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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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寧說了好幾次她自己去看醫(yī)生就行,但他根本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帶她去醫(yī)院。 全程路寧跟個小學(xué)生一樣坐在他旁邊,他戴著藍(lán)牙耳機,聽會議內(nèi)容,順便抓住她的手。 路寧低著頭無聊,在心里吐槽他強勢。 看起來冷冷的,床上卻像換了個人,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出于愧疚還是出于某種過剩的責(zé)任心。 他的私人醫(yī)生是個混血年輕男性,父親是挪威人,長得人高馬大,但還是比周承琛要矮一些,路寧意識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可以完全把自己遮擋起來,一堵墻似的,昨晚路寧難受的時候想推他,發(fā)現(xiàn)他紋絲不動,以至于她這會兒想起來還有些胸悶氣短。 周承琛見了他,皺眉說:“找個女醫(yī)生過來?!?/br> “周,你這樣我很傷心?!贬t(yī)生的聲音抑揚頓挫,帶著幾分揶揄的意味。 女醫(yī)生年紀(jì)不小了,不茍言笑,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全程也不問路寧,只問周承琛,幾次,有受傷嗎?有…… 周承琛坦然應(yīng)答,路寧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木著一張臉,回去的時候帶著怨氣,并不理他。 但跟他冷戰(zhàn)毫無意義,因為他比珠穆朗瑪峰上的冰還凍得厚實,最后的結(jié)果很可能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冷戰(zhàn)。 或許是第一回 給他印象太深刻,后來路寧就有些怕他,他早上甚至比晚上更有精力,路寧剛開始還跟他同時間醒,后來索性裝睡,裝著裝著把生物鐘都扭轉(zhuǎn)了。 好在周承琛是個工作狂,每天雷打不動七點去上班,路寧為了躲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八點前的太陽了,現(xiàn)在越來越過分,有時候能睡到九點。 不過就算醒了她也很少在早上處理工作,她的手機每天九點才會自動開啟, 今天是個例外。 “那老板,我就應(yīng)下來了?改天我請客,一起吃個飯?!贝罅_最后總結(jié)說。 他朋友應(yīng)該也在聽:“我請,這頓我請,路老板一定要賞臉?!?/br> 路寧剛在走神,但一心二用也沒耽誤聽電話,那邊的要求并不復(fù)雜,不是性能黨,預(yù)算很高,追求個性的表達。 許多大人物都不愿意親自露面,但對愛車的改動要求又高,這一塊兒不懂裝懂的又多,大多是有點錢就想燒一燒,所以每次定方案,都是一番暗潮涌動的拉扯。 路寧還是喜歡跟本人詳談,也好摸個底細(xì),了解對方真正的需求。 能少走很多彎路。 “那不然把你老板也叫上吧!我覺得還是當(dāng)面聊聊比較好,我們一塊兒吃個飯?!甭穼巹倓偦旎煦玢绾紒y想,這會兒又霎時清明,一邊把平板拖過來,一邊查看日期,確認(rèn)員工的狀態(tài),“這三天都可以?!?/br> “放心,如果對隱私有顧慮,我會做好安排的?!甭穼幯a充。 “那就明天,我們老板……也不是不見人,就是她身份稍微特殊,公眾人物,不想被拍?!?/br> 路寧沒表現(xiàn)得大驚小怪,溫聲說:“理解,我這邊也經(jīng)常有明星客人,可以相信我們的專業(yè)度,如果實在不放心我們也可以簽個保密協(xié)議?!?/br> 那邊助理聽完松了口氣,其實改個車倒還沒有到這種地步,只是經(jīng)紀(jì)人耳提面命,不要嘉姐太招搖。她現(xiàn)在穩(wěn)定上升期,家庭背景一直瞞得挺好,這時候爆出來沒什么好處。 