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好像盯上我了？我的偷渡身份暴露了？”威廉想起來上一次自己曾經(jīng)拿過魔族偽裝的證件給他們檢測。

    “那不是什么大事，威廉，一個偷渡的罪名和那些舞動的人身上背負(fù)的罪名相比，就像塵埃一樣?！必惖俎D(zhuǎn)動著眼睛?！叭绻闵砩蠜]有其他得罪他們的地方，那大概，就只有你的魔法了。”

    威廉松了口氣，“管他呢，壞事好事，日子照常度過，我曾經(jīng)在馬戲團(tuán)學(xué)到的?！?/br>
    貝蒂發(fā)出了爽朗的笑聲，就像從樹葉間透過的晨光?！白非蠓崂彩悄愕纳顔?？”

    “是的，我生活重要的一部分?！币部赡茏兂晌业奈磥?，威廉本想說出下一句話，但腦海中回閃出一臉怒容的安娜，聲音停留在唇齒，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貝蒂聽到威廉的回復(fù)，身體不自然地抖了抖，她的兩手交疊在腿上，一只穩(wěn)健的手掌壓著顫抖的另一只手掌。

    “貝蒂小姐，你沒事吧？”威廉察覺到了貝蒂的異常，伸出一條手臂示意沒事。但是，她的另一條手臂卻趁此機(jī)會飛速上移，捂住了她自己的臉。

    這是貝蒂女士時常出現(xiàn)的壞習(xí)慣，交談的時候，身體偶爾會不協(xié)調(diào)，說是小時候留下的毛病。威廉心想，貝蒂小姐一定很辛苦吧，平時還要偽裝成正常的樣子，沒有一點跡象，一定暗地里練習(xí)了很久。

    “我沒事，請繼續(xù)，威廉先生，你今天又想知道哪些法尼拉的信息，我是她的族人，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的。”

    威廉從口袋中掏出了那個白玉手鐲。

    “我給法尼拉準(zhǔn)備了禮物，還沒有做好，我打算用銘文在手鐲內(nèi)壁雕刻意為幸運的咒文，將這個送給她，你幫我看看，貝蒂，她會喜歡這個嗎？”

    貝蒂接過了那個手鐲，在她羞澀和揶揄的眼神切換中，她的聲音帶著歡喜，還有不容易察覺的顫音。

    “你調(diào)查過精靈的喜好了嗎？威廉?！?/br>
    “是的，我邀請了糖果與我同行，他是一個可靠的朋友?！?/br>
    “很真誠的禮物，威廉。每一個精靈都會喜歡這樣的禮物，法尼拉也會如此?！?/br>
    “那真是太好了，我會在下一次見面時當(dāng)面送給她?！?/br>
    威廉臉上露出由衷的欣喜，貝蒂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威廉，我不是很明白，據(jù)你所說，你和法尼拉只是同行過一段短暫的旅途，你為什么，會喜歡……會喜歡這個有著一面之緣的精靈？”

    “確切來說，是見過兩次。第一次見面，只是一種驚艷的感覺，就像黑暗中看到月光一樣。她給了我相當(dāng)深刻的印象，雖然因為特殊原因，我對她抱有一種擔(dān)憂和恐慌的感覺?！?/br>
    “也許那種異于常人的羞恥也是我心里感情發(fā)酵的基礎(chǔ)。”

    “我們第二次見面，是在哈姆雷特，一起經(jīng)歷一場冒險?！?/br>
    “說是冒險，其實我的參與程度并不高，也只是朦朧一覺后醒來?！?/br>
    “所以，那個夜晚也許是我的旅途的唯一收獲。”

    “我和法尼拉在這次旅途中曾經(jīng)住宿過同一家旅店。那是在深夜，我因為擔(dān)心之后即將遭遇的東西失眠，在旅店的走廊上遇到了她。當(dāng)時她彈奏一把豎琴，在窗臺上，月光下。她和我說，她在悼念那些苦難的靈魂?！?/br>
    “我和法尼拉，這個我眼中特殊的精靈女孩談?wù)摿艘魂囎?，她身上，有些東西能和我形成共鳴，一些奇怪的部分?！被貞浿恍┟篮?，威廉眼神放空，嘴角掛上了笑容?！澳憧赡懿恢?，法尼拉是從家里偷跑出來的，雖然是在長輩隱藏許可下，獨身一人來到了彷徨之城。而我，我是一個叛逆的家伙?！?/br>
    威廉臉上露出一絲落寞，秀美的眉毛變成了八字。

    “法尼拉，也是一個叛逆的家伙，至少，正常精靈也不會因為仙人跳被抓?！必惖偻虏壑?/br>
    “哈哈哈，是的，這也是她的閃光點，至少在我的眼中?！?/br>
    貝蒂看著威廉。

    “那你為什么不去告白？”

    “我會去的?！?/br>
    “什么時候？”

    “在我認(rèn)為合適的時候。”

    “……”貝蒂一臉無語地看著威廉，“你喜歡她，對嗎？威廉?！?/br>
    “我想是的。”

    “那你為什么不說出來？”

    “因為我太喜歡她，不希望被她拒絕，所以不敢說。”

    貝蒂撫摸著胸口的翡翠。

    “就是你們這些有心沒膽的人啊，讓周圍這些關(guān)注你們的人，看著很著急。而且，我也會很困擾的。”

    “什么？”

    “沒什么?！必惖傧袷敲钜粯犹岢鼋ㄗh?！巴?，如果法尼拉接受了你的禮物，那你就接著機(jī)會告白吧，一定會被接受的?！?/br>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br>
    聊天告一段落。

    “我還要說幾次！你認(rèn)錯人了！”

    安娜的聲音將威廉的美夢拉了回來，實際上她的尖叫聲已經(jīng)吸引了在場人的視線。

    一個頭上披改著破碎兜帽的健壯身影抓住了她纖弱的手臂，從黑布縫隙露出的，是兩根凸起的尖角，是魔族。

    這種酒后sao擾的現(xiàn)象，在血腥玫瑰也時有發(fā)生，就像上上周sao擾糖果的醉酒顧客，威廉把他凍成了冰雕。

    威廉掏出了魔杖，這一次，他會更狠。

    貝蒂看著威廉穩(wěn)定但又快速的步伐，眼神中流淌著明亮的翡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