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后的劍一到劍十二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聽到。 不過,還真是頭回看到自家主子讓人懟得無言以對。 淮王選的這條路已經(jīng)是非常享福的了,只要到了岳陽就能一路坐船。 但從此地到岳陽也還有一千三百公里。快馬加鞭也需十天左右,這還得沿途驛站都給備上好馬。 后面的水路也是一千三百公里。不過可以日夜兼程,六天可達。 當晚抵達驛站住下,淮王和徐長甯各占了一間上房。 其余人住的便是中房,圍繞二人的房間以做保護。 淮王是掛的欽差之名。但差事隱秘,并未暴露真實身份。 他在房間里吃過晚飯,鋪開紙筆以暗語給皇帝寫信,盡訴此行經(jīng)過。 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小姨也交代了一下。 特別指出她長得與自己非常相似。 稍后便有人送來馴養(yǎng)的傳訊飛鷹,把信件綁在鷹爪上寄出。 徐長甯也是在房間吃的晚飯,四菜一湯。顯然不是親王份例。 不曉得牧兒如今頂?shù)氖鞘裁疵^。 之前聽說他殺的是漢jian,她心頭的不適終于散去了些許。但這孩子的性子也確有暴虐的一面。 她對他印象還停留在懷抱里的嬌兒,一時真是有些不適。 耳中聽到飛鷹的聲音,她閃身從窗口追了出去,沒驚動人。 半道無人處,再把飛鷹擊落。 看過信紙她直接將后面寫到她的字句裁掉,再重新綁了上去。 半個月后,五千里外的御書房。 當今天子姬天御對著面前跪著的洛王姬昀沒好氣道:“朕幾時說過你大哥身體不好,要你多多努力?” 洛王抬頭瞥他一眼,沒吭聲。 明明就是老頭子自己親口說的,說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然他能那么賣力氣? 怎么現(xiàn)在又不肯認賬了? 他這幾年逢戰(zhàn)沖殺在前,在軍中威望頗高。 如今,已經(jīng)到了儲君快要不能容忍的地步。 一句話挑起他們兄弟相爭的老頭子,現(xiàn)在擺不平了。 這是想把所有屎盆子都扣他身上,說一切都是他的妄念么? 姬天御看出他眼神中的意思,眉毛立起,“反了你了——” 洛王猛地站了起來。 皇帝微微一驚,然后厲聲道:“姬昀,你要做什么?” 洛王脫掉身上的蟒袍扔在地上道:“是,從頭到尾一切都是兒臣的妄念。與其將來死在皇兄手里,不如今日就死在父皇手上。要殺要剮父皇動手吧!兒臣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姬家子孫?!?/br> 皇帝指著他的鼻子道:“你個孽障!” 旁邊的總管大總監(jiān)小多子一臉慌張,“二爺啊,你怎么能這么□□上呢?” 洛王輕哼了一聲,他身家性命都要被老頭子這一句不肯認賬的話給葬送了。 他還有什么不敢說的? 不過這話到底怎么傳出去的? 小多子過來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趕緊服個軟。 洛王一揮手把他推開,然后對下不來臺的皇帝道:“既然父皇一時拿不定主意,那兒臣就回府等著您的旨意。也好給自己準備、準備?!?/br> 說完,竟然直接揚長而去了。 皇帝愣怔之后大聲道:“徐昭甯,你這是給我生的什么兒子?” 徐昭甯若在,此時定然是柳眉倒豎,“我一個人生出來的,跟你沒關(guān)系???養(yǎng)不教、父之過,少往我身上推!不滿意我生的,趁著你還年輕,再活二十年不成問題,趕緊找人再生一個得意的唄!” 皇帝頹然坐下,“跟她一樣的臭脾氣!” 消息傳到東宮,東宮謀士連同太子都有些傻眼。這也太莽了! 還得是老二??! 皇帝從草莽起兵,這些年一直很重視文教。畢竟馬背上得天下,不能馬背上治天下嘛。 老二平日里看著也是一員儒將,怎么成這副德行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 可惜御書房的籬笆牢。 除非是父皇愿意讓他知道的事。不然,他都無從知曉。 他也不敢窺探帝蹤,這可是要被廢的罪名。 洛王回到王府,召了管著后院的侍妾白櫻來,“給本王置辦一口棺材。” 白櫻除了是侍妾,還是從小伴他長大的大宮女,一貫?zāi)芨伞⒙槔?/br> 這會兒也不由震驚地重復(fù)道:“什么?” “棺材??!還有其他該有的,喪服、紙人、紙錢、祭品也都置辦起來?!?/br> 白櫻道:“內(nèi)務(wù)府倒是有專管這些事務(wù)的,不過這會兒還喊不來。不然王爺上個折子就說自己薨了。奴婢拿著折子遞上去,等著皇上那里派內(nèi)務(wù)府的人來打點?” 誰知道這位爺又回來發(fā)什么顛。 洛王道:“那街上總有專門做這些白事的鋪子吧?!?/br> “有,給錢人家就辦事的?!?/br> 行,陪著你鬧!反正早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了。 這位爺?shù)钠?,這時候規(guī)勸是毛用都沒有的。 洛王道:“做水陸道場的高僧、高道別忘了,給本王辦得氣派點。” “行,奴婢辦事,王爺您盡管放心。要不要從您的叔伯兄弟那里給您借倆孝子回來摔盆打靈啊?” 洛王想了想,“那倒是不用了,別回頭搞出點后患來。估計也沒哪家敢陪本王鬧這一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