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瑯姝色/表哥惡我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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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句話的時候,長公主的目光并沒有實質(zhì)性地落在某個人的身上,秦瑯下意識地便覺得母親是在為他責問寧姝,畢竟從小到大母親是最寵愛他的人。 挨打歸挨打,秦瑯可不想那丫頭被母親責罰,那樣的話她會更不喜他的。 這點道理,秦瑯當即就參明白了,慌忙勸阻道:“娘,這不怪她,是我唐突了,娘千萬別……” 求情的話還沒說完,秦瑯就被長公主揪住了耳朵。 “你當我是在怪誰,做出這么混賬的事,還想著我能偏袒你,你好大一張臉?。 ?/br> 本也有些懷疑長公主是不是在責問她,寧姝繃著臉正準備據(jù)理力爭時,就看見秦瑯被長公主拎著耳朵斥罵,不僅是秦瑯這廝疼得吸著冷氣,連素日里溫柔嫻雅的長公主都成了一副兇悍模樣,就差手里拿個棍了。 寧姝心里那一絲委屈頓時也煙消云散了。 若是可以,她自然不想被長公主誤會。 “姝兒別怕,這混賬所言所行我都知曉,合該挨你的打,待我回去請家法好好治治這混小子,改日就讓她登門致歉!” 長公主眉目歉然,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看向秦瑯時,眉宇間又含著煞氣,一路揪著耳朵將人提走了。 寧姝愣愣地看著母子兩雞飛蛋打一般離開的背影,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待回到了流芳閣,寧姝還是有種不切實的虛幻之感。 “姑娘,你這么晚去哪了?怎么還拿著這簪子?” 燕語瞧屋里冰塊化完了,又添了些新的進去,出來就瞧見自家姑娘從神色古怪地從外面回來,手里還捏著那支綠瑩瑩的青玉簪子,看起來很不對勁。 一經(jīng)提醒,寧姝頓時想起她忘了還東西,下意識轉(zhuǎn)身就想去將這簪子還了。 然想起此刻濯英院可能在打熊孩子,寧姝又退了回來。 “進屋,這事一時也說不清楚?!?/br> 和秦瑯經(jīng)過了那樣一番拉扯,寧姝此刻是身也累心也累,坐在妝臺前,雙眸帶著火,將那支簪子左看右看,萬般費解。 鶯聲和燕語看著自家姑娘一打進來就神色不對,現(xiàn)在又對著簪子露出一副說不出是什么情緒的表情,在旁邊欲言又止地看著。 兩個丫頭是自小跟著寧姝長大的,最是忠心可靠,所以寧姝有什么心事一向不會瞞著鶯聲和燕語,畢竟人總要有傾訴的對象。 執(zhí)起簪子,寧姝語氣發(fā)沉道:“這簪子是秦二郎送的?!?/br> 兩個丫頭聽自家姑娘終于開了口,剛想揚起一個笑,神色就僵住了。 “秦……秦二郎?可他為什么要……” 腦袋一時沒轉(zhuǎn)過來彎,燕語磕磕絆絆地問。 鶯聲稍作思慮,便猜到了某種可能,神色震驚。 對著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頭,寧姝也不至于羞于啟齒或是藏著掖著,當即便攤牌道:“因為他喜歡我,想娶我?!?/br> “???” 兩個丫頭異口同聲道。 鶯聲雖已經(jīng)猜到了這個可能,但如今親耳聽到姑娘說出來,內(nèi)心的震驚還是絲毫不減,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寧姝說完,看著兩個丫頭驚愕的臉,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地兒,自顧自抱怨著。 “你們說秦瑯是不是有病,喜歡我這種成日跟他罵架的,就他那狗一樣的脾氣,不找個小意溫柔的媳婦,來找我,真是夠賤的!” 到了氣頭上,又是在自個兒屋里,寧姝也不會怎憋著,想怎么罵就怎么罵。 燕語好不容易才將這離譜的事消化下去,轉(zhuǎn)而猜測道:“姑娘,那會不會有可能是秦二郎捉弄姑娘玩的?” 秦二郎此人,花樣最多,燕語不得不往這方面猜。 寧姝嘆氣道:“我起初也以為是這樣,好說歹說了一陣,但這廝竟拽著不讓我走,說了許多聽著真切但瘋魔的話,說若是我說一句愿意明日便去揚州提親,真真是嚇死人了。” 聞言,鶯聲蹙眉道:“拽著不讓姑娘走?秦二郎竟這般無禮于姑娘,早知姑娘帶上我和燕語去了,我二人定會拼死護著姑娘的!” 燕語聽著,在旁邊狠狠點頭。 寧姝給了二人一個淡定的眼神,安撫道:“不過也沒事,姑娘我賞了他一個重重的嘴巴子,也沒吃虧?!?/br> 提到這個,寧姝心中便是一陣舒爽。 兩個丫頭更是驚呆了。 “姑娘打了秦二郎嘴巴子?” 鶯聲驚愕地問出口,但又覺得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姑娘一直是這樣的性子,不打回去才奇怪。 