睡覺的戟安,表明了意思。

    “人不在?不應(yīng)該啊,我記著在里面睡覺呢,我知道了,應(yīng)當(dāng)是還沒醒,我去給你們叫去……”

    戟安想著不吃飯傷身體,就要將他家公子叫起來用些。

    推門進(jìn)去,果然瞧見床上躺著他家公子,正無知無覺地睡著,一看便很沉。

    “二郎,醒醒,該用午膳了……”

    戟安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床邊喊了兩聲。

    然始終沒有回應(yīng),戟安也覺得不對了,伸手推了推床上的秦瑯。

    還是沒動靜,戟安心臟猛墜了下去,將人翻過來看。

    少年臉色蒼白,偏生臉頰又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光是瞧著,戟安都覺得一定很燙。

    將手伸過去探了探額頭,觸到的是不出意料是火一般灼燙的溫度,戟安臉色大變,對著外頭喊了一句:“二公子起了高熱,快請大夫來!”

    ……

    秦瑯起了高熱,昏迷不醒的消息,寧姝是晚間才聽說的,還是到姑母那聽到的。

    天氣熱,姑母下廚做了槐葉冷淘,清涼爽口,正是解暑的美味,加上姑母手藝極好,寧姝又怎會錯(cuò)過,晚飯前就守在姑母那了。

    表弟秦琦正是啟蒙的時(shí)候,寧姝閑著沒事還教他認(rèn)了不少字。

    聽姑母說秦瑯是因?yàn)楸欢鞠x咬傷而起了高熱昏迷不醒時(shí),寧姝怔了怔,嘴里的美味都失去了些意趣。

    “姑母,是什么毒蟲???”

    寧姝忍不住問道,心里有些忐忑。

    “下午你午睡時(shí),我去過一趟,聽說是蜱蟲,二郎現(xiàn)在高燒不退,瞧著真受罪?!?/br>
    “蜱蟲嗎?那可真不妙呢……”

    寧姝嘀咕了一句,心里發(fā)沉。

    在揚(yáng)州家里時(shí),寧姝也見過不少被蜱蟲咬的情況,高熱、腹痛、惡心、嘔吐,看起來尤其折磨人。

    而且最可怕的,這是一種能奪走人性命的病。

    沒錢治病的窮苦人家,或者是老弱病殘還有年紀(jì)幼小的孩童,身子骨弱,大概率會被蜱蟲奪了性命,造成一個(gè)個(gè)悲劇。

    再度憶起端午那日,秦瑯跳上樹給她撈風(fēng)箏,下來撓脖子的情狀,寧姝越想越覺得這事跟她有關(guān)系,不由得喪著臉。

    “怎么了姝兒,怎么耷拉著臉,是哪里不舒服嗎?”

    看到侄女臉色不好,寧氏關(guān)心地問了一句。

    寧姝覺得這是個(gè)應(yīng)該要提前交代的事情,遂坦言將前因后果說了出來,末了添上一句:“姑母,你說是不是我害了他呀?我也沒有要他去給我撈風(fēng)箏,是他自己非要上去的……”

    后面那句,寧姝聲音越發(fā)地低,寧氏聽了,也沉了心神,但見侄女那懊惱的模樣,出言安慰道:“莫憂,也許不是那棵老槐樹上的蜱蟲,是二郎到別處玩染上的,況且二郎不是別的公子哥,身子強(qiáng)健,應(yīng)當(dāng)……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事的?!?/br>
    “這樣吧,明日一早我們?nèi)ュ⒃嚎纯?,跟長公主說說,求個(gè)坦然,如何?”

    寧姝也是這樣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下了。

    這一夜,寧姝又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就像要捉大青蟲那個(gè)前夜一般。

    以至于第二天,寧姝跟著姑母去濯英院的時(shí)候,氣色都差了不少。

    長平長公主想必也是為秦瑯的病cao了一夜的心,見她們時(shí),眼底也帶著青黑,正被國公爺勸著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