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傅潔義憤填膺:“不管有什么難處,他也不該丟下你跑了,這都是借口?!?/br> 祁公子問:“那他到底有什么難處?” 這可難倒了宋眠。 劉宗真的挺好的,除了他是一個摸不清底細(xì)的、嚇人的妖怪。 跑路的另有其人。 宋眠硬著頭皮,面對兩雙探究的眼睛,張了張嘴,一句話脫口而出—— “他……不行。” 第16章 餐桌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就連一直笑盈盈的祁公子都沉默了。 傅潔狐疑的看了一眼宋眠,大概是沒想到這恬靜的姑娘不鳴則已,一說話就要嚇?biāo)廊耍禎嵮柿搜士谥械氖澄?,然后指著宋眠大聲地笑了起來:“行,我可太喜歡你了,好久沒有遇到這么對我胃口的人了?!?/br> 祁公子還是那副微妙的表情,嘴角是笑著的,可怎么看都有點僵。 粗線條的傅潔沒有發(fā)現(xiàn),又拉著宋眠開始說話,問她家里的事情,宋眠說到自己現(xiàn)在不知道家里情況的時候,傅潔擺了擺手說:“這多簡單啊,叫管家差人給你打聽打聽?!?/br> 吃完了飯,宋眠就開始犯困了,她就這點好,不會有太多的愁緒。 她看了看安靜待在花盆里面的花,湊近了,想要聽聽是否還能聽見白天那種聲音。 此時已是深夜,祁宅本就人丁稀少,此時更顯安靜,宋眠聽到了一些細(xì)碎的聲音,還是有點不耐煩,但總歸不像白天那樣急躁暴戾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可以聽見這朵花的聲音,但她覺得這是好事,如果她有與花交流的能力,那她就肯定能把這株花養(yǎng)好。 她坐在桌邊,雙手托腮,對著面前的美人面自言自語:“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我說的話,你現(xiàn)在需要喝水嗎?” 沒有花搭理她。 宋眠的心中有點不舒服,盯著這朵花看得久了,她有一種心慌的感覺,她總覺得這樣的感覺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怎么回事。 宋眠閉了閉眼,閉眼的一剎那,眼皮蓋住眼珠,在燭火的照亮之下,她的面前出現(xiàn)一片粉紅的顏色,那是眼皮的顏色。 但也就是這一瞬的眨眼之間,那片有模糊組織輪廓的rou色粉紅中,出現(xiàn)了一個笑臉。 那笑臉的五官極不協(xié)調(diào),嘴幾乎咧到了眼角,有一種撕裂開來的錯覺。 宋眠的心臟劇烈一跳,猛地睜大了眼睛,終于徹底清醒了過來。 再看去,面前原本燃著的燭燈熄滅了一個,而花還是那朵花,安靜的待在花盆里。 宋眠依然能夠聽到它那種聲嘶力竭的渴求,那尚算稚嫩的聲音發(fā)出的貪婪無禮的情緒,像是一個不曉人事只會任性胡鬧的孩子,用刀子將身旁的大人捅了個血口子,大人因為疼痛在地上打滾,落了一地的紅色血污,而孩子卻還以為是大人在跟他玩鬧,繼而發(fā)出開心的笑,那樣的詭異。 宋眠不舒服,她默默的后退了幾步,離得遠(yuǎn)了,就聽不到聲音了,她打算睡覺了。 由于昨晚沒休息好,而今天一整天有都在奔波,發(fā)生了許多的事情,所以宋眠睡得很快,又快又沉,深夜中,她一直都在沉睡,一直到臨近黎明的時候,她開始做夢了。 她夢見了劉宗,她夢見她的花轎被抬到了劉宗的家,寬闊漂亮的院子里面,他們兩個牽著喜慶的紅色綢緞,在大家熱鬧的聲音中拜堂,他們隨著高聲激昂的唱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最后劉宗送她進(jìn)入洞房。 她自己一個新嫁娘開心羞澀又忐忑的待在喜房里等,等了很久,才聽見腳步聲,是她的丈夫回來了。 劉宗沒有說話,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沉重,她被紅蓋頭擋住了視線,什么也看不見,只能隔著紅色的綢布,借著外面明亮的燈光,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慢慢朝她靠近,越來越近。 宋眠放在身側(cè)的一雙手緊緊的攥住了手邊的床單,呼吸都跟著急促了起來。 她太緊張了,期待著看見她丈夫的模樣,她的丈夫伸出一雙手來,那雙手修長白皙,十分好看,他拿起喜秤,慢慢挑起了紅蓋頭。 隨著紅蓋頭掉落,丈夫的臉也慢慢映入她的眼簾—— 宋眠慢慢抬起眼睛,表情慢慢由羞澀期待變得驚恐。 她面前的臉,是一張沒有人皮的臉??! “?。?!” 一聲驚呼,她頂著滿頭的冷汗被嚇醒了,即便看見外面的陽光,還是忍不住心有余悸的回想剛才的畫面。 宋眠長呼一口氣,靠在床邊坐了起來,真的開始忍不住想劉宗了。 她想,也不知道劉宗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們分開的時候,他的手被刀子割破,還受了傷。 剛做了噩夢醒來,她的腦子亂糟糟的,想東想西,想到這些,她又忍不住想,劉宗抓她到底是想干嘛。 她想,至少在她逃跑之前,劉宗都還沒做過傷害她的事情。 可宋眠又搖了搖頭,她在那里待著的時候,都已經(jīng)快分不清哪個是現(xiàn)實、哪個是虛幻了,她這個人,確實沒什么大志向,但她也不想不明不白,甚至突然哪一天,就丟掉這條小命。 外面小丫頭的聲音擔(dān)憂的傳來,在詢問宋眠是否需要她進(jìn)去。 宋眠沒讓她進(jìn)來,自己收拾好自己,就出門了。 意外的,祁公子出現(xiàn)在了早飯的餐桌上,倆人見了面,宋眠主動朝他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