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虞安的啟動資金不夠，而且下半年還有謝緋的大學(xué)學(xué)費。

    謝緋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

    謝緋想撒個小謊，說自己今晚沒有去打工，而是去別的同學(xué)家里一起學(xué)習(xí)。

    但這個謊話無法圓，國際班的學(xué)生有的保送，有的要出國，還有一些人直接請私教一對一查漏補缺。

    他們不缺一起學(xué)習(xí)的人。

    謝緋把今晚的工錢全部發(fā)給二哥，見人還沒回答。

    謝緋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小時候，自己陪著二哥賣廢品，賣好幾天才能攢到一點錢，二哥會拿出一點點給他買水果硬糖，含著嘴里，能含好久。

    等含化了，嘴里還有甜甜的味道。

    謝緋給mama打去電話，謝mama倒是很快接通電話，語氣溫柔地回答。

    謝緋心頭松了一下。

    可當mama說虞安還沒有回來。

    謝緋磕磕巴巴地說：“可是店長說二哥請假了?！?/br>
    這都十點了啊！

    謝緋眼睛泛紅，鼻頭發(fā)酸，又忍不住想要哭出來：“ mama，怎么辦？是不是生我氣了？”

    謝mama無奈：“你想哪里去了？你二哥要是擔心你，來找你，早就打你電話了”

    謝mama讓他先回家，回家再說。

    謝緋掛斷電話埋頭往家里走……

    樓道下，虞安幾乎是被衛(wèi)長恒抵住，按住腦袋。

    虞安一開始想要躲，但是沒躲開，腦袋向后移動，衛(wèi)長恒跟著一起吻過去，引導(dǎo)著近一步加深這個親吻。

    他要用這種方式讓虞安明白心意，兩個人不可能再回到之前的關(guān)系。

    他要成為虞安能夠水rujiao融，進行魚水之歡的對象。

    他要一點點讓虞安明白。

    他喜歡虞安，他愛虞安，是愛情的愛。

    昏暗的空間里，水聲和喘息聲分外明顯，將四周的氛圍營造得曖昧無比。

    一向愛干凈、打扮得體的衛(wèi)長恒，別人眼中的豪門貴公子，此刻昂貴的皮鞋踩在破舊樓道下方地面處，手上蹭上了灰塵，梳理整齊的發(fā)型，此刻散開幾縷，垂在額頭前。

    布滿灰塵的地方，狹小的空間，因為用力而鼓起的手臂肌rou。

    虞安被強行按住和人接吻。

    許久之后，衛(wèi)長恒微微遠離虞安，抽空低語，聲音沉沉：“……虞安，我們在做什么？”

    虞安揚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虞安沒有回答，靠著墻。

    四周安靜下來。

    虞安看向一側(cè)，臉非常紅，思緒回神。

    虞安低著頭問：“大哥，你喜歡我的話，為什么之前不說？你在騙我嗎？”

    衛(wèi)長恒打斷他的話：“虞安，我從一開始，就沒準備要告訴你?！?/br>
    樓道里空曠，又是夜晚，細微的聲音也很清晰可聞。

    虞安恍惚看向他：“那大哥現(xiàn)在為什么……”

    衛(wèi)長恒語氣加快，像是害怕控制不?。骸坝莅?，你不懂嗎？還是你仍然在試探我，你怎么那么會釣人？你想要試探我的底線，要讓我把一切都挖出來，你才敢愛我嗎？”

    那些晦澀難說的情緒，此刻在衛(wèi)長恒的眸海中翻涌。

    虞安沒有回答，視線看向一側(cè)，不知道怎么回答男人的話。

    他本意沒有，但是……虞安又想，自己或許的確有試探。

    虞安長期寄人籬下，認識那些不屬于自己的衛(wèi)家親戚，佯裝笑意，下意識養(yǎng)成的習(xí)慣。

    他不回答，也無法反駁，意識到這一點后。

    虞安道歉：“大哥，我不是故意要試探你的，對不起……”

    衛(wèi)長恒打斷他的話：“你不要道歉，這點小問題不算錯誤。你有什么錯？”

    衛(wèi)長恒說：“你以前總是躲著我，害怕我，感謝道歉張嘴就來，總是公式化、套路化的?！?/br>
    “可你那么愛你的家人，你愛著謝阿姨，也愛著謝緋，維持著你的朋友圈子，你在衛(wèi)家努力融進去，卻偏偏害怕我?！?/br>
    “我要是明目張膽的愛你，當年的你會怎么做？”