談嘉是藝名,她本名姓鐘,但在鐘家的身份又尷尬。 “那就這么說定了?!睂Ψ秸Z調(diào)輕松。 路寧掛了電話,摸到外面的洗手間洗漱,順便看一眼后臺消息,然后就看到周承琛司機老孟的信息。 四十分鐘前問她醒了沒有,要給她車鑰匙。說車是周承琛親自開過來的,直接停在了地下停車場。 二十分鐘前又問她醒了沒有,說先生的文件落在車上,他要給周承琛送過去。但這邊安保很嚴(yán)格,沒有業(yè)主的授權(quán)他根本進不來。周承琛有錄入信息,但他沒有。 十八分鐘前許默說周承琛親自來了。 七分鐘前又問她家里有沒有胃藥,能不能讓他上來拿一下,周總待會兒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但他最近熬夜,又沒好好吃飯,胃疼犯了。 路寧眉毛忍不住皺起來,把牙膏沫吐出來,這個人的強勢是刻在骨子里的,誰拿他都沒辦法,他對自己特別狠,什么事都不可能排在工作前,仿佛自己有副鋼筋鐵骨似的,以前許默動不動就來找她,說周總最聽她的話,要她勸一勸。 路寧心想自己哪里有那個本事,只是他這個人守規(guī)矩,把婚姻也當(dāng)成一項事業(yè)來經(jīng)營,那張結(jié)婚證仿佛是某種契約,他想要要求她,就會先約束自己。 一種默認(rèn)的交換。 路寧很少要求他什么,所以偶爾一點無傷大雅的請求,他都照單全收,但如果自己沒有分寸,恐怕他早厭煩了。 沉默了片刻,路寧擦了擦臉,回?fù)芰穗娫挘瑔査吡藳]有。 許默回道:“還沒,周總在停車場接電話,我看他疼得都冒虛汗了?!?/br> “等我?guī)追昼??!?/br> 路寧是跑去客廳的,家庭藥箱里都是新備的藥,她去找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準(zhǔn)備的最多的就是治胃病的。 她倒了杯溫水裝在保溫杯里。 又去冰箱里找吃的,胃疼還是要吃東西的。 可是太涼了,也來不及準(zhǔn)備熱食。 倉促間她看到一些手工的西式小點心,裝在一個個小小的保鮮袋里,貼了標(biāo)簽,手寫著:無糖,請盡量在72h內(nèi)食用。 字跡龍飛鳳舞,倒是很飄逸,有點熟悉,又很陌生。 大腦混沌之間想起昨天跟徐詩夏打電話的時候,她說樓下要裝修,送了賠禮。 應(yīng)該就是這個。 竟然還是手工點心。她大學(xué)時候挺喜歡的,記得自己那會兒還試著自己做,可惜實在沒天分。 算了,聊勝于無,路寧把它拎出來。 還好電梯及時,她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才過去不到四分鐘。她深深吐出一口氣,暗嘲自己這么起勁干什么,疼死他算了,自己都不上心,她真是同情心泛濫。 周承琛背對著她站在車旁接電話,許默立在電梯口,看見她,明顯松了口氣,雙手合十做了個揖,拜托她親自過去,低聲說:“我去勸他肯定不會吃的?!?/br> 他又不是小學(xué)生,還要人監(jiān)督吃藥,路寧心下吐槽,但還是走了過去,拉了他一下。 周承琛的臉色略顯蒼白,但眉眼深濃,依舊氣勢迫人。 他把電話掛了,低著頭看她,仿佛在問,你來干嘛? 路寧沒說話,只是把藥從小藥瓶里摳出來,直接踮腳塞進他嘴里,然后擰開水杯遞給他。 “溫的?!?/br> 周承琛接過去,舌尖勾著藥在口腔里賺了半圈,感覺到濃重的苦味在舌下蔓延開來,才像是回過神,仰頭灌了兩口水。 像是壓抑已久的情緒頃刻間爆發(fā),他喉結(jié)滾動,咽下那口水的同時,彎腰鉗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許默適時轉(zhuǎn)了身,抬腕看表,會議大概要遲到了,但他不敢催。 他實在沒想到有一天老板會干出什么故意落東西掐著時間點讓他給太太發(fā)消息的事。 怕人家不下來還用苦rou計。 甚至連樓下裝修時間都計算到了,知道她一定會在這個點附近醒。 但恐怕連周承琛都沒料到,路寧真的會下來,還是以一種關(guān)心的姿態(tài)。 許默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估計會議室那邊在催,他走遠(yuǎn)一點接起來,心虛說:“馬上。” 他覺得周總自己有分寸,但他突然又不確定了。他決定周末去拜拜,求求老板和老婆快和好吧!