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個民警是知道內情的,但他只是一個沒什么大權利的民警,負責些抓捕打架學生,調節(jié)民事糾紛的警察,已經盡可能地在幫助流言纏身的宋云諫了,但奈何要搞死他宋云諫的人背景太大,只要那人不收手,誰也幫不了他。 流言這種事,法律也無能為力,那個人最知道怎么整他,他所做的事,不會讓宋云諫死,也不會讓他好過,人們總是愿意相信他們希望看到的,就總是愿意相信流言的真實。 不管他怎么說。 他永遠都玩不過那個人,在底線和手段上,他能做的只有這種不能傷及對方分毫的表面抗衡,但起碼要讓他知道,他在抗衡他。 這樣的一個人,自己曾滿腔熱血的愛過,為他來到他的城市,為他暫且委于蘭財,為他選擇自己當初并不喜歡的職業(yè),他不喜歡將愛掛在嘴邊,能做的就是這實際的行動。不要他知曉,不要嘴上說,能陪著他就好,能離他近點就好。 自己曾經竟然這么可笑。 宋云諫走到了公寓樓道,這時,他看見他的門前又有人守在那里等候,不同于昨天手捧玫瑰的追求者,他抽著煙,靠著墻面,一副不耐煩的臉色在看到自己后一掃而空了煩躁。 “你總算回來了,”男人抬步上前,周圍沒有一個人,他大步流星來到宋云諫的面前,說道:“我等你很久了云諫?!?/br> 宋云諫提著花冷漠地走過,然后打開門說:“我說了別這么叫我?!?/br> 那聽起來有幾分曖昧的稱呼讓宋云諫頭皮發(fā)麻,這是個白手起家有點真材實料的男人,但這一點也并不會讓宋云諫對他的態(tài)度好到哪里去。 門打開,宋云諫鉆了進去,男人緊隨其后,說道:“你想聽我怎么叫你,宋老師?” 宋云諫將白蘭放在地上,找著花瓶,淡漠回應:“你本來就該這么叫我。” 男人不樂意道:“那群人都是這么叫你的,越是這樣,我越不想這樣喊。” 這樣讓他顯得跟那些混吃等死的公子哥沒差。 “你今天回來的晚,做老師還加班嗎?”男人問,宋云諫接著水,把白蘭放進去,沒有回答。 他本來是想買種子自己種的,可老板娘拿出來的這兩朵白蘭長得好看,他就沒做更費勁的事。 “待會我?guī)愠鋈コ詡€晚飯吧,”男人自說自話:“前段時間一直忙,沒來看你,正好我有點事跟你說?!?/br> 宋云諫說:“我在家里吃?!?/br> 男人順勢而為:“那好,我跟你一起做?!?/br> 宋云諫回頭看著男人,男人一副“隨你選”的模樣,讓他無端想起傅靖琛。 宋云諫把花瓶放在桌子上,扭開臉說:“我去換衣服?!?/br> 二十分鐘后,兩人在餐廳里坐下。 男人在一邊點菜,宋云諫則坐在那兒一言不發(fā),問他吃什么,他也不給任何回答,就是這樣男人也不計較他讓自己在服務員面前失了面子,反而心情不錯的樣子晃到宋云諫的面前來:“聽說昨天你收了一捧玫瑰?” 他們的發(fā)言總能震驚到宋云諫,好像自己活在他們的監(jiān)控下,不過事實的確是那樣,他們總會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連哪里得來的消息都不知道。 “想說什么直接說。”宋云諫很沒有耐心,他實在疲于應付這些人,面前的男人雖不似那些紈绔子弟的橫沖莽撞,但是他的拐彎抹角也不得宋云諫的意,直白不行,拐彎抹角也不行,換句話說,宋云諫就是覺得他們都不行。 男人雙手合十,全神貫注地盯著宋云諫的眼睛,流露出幾分不正經的迷戀:“我想說的是,如果你喜歡花,我可以每天都給你準備一朵,送到你的面前,而且是親手送上。” 親手?是什么很可貴的事情嗎?無數的追求者都曾手捧鮮花來到他的面前,伴隨著那動聽的情話,只不過宋云諫的心是石頭做的,他不曾為那些情話動容過,面對男人堪稱癡迷的目光,他視若無睹,接過服務員送來的餐前飲品,優(yōu)雅地品著茶。 等他一口熱飲下腹,才緩緩回應道:“程修,你不是第一個對我這么說的人,我也不是第一次拒絕你了,我沒有對你那么拒之千里是因為你幫過我meimei,我欠你的情分在,我會還,但絕不是這種形式,你能明白嗎?” 程修和宋云諫之間不同于那些富家少爺,于是對待程修,宋云諫也不能像對待別人一樣,隨便打發(fā)了就好。 更何況,程修對他的這份執(zhí)著,還真不是能輕易打發(fā)得了的。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美色誤人,比起曾經在英國時候的那些癡漢尾隨,程修等人的表述已經十分收斂。 他不過用一種很難讓人回望的癡戀目光盯著他,而已。 可宋云諫總覺得那目光逼人,對方仿佛隨時能撲上來將他徹底吞噬。 程修笑笑,不接他的話茬,好像沒聽懂,這套裝聾作啞也是熟練了:“雨凌再過一年就大學畢業(yè)了,我公司里有幾個文員崗位空缺著,薪資待遇也很不錯,我可以為雨凌破個例,讓她剛畢業(yè)就進去?!?/br> 親人是一個人的軟肋這沒有錯,只不過知道自己meimei的情況,宋云諫可不為她的前程憂慮,直白拒絕道:“不用了,她不喜歡文縐縐的工作,野心大著呢?!?/br> 程修的示好沒成功,但也沒放棄:“女孩子畢業(yè)后能有份穩(wěn)定體面的工作就好,文員崗很多女孩子在做,難道你不希望她有穩(wěn)定的未來嗎?只要公司還在,我就能保證她的鐵飯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