燕語更是說了一句姑娘威武,引得寧姝展露了笑意。 第61章 情竇 主仆三人樂呵完了, 鶯聲又擔憂道:“那姑娘打了秦二郎,秦二郎就那么忍了嗎?” 寧姝擺擺手,帶著壞笑道:“不礙事,那廝發(fā)瘋的時候正巧被長公主殿下撞見了, 殿下明事理, 現(xiàn)下估計已經(jīng)在管教那小混賬了?!?/br> 說著, 寧姝笑意暢快,然目光轉(zhuǎn)到妝匣中那支玉簪時, 笑意又很快消失了。 “鶯聲, 你把這支簪子趁著夜色悄悄送到濯英院,長公主見了自會知道?!?/br> 如今知道了這簪子主人是誰, 寧姝可不會再留著,趕忙打發(fā)了鶯聲將東西送走。 鶯聲應了一聲, 找了個錦盒將那支剔透華美的玉簪裝起來, 憂心忡忡對道:“那姑娘可想好今后該怎么應付?” 寧姝任由著燕語卸著發(fā)上釵環(huán), 語氣自得道:“還能怎么應付, 能避著就避著, 等琳jiejie婚儀一過, 咱們就打道回揚州,自此天高海闊, 我就不信他還能跟我到揚州去!” 受到秦瑯這般突如其來的示愛,寧姝驚懼之下本想立即就回去的,但念著自己已經(jīng)應了秦琳, 若是反悔倒是不美, 做人還是要重諾才是。 鶯聲一聽, 也深覺有道理,重新綻開了笑, 轉(zhuǎn)身出了流芳閣。 …… 濯英院 秦進剛洗完腳,看見小兒子鬼哭狼嚎著被妻子揪著耳朵進來時,秦進著實驚詫了一把。 妻子性子軟和,向來最是寵愛這個小兒子,甚至都極少說重話,更別提今日像個悍婦一般揪著耳朵進來了。 “夫人這是……” 說實話,秦進很想笑,但看著妻子一臉怒容,他生怕自己這一笑會導致他今晚上不了床,于是趕緊憋著,疑問出聲。 長平長公主將小兒子揪進屋,避過外面的仆從,才敢發(fā)作起來。 “娘就問你,挨巴掌的滋味好不好受?” 沒有急著理會丈夫的問題,長公主看著兒子那張頗為委屈的臉,冷嘲熱諷道。 聽到挨巴掌三個字,秦進腦子懵了一下,第一反應是妻子打了小兒子,心中更加意外了。 畢竟這個小混賬向來只有揍別人的,極少有人能欺負到他身上,何況是挨巴掌這種憋屈事,大概是出自妻子的手筆吧。 不過秦進很好奇,這小崽子究竟是做了什么,竟能讓一向好脾氣的妻子打了一耳刮子,事態(tài)定然十分嚴重。 念此,秦進面色沉了下來,已經(jīng)為接下來的棘手事做好了準備。 “不好受……” 經(jīng)此一事,秦瑯的氣勢rou眼可見地矮了一節(jié),嘴中囁喏道:“自然不好受,但兒子也是沒辦法了,任兒子好說歹說她都不理,還要回揚州,這不,一著急之下就……” “兒子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進面容端肅地坐在一旁,然聽著聽著,神色開始不對勁了。 這個家里,跟揚州沾邊的,就棠梨院那里,而能回揚州的,更清晰明了,只那位寧家丫頭。 所以這小子又去欺負人家寧丫頭了? 能挨妻子一個嘴巴子,說明這回確實過分極了,秦進簡直不敢想這小崽子對人家做了什么。 “夫人,到底怎么回事,這臭小子是不是把寧丫頭欺負狠了,居然人都要回揚州了,看我怎么抽你!” 秦進直接趿著鞋就要去墻上取藤條,看得秦瑯渾身都抖了一抖。 “不是,爹,我這回沒欺負她……” 聽其聲音,帶著幾分驚恐。 長公主攔下了丈夫,嘆氣道:“先別打,這事確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但也差不多了。” 長公主又在后補了一句。 看了一眼正在等待審判的小兒子,長公主先是喝了一聲跪下,才將她在假山外所聽所聞一一向丈夫道來…… 長公主雖寵溺這個小兒子,但管教也是少不得的,尤其是這個時候,長平長公主不僅不會阻攔丈夫教育孩子,甚至還會將犯錯的孩子送到丈夫跟前。 秦進越聽臉色越黑,等妻子說完寧家丫頭氣憤之下扇了小兒子一巴掌后,秦進氣得兩眼一黑,胸膛劇烈起伏著…… “呵呵……” “示愛還挨了一嘴巴子,秦瑯,你是真有出息,我秦進居然生了一個這么有出息的兒子,當真是光宗耀祖啊……” 被妻子小意安撫了幾下,秦進壓住了胸腔中的怒意,嘴角抽搐著奚落道。 “是娘生得我,不是你……” 秦瑯老老實實跪在地上,聽著自家老爹陰陽怪氣的話,忍不住露出了反骨嘟囔了一句,讓秦進一時啞口無言。 “行了,逞什么嘴皮子,今天挨的巴掌還不夠?” 長公主斥了一句,絲毫不留情面。 聽到這話,秦瑯沉默了,眉眼都籠罩在陰影中,給人一種可憐兮兮的錯覺。 秦進也不與這小崽子廢話,當即大喝道:“笞二十。” 秦瑯雖瞧著沒有什么大的反應,但那本挺得直直的腰桿彎了下去,神情萎靡了起來。 不出片刻,小廝便將家伙事都抬了進來,秦瑯自知逃不過,認命地趴在了長條凳上,受著二十杖。 棍棒打在rou上的聲音很是沉悶,但比之更沉悶的是少年的輕哼聲。 長公主夫婦立于前,皺眉看著。 “你是何時對姝兒起了歪心思的,我這個做母親的居然一概不知?!?/br> 秦瑯忍著身上的痛意,聲音沉悶回道:“兒子也不知,許是很久之前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