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第71章 心悸 她用力地含住那淡薄干涸的雙唇, 輕輕地咬舐著,隨即沒有絲毫阻攔地撬開男子唇齒,肆無忌憚地在里面掠奪著。 耳畔的男子呼吸再次粗重起來, 從被堵住的唇邊溢出一聲聲細碎的嗚咽和喘息,這些聲音像是戰(zhàn)斗沖鋒時的號角, 讓她變本加厲地侵略著,索要著。 她無師自通地親吻著蘇白, 少年青澀的反應讓她愈發(fā)興奮, 原本環(huán)抱在她腰間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然松開, 她避開手掌, 將對方的兩只大臂牢牢按在身體兩側(cè),男子溫熱的氣息落在她鼻尖, 兩人氣息交纏, 唇齒相交,難分彼此。 突然間她感受到了什么, 驀然停止了所有動作。 她緊緊皺著眉頭,猛地支起身子,晦暗不明地看著身下的男子, 蘇白喉結(jié)顫動, 濡濕的唇泛著誘人的光澤,如溺水般大口地粗重喘息,聲音因情欲而變得異常低沉沙啞。 “師兄?” 男子輕聲喚道,像是不理解她為什么要突然停止。 她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不知是因為情動, 還是因為憤怒, 在男子泛著水霧的目光中,驀然揚手, 朝著他狠狠一掌扇了下去。 “啪!”的一聲響徹屋內(nèi)。 她的怒氣卻絲毫未消,毫不留情地翻身下床。 陸溪月一時間心跳如雷,她清楚地知道,方才那明只是男子再正常不過的反應,可她心中卻仍不受控制地生出股似不悅,又似憤怒的情緒,竟讓她在那一瞬間落荒而逃。 她皺著眉走到門口,看到端午時驀然頓住了腳步,慌亂地囑咐道:“你家公子現(xiàn)在比較脆弱,你進去照顧好他?!?/br> 而直到她漫無目的地走出倚玉軒才恍然想起,那明明是她的房間,就算要走也該是蘇白走,陸溪月輕輕嘆了一聲,看在他才遭了這么多罪的份上,姑且讓他這一回了。 看著陸溪月匆忙離開的背影,陸清月不解地問道:“大哥他是怎么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氣息這般混亂,這般慌張?!?/br> 大寒搖了搖頭:“老奴也不知,不過想來是因為二莊主了。”除了二莊主,她還沒見過有誰能引起莊主這么大的情緒波動。 端午心中一緊,方才陸溪月那句話讓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沒有心思理會陸清月和大寒,急匆匆地沖進屋內(nèi)。 而陸溪月口中那個現(xiàn)在比較脆弱的人,正一只腿斜支在床上,一只腿在地上隨意地搭著,臉上還掛著意猶未盡的笑容,眉眼微彎,面色潮紅,淡薄的雙唇泛著水潤的光澤,竟然讓端午無端感受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魅惑。 罪過罪過,怎么被他看到公子這個模樣,端午嚇的瞬間閉上了眼睛,不過公子這怎么看怎么愜意,哪里脆弱了? 可哪怕現(xiàn)在公子看著一切正常,他對方才進屋送茶時看到的景象還是一陣后怕。 方才他端著茶盤一進屋,便感覺屋里又冷又靜,和屋外的一派春光簡直是兩個世界,就在他以為屋中沒人時,卻發(fā)現(xiàn)窗邊有個熟悉的藍色身影,在那兒倒立! 而那朝著房梁的兩只腳掌上,赫然放的是公子平日里別在腰間的碧玉笛子。 他將茶盤放下后便急忙朝著公子走去,一走近后便清楚地看到公子負在身后的左手竟然紅腫不堪,他急忙詢問公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公子卻像是沒有聽到般絲毫沒有理會,甚至似乎連他進來都不知道。 他心急之下繞到公子身前,卻震驚地發(fā)現(xiàn)公子的雙眼竟被衣帶牢牢蒙住,就連兩只耳朵也被死死堵住,一股涼意順著脊背直沖腦門,明明是正午他一時間竟有些毛骨悚然。 他瞬間明白陸溪月為何指明要他進來送茶了,這是故意讓他看到公子這副模樣,他提醒公子可以去青樓這件事終究還是被陸溪月知道了,陸溪月是在用公子的下場警告他。 他看著公子苦苦支撐的慘狀,碰又不敢碰,說話也聽不到,他只能懸著顆心離開了房間。 “公子,您沒事吧?”端午走上前,關心地問道。 蘇白唇角勾了勾,“我自然沒有事?!甭曇糁芯箮е倌耆说囊鈿怙L發(fā)。 