別折騰他了。 第6章 路寧回去的時候還有點回不過神。 呆呆地坐著,像個人偶娃娃。 上學(xué)時候她就喜歡發(fā)呆,眼睛大大的,五官又過分精致,眼神放空的時候,恍惚讓人覺得是某種櫥窗里擺放的仿真洋娃娃。 徐詩夏覺得真不怪自己總想捏捏她抱抱她,誰能拒絕一個人形手辦呢? 徐詩夏剛剛洗漱的時候,覺得沒睡好,腦子發(fā)懵,于是順便沖了涼,這會兒精神好了許多,一邊擦頭發(fā)一邊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發(fā)什么呆呢!你剛?cè)ツ膬毫?,找了你半天,還以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這冷笑話倒是挺冷的,路寧勉強笑了笑:“剛……周承琛來了。他助理說他胃疼,我去給他送藥……” 路寧簡單交代了一下。 “嚯,他怎么又來,這么舍不得你嗎?”徐詩夏也就隨口一說,畢竟路寧自己說的,沒什么矛盾,突然離婚對倆人來說可能都需要一個過渡期吧!現(xiàn)在證還沒領(lǐng),嚴(yán)格來說其實還算夫妻。 嗯,兩地分居的夫妻。 “都要離婚了你還這么cao心,你心怎么這么軟,他那么大一個總裁,需要你關(guān)心他?”徐詩夏捏著她的臉晃了晃,這孩子就是心腸太軟。 只要周承琛想,多少人愿意為了他鞍前馬后,他又不是什么剛創(chuàng)業(yè)的小老板,犯不著為了工作再拼命,再怎么胃疼也輪不到路寧再去獻愛心。 除非那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別是給你下苦rou計呢!” 路寧遲疑搖頭:“可是……沒有必要吧?!?/br> “怎么沒必要,我看他壓根兒就不想離婚?!毙煸娤淖蛲砭瓦@么覺得了,她看路寧沒什么反應(yīng)就沒提。 路寧心太軟了,總是懷著最大的好意去揣測對方。也很珍惜別人對她的好。 說起來當(dāng)年紀(jì)肖燃也是這么把她追到手的。 路寧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特質(zhì),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剛上大學(xué)那會兒她上了個新生采訪被熱轉(zhuǎn),班上的人都還沒互相認(rèn)識呢,她就在全校出名了。 那會兒許多學(xué)長學(xué)姐還有同年級的學(xué)生慕名來看她,甚至很多人直白地表達好感。 追她的人夸張點可以說能從西門排到東門。 紀(jì)肖燃是從四個最有力的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的,那時候追她的人太多,甚至驚動系里的老師,上課的時候點到她的名字,特意看一眼,笑說:“確實挺漂亮,不過,這么漂亮離男人遠(yuǎn)一點?!?/br> 教室里哄笑,追求者之一的紀(jì)肖燃那天正好在,突然開了口:“別啊老師,怎么還手動給人增加難度的,好歹讓男人接受一下考驗?!?/br> 他這一接話,仿佛直接說:我就是那個想靠近她的。 教室里不少人,噓聲一片,要他矜持點。 路寧被調(diào)侃得面紅耳赤。 紀(jì)肖燃那時候不是她們系的,他為了追路寧,特意來蹭課,但沒有打擾她,只是坐在后面一排。法學(xué)系的系草,長了一張可以同時談八個女朋友的渣男臉,坐在教室里本來就顯眼,這下連老師都記得他了。 老師指了指他,開玩笑道:“說的就是你這種?!?/br> 那會兒路寧想轉(zhuǎn)專業(yè),有績點要求,平時特別用功,也很積極參與活動和班級事務(wù)賺學(xué)分,幾個專業(yè)課老師都認(rèn)得她,也很維護她,遇到一些沒有禮貌的男生甚至?xí)?shù)落兩句。 路寧最開始其實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但紀(jì)肖燃攻勢猛烈。 第二年路寧轉(zhuǎn)到法學(xué)系,他還說:你說我們是不是天賜的良緣? 但他其實又很懂進退,覺得路寧快要厭煩了就安靜幾天,覺得她心情好就拼命侵犯底線,搞得路寧沒有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