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那種若隱若現(xiàn)的低喃,讓宋眠覺得頭皮發(fā)麻。 湊得近了,這人身上那股淺淡的香氣也隨著話語慢慢將她包裹了起來,宋眠瞬間出現(xiàn)了一些暈眩的感覺。 她的眼睛失焦了一瞬,世界變得模糊的時候,她仿佛對上了那雙總在暗處窺伺自己的眼睛。 如此之近,伴隨著那股香味,她好像看到了那雙眼睛下面潛藏著的,基于噴薄而出的濃厚欲望。 宋眠推開了他,祁公子非常配合的松開了一些,但還是沒有叫宋眠離開他的懷抱,從遠處看去,兩個人就像是在打情罵俏一樣。 既然話是他主動說開,宋眠忍不住,干脆也不再克制自己。 她捏著祁公子的袖子,低聲問。 “你昨晚去了什么地方?” “人……” “……是不是你殺的?” 第22章 祁公子愣了一下,他對上宋眠那雙包含懷疑的眼睛,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一下。 在外面當著外人的面,他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將自己的臉埋在宋眠的頸窩上笑個不停,笑得宋眠頭皮發(fā)麻,不停地轉頭去看黎王和那群正站在死者門口的人,生怕他們看見這個精神病的舉止,而開始懷疑他。 懷疑歸懷疑,她現(xiàn)在跟祁公子是綁定的,如果真叫人懷疑祁公子殺了人,那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宋眠捂住她的嘴,低聲說:“你別笑了,我問你正事兒呢。” 祁公子終于不笑了,宋眠開始將他往外面拖,這實在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宋眠沿著他的目光一直看向黎王的方向,宴席上見過的衛(wèi)振峰與衛(wèi)夫人也站在人群里面,他們站在最前面,就站在黎王的旁邊。 發(fā)生了這種慘絕人寰的時間,衛(wèi)夫人那張花兒一樣的臉也是慘白的,她那副模樣,連宋眠見了人忍不住想要輕聲安慰她幾句。 祁公子說:“衛(wèi)大人很生氣,悄悄告訴你,他可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黎王都怕他,有這二位下令封鎖整個湖心島,誰也不敢反抗。” 宋眠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衛(wèi)振峰。 衛(wèi)振峰那張臉長得還算周正,看著就正氣,但是他左邊站了黎王,右邊站了那位貌美如花的夫人,在兩個人的襯托之下,他就顯得有些普通了。 可宋眠還是盯著衛(wèi)振峰的那張臉看。 此時,衛(wèi)振峰正嚴肅著一張臉,聽手下的人向他稟報屋中的線索。 兇手是個很厲害的人,哪怕不是在那種泥濘的河邊,他都沒留下什么有價值的痕跡。 宋眠看得出來,很多人都開始害怕了,尤其是女孩子,接連死了那么多人,死狀那么凄慘,還全都是姑娘,這些人大概已經(jīng)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家去了。 但是黎王有命令,島上所有出口都被重兵把守,加之那位神秘的大人坐鎮(zhèn),這些人有口難言,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住在這里。 宋眠打算回去了。 即便尸體已經(jīng)運走,可是那股血腥之氣還是沒有散去,在這里待著讓人不舒服。 男人就任由她拖,無賴一樣的趴在她的肩膀上,嬌小的宋眠差點讓他給壓吐了,她不得不大著膽子在他的腰上擰了一把,他才稍微收斂一些。 宋眠恨不得現(xiàn)在就咬死他,但在外人看來,這兩個人就是眉來眼去、打情罵俏。 兩個人一路回到了住處,關上門,宋眠快要累死了,她翻著白眼兒給自己倒水喝,祁公子這才終于發(fā)現(xiàn)她離開之前給她留下的字條。 他用兩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夾起那張紙條,他看著上面沒有一點風骨、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圓乎乎的字,笑了一聲,隨意道:“一點長進都沒有?!?/br> 宋眠猛地看向他。 祁公子放下字條,被宋眠那種幽幽的目光看得發(fā)毛。 宋眠慢吞吞地問:“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寫的?” 對方被這個問題問的愣了一下,繼而笑了:“傅潔的字好看多了?!?/br> 更何況,傅潔也不會給他留字條。 可是宋眠沒有善罷甘休,她又問:“那你又沒見過我寫字,你為什么要說我沒長進?!?/br> 祁公子一點心虛的表情都沒有,慢悠悠的說:“我見過你在管事那里簽的名字,有問題嗎?” 宋眠微微一笑:“沒問題?!?/br> 可是她只在那里摁過手印。 這人是真的不過問宅中的事情,他到底是怎么把祁家這偌大的家業(yè)撐到現(xiàn)在的。 宋眠心中始終埋在濕潤土壤中的懷疑種子,終于破土而出,開始發(fā)芽了。 就像宋眠對“懷疑”的一貫理解一樣,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人們就會將懷疑對象的一舉一動都對號入座,他的表情、他說話的習慣、他與她曖昧時候的小動作,他懶洋洋的歪在她的身上,一句話都沒說,那副安靜的模樣,讓宋眠覺得他像是一只正在曬太陽的慵懶大貓。 他的一舉一動,她全都看在眼里。 真的,真的很像劉宗。 想到這里,宋眠悚然的發(fā)現(xiàn),一直以來,自己都忽略了一個問題。 這人在通州成的身份尊貴,所以這些天來,她沒遇到一個直接喚他名字的人。 那么,祁公子這個人,他叫什么呢? 宋眠幾乎脫口就要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但是她生生止住了。 一開始,掉進妖怪的全套,就是因為對方知道的太多,而她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