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宋眠心中微動,追問道:“他總在外頭嗎?” “是呀,”傅潔說,“他也不過是剛回來,跟你是同一天回來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跑什么地方玩兒去了?!?/br> 宋眠繼續(xù)問:“那……你沒給他寫過信,他夸過你的字嗎?今天他說我的字寫得很難看。” 傅潔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會寫的字不多,我跟傅朗是孤兒,都沒正經(jīng)讀過幾天書,后來,公子收養(yǎng)了我們,送我們?nèi)ド纤桔樱俏易x書沒天分,就回府上幫管家打理花了,傅朗手笨,不會侍弄花朵,就讀了書,然后在外面幫公子跑腿,其實,我的字一直被傅朗笑是狗爬呢。” 傅潔是拿祁公子當親人的,但是,她總覺得,祁公子的心是冷的。 他表面上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跟誰都是笑瞇瞇的,但是這么多年,傅潔始終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傅潔真的不了解也看不透他。 宋眠的心臟越跳越快。 她咽了咽口水,終于問出了那個問題。 “那……祁公子,他叫什么呀?”她輕聲說,“總聽人喚他公子,那他的名字是什么呢?” 傅潔雙手托腮,只當宋眠是起了好奇心,她“啊”了一聲,然后說:“他啊,確實很少有人喚他名字呢?!?/br> 以至于宋眠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想起他的名字,傅潔竟都覺得有些陌生了。 傅潔說。 “宗,公子他,叫祁宗?!?/br> 宋眠咽了咽口水,忽然想起了那天的離魂夢。 哪個躺在棺材中的劉公子,道士和劉老爺,都叫他劉丹陽。 第23章 宋眠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登時覺得自己靈魂出竅,□□與精神分離,耳邊出現(xiàn)尖銳的嗡鳴。 她扶著自己的頭, 有一種頭昏腦漲的感覺。 她閉上眼睛,可是依然沒能阻擋住那張臉出現(xiàn)在眼前,眼皮上帶著組織的模糊黑粉色像是一張怎么都甩不開的蛛網(wǎng), 帶著皮rou都撕裂開來的聲音, 一點一點在她面前張大, 然后將她嚴絲合縫的囚住,讓她無路可逃。 “眠眠……” 忽遠忽近的, 有聲音在呼喚她。 “眠眠……” 恍恍惚惚的, 她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宋眠?。 ?/br> 終于, 在傅潔不停拉高的聲音中,她把宋眠的魂兒給叫了回來。 宋眠被傅潔給嚇了一跳, 她瞪著那雙大眼睛朝她看,傅潔被她看得翻了一個白眼, 說:“你瞪我干什么!你自己走神了,我剛才叫你什么你都聽不見一樣,你想什么呢?” 說罷,還摸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不舒服, 要不要叫大夫?” “我沒事, ”宋眠拍開了傅潔的手,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 傅潔是個粗線條,她印象中的宋眠就從來都是一副激不起波瀾的模樣,所以她也沒覺得宋眠有什么地方不對, 接著說道:“我還沒問你呢,你不跟公子在一起待著, 自己一個人亂跑什么?當心殺人兇手也把你給抓了去!” 傅潔說這話可不是嚇唬人,她是真的害怕,就連她自己,都不敢自己呆著呢,所以一直叫傅朗躲在角落里面保護她,現(xiàn)在這種情況,哪還有女子敢落單啊。 傅潔沒有親眼見過那些模樣可怖的血尸,但是宋眠確實親眼見過的,許多人是在湖心島第一次見那駭人的東西,但是宋眠早就在別處見過。 她在劉府見過。 所以,當?shù)弥四莻€人的名字,她的腦中非常自然順暢的就將那剝?nèi)似さ墓治?,與祁宗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她早就該想到的,那么多相似的地方,那種熟悉的感覺,還有那種無條件的好,就像是夢一樣。 果真是場夢么? 宋眠默默在心中自己問自己。 “亂跑什么?” 宋眠的后脖頸被人給拎了起來,是熟悉的聲音。 祁宗找過來了。 宋眠下意識伸手將自己的后衣領從他的受傷解救出來,然后說:“我沒亂跑,我想來看看小潔?!?/br> 傅潔對上祁宗輕輕瞇起的眼睛,瑟縮了一下,連連擺手說:“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跑過來的!” 宋眠:“……” 宋眠覺得自己被嫌棄了,氣鼓鼓的轉(zhuǎn)身就走。 傅潔覺得她生氣的樣子很可愛,于是扯著脖子問:“你別亂跑,你又去干嘛?” 宋眠說:“我也有花要養(yǎng),我要去看我的花!” 她跟那株美人面說好了,要親手做東西給它吃。 祁宗大概也是真的很閑,就像一個跟屁蟲一樣追著宋眠去了廚房。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宋眠將花瓣和紅棗、米粒、桂圓……各種各樣的食材混合在一起,然后加上很多的鹽,將所有食材都過濾,留下了一小碗黃色的湯,要端給里屋那盆花。 祁宗問她:“誰教你這么養(yǎng)花的?” 宋眠端著那碗大雜燴過濾出來的湯,理所當然的說:“你啊?!?/br> 祁宗生氣的輕扯了一下她頭飾上的白色羽毛,然后說:“我什么時候教過?” 宋眠說:“你說它喝血,我上次給它煮了鴨血粉絲湯,它很高興?!?/br> 宋眠的邏輯很簡單,她不會為了那朵花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既然鴨血粉絲湯可以,那么說不定別的食物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