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季岸剛好在這時候推門進來。 “?”沈忱皺眉,“你去哪兒了?” “雨停了,在旅館里到處看了下。”看見他出來,季岸立刻拿換洗衣服,“我問了下老板,好消息和壞消息你聽……” “你直接說?!?/br> “那個司機說謊了,這兒離火車站還有十幾公里。” “……fxck?!?/br> “這句發(fā)音不錯?!奔景督又f,“好消息是明早可以搭車過去?!?/br> “所以我們今晚就住這兒?”沈忱的本意是洗個澡等雨停就離開的。 “目前最優(yōu)解是這樣?!胰ハ丛枇?。” “哦,你去。” 男人很迅速地鉆進了洗手間,沈忱拿了支煙,思忖著推開房間門,往樓下走——他得想個法子再看一眼那抽屜里面。 樓下那幾個看電視的客人還在,聽見沈忱的腳步聲,又和之前一樣,目光不善地集體看向他。 他忍受著注目禮走到吧臺,但里面沒人。 正當沈忱四處張望找老板娘時,沙發(fā)上有人嚷嚷了一句本地話;緊接著光頭男人從正門進來,就像老板似的,很自然地經(jīng)過沈忱身邊,再先開擋板,走進吧臺里。 ——那股味道又出現(xiàn)了。 沈忱緊張道:“打火機有嗎?……lighter?” 光頭男人直接從桌上摸了一個遞給他。 沈忱再問:“how much?” 擺擺手,就準備從吧臺里出來。 ——不行啊,不給錢的話對方就不可能拉開抽屜。 沈忱一下子瞄到旁邊的冰柜,著急忙慌地打開玻璃門,從里面拎出兩瓶看著像汽水似的東西:“how much?” 光頭皺起眉,面目不善,那條刀疤讓他顯得甚至有些猙獰。 他比劃了兩下,示意沈忱“五十”。 沈忱連忙掏錢,目光直勾勾地鎖定抽屜。 光頭比老板娘粗暴得多,動作也更大,一抽就把抽屜完全抽了出來。 因而,抽屜角落里黑乎乎的東西終于暴露在燈光下,也完全映入了沈忱的眼里。 那是把手槍。 第七章 旅館奇妙夜(中) 怎么想正常的旅館收銀抽屜里也不該擺著把手槍吧?! 沈忱接下零錢,立馬快步離開大廳往樓上走,生怕再和這旅館里的任何人對上視線。他徑直回了房間,洗手間里仍有水聲傳出;他在局促的單間里來回踱步了一陣才想起點著煙,點上煙又繼續(xù)走來走去。 ——黑店,這絕對是黑店。 沈忱得出了這個結論,叼著煙就開始收拾他的行李箱。換下來的臟衣服原本隨手掛在椅子上,沈忱檢查過口袋里沒有遺漏物品后,把它們直接塞進垃圾桶里。到他合上行李箱,抽出拉桿;男人剛好推開門出來,還赤著上身。 “正好,快,東西收一下,走了……”沈忱愣了愣,“你怎么不穿衣服?” 男人骨架很大,對得起他的身高;上身的肌rou飽滿而勻稱,看起來比穿了衣服的時候更健碩。 沈忱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季岸身材好得跟專門練過似的。 “……走去哪兒?”男人不明所以。 “離開這個旅館,”沈忱假裝若無其事地去推開窗戶,外面的風呼地吹進來,“我感覺這個地方不正常,我們直接走算了?!?/br> “哪里不正常?” 季岸語氣淡然,顯然沒把他的話當回事。他自顧自在彈簧床上坐下,垂著腦袋兩手并用地拿干毛巾搓頭發(fā)上的水,一副在家似的放松模樣。 沈忱壓低了聲音,走到他旁邊說:“……我懷疑這是家黑店?!?/br> “……”季岸抬眼看向他,“為什么?” 聽到對方這么問,沈忱立馬拉了椅子過來,反著跨坐:“你不覺得奇怪嗎?這荒郊野嶺有個旅館……” “因為對面的山上有個燒烤公園?!奔景镀届o道。 沈忱:“啊?你怎么知道的?” 季岸:“老板娘說的?!?/br> 沈忱嚴肅道:“那可能是騙你的,她和她的團伙有一套完整的話術,肯定是這樣。” 季岸:“團伙?” 沈忱:“至少那個光頭刀疤男,肯定跟她一起的;我剛下去買打火機他就幫老板娘賣東西?!秾?,我買了汽水,你喝不喝?” 季岸:“喝?!?/br> 話題就這么自然而然地按下暫停,沈忱起身去把汽水拎過來,重新坐回剛才的姿勢。 男人把毛巾搭在肩上,一頭濕潤的短發(fā)被毛巾搓得亂糟糟地支著;他一邊用手指順了幾下頭發(fā),一邊接下汽水:“這怎么開?” 這汽水是老式的玻璃瓶,加老式的金屬安全蓋。 沈忱正齜牙咧嘴地咬蓋子:“用牙……” 然而沈忱完全高估了自己的牙,他試圖用臼齒把瓶蓋咬開,但咬了兩下瓶蓋堅挺如初,他牙酸得痛。 “……” 男人欣賞了幾秒同事的滑稽樣子后,把自己手里的汽水斜抵在床頭柜的邊緣,用瓶蓋扣住柜子邊,再用另只手輕巧地一拍。 瓶蓋“噠”的掉在地上,還像硬幣似的轉了兩圈才倒下。 沈忱咬著汽水瓶眨眨眼,然后把自己的汽水遞過去:“幫我開下?!?/br> 兩秒后,他們都喝上了酸酸甜甜的汽水。 “味道還不錯哎,”沈忱舒爽地瞇起眼,“感覺比可樂好喝,可樂有點澀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