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太子道:“其實是大師伯對我有所暗示。不說你們大荒山是修仙的么?那發(fā)生這種事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的?!?/br> 徐長甯失笑道:“什么修仙的,都是你師祖往自己臉上貼金呢。我就是因為修煉過大荒山秘術(shù),一息尚存。他把我扒拉出去,想了些辦法把我救醒了。哪曉得我這一醒竟然十五年都過去了。你都從個五歲的小娃娃到行過冠禮了?!?/br> 原來是大師兄那里走漏了風(fēng)聲。她就說怎么一點猶豫都不帶的。 太子好奇地道:“那你怎么好像還變小了點?” 他很高興娘終于肯坦誠以待,也高興東宮能讓她安心做自己。 “可能是你師祖給我用的那些藥的緣故,起到了助我功力更進一步,脫胎換骨、破繭成蝶的功效。那不也得和你外公、外婆在大荒山的日子對上么。我就說自己十七歲了。” 太子點點頭,“哦,這樣啊。娘,那你昨晚看得如何?” 他提起茶壺給徐長甯倒茶,里頭是她喜歡喝的八寶茶。 太子也隨了她,嗜好甜口。 所以他讓人沏一壺八寶茶,再做兩甜兩咸的點心,不會引人猜疑。 既然母親不想回宮,他肯定尊重她的意見。 畢竟那會兒娘在宮里也越來越不快樂。 徐長甯道:“我告訴你我的意見,你自己再斟酌吧?!?/br> 太子點頭,托腮聽著,眼睛很認真的看著徐長甯。 聽過他道:“功臣之后排除在外,這我能理解。吳良媛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一個名額。大儒之女為什么也排除了?” 徐長甯道:“我覺得身為君王,無論對人對物,都不能有太明顯的好惡?!?/br> 太子靜默了一陣,忽然低頭笑了起來。 “娘,這話東宮楚太傅曾對我講過。但他說的是父皇當年對你愛重太過、專房之寵太過,以至于造成了十五年前的連環(huán)悲劇?!?/br> 先是世家、新貴聯(lián)手害死他娘,因為有她在別人家的女兒進了后宮也基本是個擺設(shè)。至少是達不到送她們進宮目的。 然后他父皇天子一怒,流血漂櫓。參與其中的家族都被族滅。 甚至有些沒參與的,也被趁機除掉了。只看是不是有礙于父皇要的局面。 但如今,他娘也說這話,讓他不要對以楚太傅為首的文官集團太過親近了。 他多少覺得有些滑稽。 徐長甯搖搖頭,“其實他說得沒有錯。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自己剛醒來就聽到大師兄說姬天御當年血洗朝堂。殺得人頭滾滾不說,至今關(guān)外還有十來家的后人在流放呢。 太子道:“除了父母、手足,其他任何人對我來講都不是唯一的?!?/br> 手足其實是加上去的,總不能當著娘的面說些不兄友弟恭的話。 但為了娘、為了大局,他愿意容忍兩個兄弟。將來至少把他們的命留著。 徐長甯懂他的意思了。 他不會做他父親那樣愛恨由心、十分極端的人。 換言之,他打算做一個非常好的治國工具人。 所以,姬天御把吳青柚塞給他,他接納了。他的后院本來就是打算接納很多人的。 雨露均沾,并不偏愛。 所以對于鞏固局面和地位有幫助的,他都愿意納進來。 將來他是準備把‘天子無私愛’落實到底的。 徐長甯還是再確認了一句,“你不會準備當儒家想要的理想君王,垂拱而治吧?” 太子搖頭,“不打算!兒臣沒打算當一個無為之人?,F(xiàn)在也遠沒有到可以休養(yǎng)生息的時候?!?/br> 徐長甯點頭,不是就好。 現(xiàn)在真的沒到那種時候。 既然準備接下江山,就得有準備做一個有為之君。 而且,當皇帝可不能被士大夫擺弄。 不管文臣還是武將,都不能讓他們話語權(quán)太高了。 最好是能駕馭文武百官。 太子繼續(xù)道:“那剩下的兩女,誰為太子妃、誰為太子良娣呢?” 徐長甯有些遲疑地道:“完全由我說了算???你自己也要參與一下意見才好。而且,你爹那里就全依你?” “我爹說只要是這四個之一,我任挑。到底是哪個,對我而言其實沒什么差別的。不管誰當太子妃,只要合格,我就能給予她應(yīng)有的尊重,該做什么就做什么?!?/br> 徐長甯覺得有些不對,那你們爺倆豈不是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了? “承兒,這么過日子,你個人的樂趣在哪里呢?” 太子道:“我看到這江山是按我的意愿在日漸強盛,這就是最大的樂趣了。而且,娘也回來了,我別無所求?!?/br> 徐長甯看著他,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真的五歲出閣讀書,被那些大小夫子給你教迂了?。课覐男∧畹澜?jīng)長大,都沒你這么清心寡欲?!?/br> 太子笑道:“我這兩個愿望,哪個稱得上是清心寡欲???” 半晌,徐長甯搖搖頭,“你自己喜歡就好。” 她今天本來還想問問承兒對那個位置是不是有強烈的欲望。 得,不用問了。 人家人生最大的樂趣所在。 “哦,對了,莫嫣昨晚約我兩天后去白石觀游覽。你大舅說那里出了個道士神醫(yī),她可能是看你對我比較重視,想邀我一同去看看。如果得用,再通過我把人推薦給東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