端午不安地撓撓頭,“那方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進來送茶時看到您那副樣子?” 蘇白有些驚訝,“我當時聞到了茶香,卻不知道原來那茶是你送的?!?/br> 端午有些窘迫,他不是故意要看到的,“是莊主命我送進來的,公子,究竟發(fā)生什么了呀?” 蘇白看著自己那雙又紅又腫的手掌,說道:“師兄她知道我去青樓點了十七個姑娘,便用那玉笛重重抽了我手心十七下,又命我在地上倒立,最后封住我的眼睛和耳朵,便是你進來時看到的景象?!?/br> “倒,倒立?用這雙手?” 端午看向蘇白放在身前,腫的不像樣子的雙手,似乎輕輕一戳便鮮血淋漓,更何況還看不見、聽不到,那得多難受啊。 可是他看著蘇白的模樣,不解地問道:“公子您為何看著心情這么好?”一點也不像經(jīng)受了那般非人折磨的樣子。 蘇白聲音輕快, “當師兄將我放下來時,我像是崩潰一樣哭著跟她道歉,她的心果然一下就軟了。” 他突然勾起一抹明亮的笑容,“她甚至主動親了我?!?/br> 他的兩只大臂直到現(xiàn)在還有被陸溪月緊緊按住的感覺,唇上似乎還留有師兄香甜的氣息。 “莊主親了您?”乖乖,端午感覺他本就不夠用的腦子快要轉(zhuǎn)不過來了,“那公子您的崩潰和哭泣都是裝出來的?為了博取莊主的心疼?” 蘇白垂著眼眸搖了搖頭,“并不全是。” 他靠在床頭,幽幽說道:“那真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個時辰。” “當被剝奪了視覺和聽覺后,我感覺自己處于無盡的黑暗和死寂中,我感知不到任何外界的波動,我想要逃離,卻不得不維持住身形,我想要說話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我仿佛墜入了深淵,看不到何處是盡頭。甚至到了后來我一度以為已經(jīng)是晚上了,可等師兄終于解開我眼上的藍帶時,我才發(fā)現(xiàn),竟只過去了一個時辰?!?/br> 端午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光是聽描述都覺得好可怕,“這要是我估計剛開始沒多久便崩潰了,哪里還能堅持那么久?!?/br> “的確,師兄的手段當真是狠厲至極,即使是我也很久沒有像今日這般恐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她不在的時候哭了多久,若是換了個人只怕根本撐不到她回來便已崩潰掉了?!?/br> 端午若有所思地問道:“所以公子您當時的那些哭泣和道歉都是真的?” “自然,當你經(jīng)歷了漫長看不到希望的黑暗,突然有一束光強勢地站在你面前,把你帶回到光明之中,你自然是不想再被拋下,不想再經(jīng)歷那痛苦看不到邊際的黑暗和死寂?!?/br> 他一睜開眼,便看到陸溪月站在他面前,淡淡的日光照在她身后,整個人明艷近妖,像是九溪山中的仙女遙遠不可及卻又令人心生渴望,他最開始脫口而出的話全部都是發(fā)自真心,他貪婪地看著師兄,像是看著唯一的希望和救贖。 甚至上一次他這般恐慌,是在寒水瀑中,而那次救他出來的人,還是師兄。 那是一束熱烈而又張揚的光,而那束光就快要徹底籠罩在他身上了。 蘇白目光深沉而灼熱,帶著在陸溪月面前從不曾展現(xiàn)的侵略和占有。 “公子,莊主他這樣對您,您都不,不反抗,就這么全部承受下來?”端午絲毫感覺不到蘇白的心情,只覺得如果有人這么對他,他肯定能逃多遠逃多遠。 “只要那人是師兄,她對我做什么都可以?!碧K白如墨的眸中似有水光閃爍。 他唇角揚了揚,聲音中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矜傲和得意,“當我發(fā)現(xiàn)因為我的哭泣師兄竟然明顯心軟時,我驚喜地意識到,師兄在心疼我,她難得心疼我一次,我自然得讓她更心疼一些,果然當我越發(fā)表現(xiàn)出脆弱難過的時候,她竟然主動親了我?!?/br> 上次在江風樓,師兄還因為他的親吻而不悅,今日,她卻主動親了他,甚至他能明顯感覺到,師兄對他并非沒有感覺。 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蘇白若有所思地捂著臉頰,最后他究竟是哪里惹怒了師兄,難道是因為他不會接吻,還是因為他什么都做不來。 “端午,你知道如何討好女子么?”蘇白看著端午,認真地問道。 討好女子? 端午像是被雷劈中般渾身動彈不得,“莊主他,真的是女子?” 這世上真的會有這么兇殘恐怖的女子么。 蘇白肯定地點了點頭,“我現(xiàn)在敢確定,師兄她就是女子。” 在她緊緊貼在他身上時,他清楚地感受到,師兄她是女子。 可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師兄已然情動,卻為何突然抽身離去,他究竟是哪里沒有做好,惹她不開心了。 端午不置可否地說道:“公子,我也從來沒和女孩子接觸過,哪里能知道。” 蘇白聞言皺起了眉頭,慕情雖然給過他一本小冊,可里面講的都是該如何討好男子,沒有講過要如何討好女子。 他像是喃喃自語般問道:“這世上,有青樓,有南風館,就沒有那種供女子招男妓的地方么?!?/br> “別的地方不知道,這錦都城還真有,叫牽牛院?!倍宋缑摽诙龅鼗氐溃麆傊厘\都城還有這種地方的時候也是嚇了一大跳,“但是公子您也是男子,難道您要扮作女子去牽牛院么?” 蘇白聞言瞬間陷入了沉思,瞧著這眉宇間神色竟是有些意動。 端午瞬間如夢初醒般地跳了起來,完了完了,他都說了些什么。 第72章 情意 “公子, 公子?”端午連聲喚道,看著蘇白一臉意動,語氣越發(fā)焦急, “您可別是心動了呀?!?/br> “您就算想要……學習,去那牽牛館拐一個男妓過來問不就好了, 何必自己親自去?” “況且,”端午猶豫了下說道, “男子討好男子不容易, 這男子想要討好女子還不簡單?”不過對陸溪月這種女子是比較難了。 “師兄她, 竟然是女子?!碧K白突然定聲說道。 端午:……? 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蘇白唇角揚了揚, 頭一次感覺上天待他不薄。 方才他所有心神都在思考師兄為何做到一半突然棄他而去,都沉浸在再次被師兄拋下的難過當中, 直到現(xiàn)在才真正意識到, 師兄她竟然真的是女子。 師兄她竟然是女子,竟然是女子。 蘇白嘴角的弧度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 他心心念念的師兄竟然是女子。 難怪,難怪。過往許多事都能解釋通了。 不過世間竟真有像師兄這般的女子,明艷張揚, 風華無雙, 卻又冷冽的像是九溪山頂?shù)难?,令人難以靠近。 “公子您居然在高興?您就沒有一點被欺騙的憤怒難過?”端午怒其不爭地說道,“莊主口口聲聲地責怪您,說您眼睜睜看著她怎么難過糾結(jié)就是不告訴她真相, 那她還不是看著您因為她是男子而糾結(jié)難過, 卻就是不告訴您她其實是女子?!?/br> 端午憤憤不平地想到, 憑什么公子對莊主不能有絲毫隱瞞,而莊主對公子就可以? 這要是換了莊主突然知道公子其實是女子, 不得氣的直接把公子打殘,哪兒會像公子現(xiàn)在這么開心。 蘇白卻沒有絲毫氣憤,漆黑的眸中隱有星光閃爍,“師兄她本就不是故意欺瞞我,更何況如果她想瞞著我,那我被她瞞著就是了?!彼緛磉€想去當面向師兄求證,現(xiàn)在想來還是算了,他不想師兄誤認為他是在質(zhì)問她,再生他的氣。 他看向惴惴不安又有些憤憤不平的端午,輕笑道:“端午你若怕,屆時你把我?guī)У降胤胶笪乙粋€人進去即可?!?/br> 端午頓時急了,“這怎么可以,我是一定要陪著公子的?!?/br> “而且就算您要去,不也得養(yǎng)好了這身傷再去?”端午看向蘇白紅的發(fā)紫的兩雙手,“我這就去找寒姨要點傷藥,或者請表小姐看一下?!?/br> 蘇白垂著眸搖搖頭,“不用了,師兄她沒有說我可以上藥。” 端午急的差點再次跳腳,她是沒說可以上藥,卻也沒說不能上藥,這要是林女俠還在就好了,定能勸說一二。 對了,林女俠! “公子,”端午這次是激動地瞬間跳了起來,“林女俠她醒了!” 蘇白眼前瞬間一亮,“師娘醒了?”說著就要起身穿靴,口中急道:“我要去見她。” 端午見蘇白這般著急,忙道:“公子公子,也不用這么急的,林女俠雖然醒了但是精神很差,大部分時間還是睡著的?!?/br> “她是不是知道了師父的事情所以才……”蘇白心中越發(fā)著急,可他剛要起穿上靴子,突然發(fā)出一聲痛哼,臉上冷汗再次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