    虞安心臟跳的厲害，一向冷靜自持的大哥被自己撕下偽裝，一聲聲逼問，吐露心扉。

    衛(wèi)長恒靠近他，扣住虞安的雙手，垂下頭顱，強行抵住虞安的額頭。

    衛(wèi)長恒喟嘆：“虞安，我恐懼你權(quán)衡利弊之后的愛意?！?/br>
    就像謝阿姨和自己的父親。

    她的愛意又有幾分？

    所以十年后，父親挽留過，承諾過，又或者說想要隱姓埋名地跟著她。

    但她拒絕了，她說不想讓衛(wèi)長恒難做，不想給虞安和謝緋帶來困擾，雖然可以瞞下去，但離開也未必比瞞下去傷心多少。

    她離開時，傷心不夠，在意不夠，留戀也不夠。

    她就那么輕飄飄地放下了，正如她放下她的前兩段感情。

    衛(wèi)長恒低聲說：“萬一，謝緋長大離開了你，謝阿姨也有了新生活，你覺得責任放下來，你就像阿姨放棄我爸那樣，輕飄飄放棄我了?！?/br>
    衛(wèi)長恒盯著虞安。

    “所以，但你試探我時，我想你應(yīng)該是有那么一點點喜歡我的?！?/br>
    就那么一點希望，便擊破了衛(wèi)長恒鑄造的防線。

    萬一虞安也喜歡自己，萬一虞安不會離開……無數(shù)的萬一，讓他徹夜難眠。

    衛(wèi)長恒承認：“我對你那么好，就是期盼著有朝一日，你能學(xué)著謝緋和別人談戀愛那樣，主動像我示愛?！?/br>
    “我想你主動愛我?！?/br>
    衛(wèi)長恒一字一句地道：“可是現(xiàn)在我反悔了，我想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愛我，都可以。”

    衛(wèi)長恒低頭強行再親下去。

    虞安抵在衛(wèi)長恒這位大哥胸口的手掌，緩緩搭在對方肩頭，嘗試跟著衛(wèi)長恒的節(jié)奏。

    虞安的動作讓衛(wèi)長恒心情激動，同時喟嘆道：“一句話不說，你在看我的笑話嗎？還是你享受這種感覺？”

    虞安舌尖發(fā)麻，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而后閉上眼睛，略微抱緊了衛(wèi)長恒的肩膀。

    男人往前靠了靠，讓虞安虛虛跨在自己膝頭，腳不沾地，沒辦法逃脫。

    衛(wèi)長恒有反應(yīng)了。

    他不怕虞安發(fā)現(xiàn)自己動情，他得讓虞安清清楚楚明白。

    虞安既然不開情竅，自己就強行讓他開竅，讓他知道兩個男人也是可以產(chǎn)生愛情和情欲。

    虞安被親到喘不過氣來，渾身熱得厲害，時不時全身顫栗。

    ……

    不遠處響起腳步聲，聲音很小聲，聽起來，走路的人步伐很輕，不是性格急切火爆的人。

    甚至對方還有些不敢走動的樣子。

    此刻，謝緋的確不太想回家。

    他怕被二哥罵，更怕二哥生氣。

    他想當縮頭烏龜，按照二哥的話，那就是記吃不記打，事情做了之后，還要過一會兒才后知后覺。

    謝緋眼角余光掃到街角有一輛車，但他沒注意看，低著頭繼續(xù)往樓道走。

    然而，剛剛走到大門口時，他猛地停下原地。

    雖然燈光不亮，但是他還是清楚地看到了二哥正在和衛(wèi)長恒親嘴！畫面讓人面紅耳赤，一向溫柔有禮二哥，被人按住在墻上強吻。

    謝緋僵住了，瞪大眼睛。

    此刻，虞安眼角余光掃到了樓道口的謝緋，連忙推開了衛(wèi)長恒，兩個人分離時，虞安舌尖帶出一縷水絲，斷開落在了嘴角。

    虞安整個人還沒從情動中反應(yīng)過來，半垂著眼睛，雙眼無神地喘著粗氣……

    衛(wèi)長恒眼神幽暗。

    虞安猛地回神，面上紅的厲害，開口：“小緋，你先上樓?！?/br>
    謝緋瞳孔震顫，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哦了一聲，點點頭，慌張著踉蹌著往上走。

    虞安看著踉蹌上樓，走三步就有兩步要摔的弟弟，忍不住提醒對方：“好好走路！”

    謝緋連忙扶著欄桿，小跑著上樓。

    衛(wèi)長恒和虞安目送謝緋上樓，回到三樓的家。

    衛(wèi)長恒側(cè)頭看向一旁的虞安，喉頭滾動，低聲說：“好像泄露了。”

    虞安抿了抿發(fā)麻的嘴唇，小聲糾正：“沒有好像，就是被看到了?！?/br>
    謝緋藏不住事，虞安再了解不過。

    虞安看向衛(wèi)長恒，視線余光瞥過，突然把人推遠。

    衛(wèi)長恒后退兩步，低著頭，盯著他：“你不要我？”

    虞安音量很低，說：“你回家解決去……我先回家里和謝緋聊，我今晚不會再幫你?！?/br>
    虞安步伐矯健，三步做兩步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