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知道就好,知道那才糟糕呢。知道的話,多半離得已經(jīng)不遠了。 “所以昭昭,你肯答應我么?這一次,我絕不會再犯錯?!奔煊J真地道。激動之余,忍不住上前兩步握住了她的手。 徐長甯慢慢把手抽出去,“我得繼續(xù)修煉,不然真說不好什么時候就油盡燈枯了。你和兒子們的事有個好一些的走向,我就要回大荒山了?!?/br> “你、你就在宮里修煉不行么?我不打擾你?!奔煊鼻械氐?。 就算不能再續(xù)前緣了,也給他留個念想吧。她就在近旁,隨時可以走過去看看。 這樣,案牘勞形之余,或者是有什么煩惱的事,他就去看看她。 徐長甯道:“人非草木,我留在宮里很難完全不受干擾。我十五歲到二十一歲,修煉上是不進反退的。反倒那次生死劫還給了突破的機會??扇绻共接诖耍蠊y料?!?/br> 姬天御沉默良久,“非走不可?” “除非你想再看著我死一次?!?/br> 姬天御道:“非得太上而忘情才能修煉有成么?又不是修的無情道。你們初代祖師成親沒有?” 徐長甯失笑,“沒有。” “那、那你再待幾年,等太子生出了太孫,小孩兒養(yǎng)住了再走成不?到時候如果承兒的身體也調(diào)養(yǎng)好了,我就讓他監(jiān)國。那會兒北戎這個心腹大患應該也解除了,把老二調(diào)去南疆好了。洛王府的人到時候再打散到各處為官不遲。然后我也上大荒山跟隨你修煉,爭取多活些年頭。只要你我還在,他們兄弟總不至于鬧得來太僵了。咱們,至少能做個道友吧!” 徐長甯看著他,“好!”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解決辦法。高堂尚在,實在沒必要爭搶。 而他肯去大荒山,對大荒山的道義推廣自然是有好處的。 只是他說的能不能兌現(xiàn),還得打個問號。 這權勢、這富貴,不知道他能不能真的割舍得下? 她覺得多半是不能的。 另外,“那個季長史你現(xiàn)在就把他調(diào)走吧?” 姬天御道:“他得罪你那么深???” 徐長甯嗤笑一聲,“這件事最后的根源倒不在他?!?/br> 她確實不能完全免俗,自己兒子的做法也忍不住會遷怒旁人。 但冤有頭、債有主。 根源在誰身上,誰應該自己心頭有數(shù)。 所以,雖然季長史等人使勁兒攛掇昀兒奪嫡,但把為首之人調(diào)開就好。 季長史他們處在那樣的位置,會攛掇昀兒在所難免。這是人性! 同樣的,他們一生的政治抱負不能得以實現(xiàn),她也不會同情。 什么都不能以她兩個兒子的你爭我奪甚至你死我活來實現(xiàn)。 至于昀兒,他那么莽,用在治兵尚需謹慎。用在治國,其實并不是太合適! 這一次見過他忍住了,但他的情緒能一直這么穩(wěn)定么? 一旦頭上沒人壓制,那就很難說了。 而且,就單從對女眷的態(tài)度,其實也是承兒更合適。 龍椅上的人,確實不適合有專寵之人。 這樣的他,派去南疆坐鎮(zhèn),以武力威懾南越挺好的。 合適的人要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不過,軍權不宜過大,否則對長遠不好。 如果能這樣發(fā)展,已經(jīng)是比較好的結(jié)局了。 關鍵就是北戎這個心腹大患最好能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一個月后,一直在京郊皇莊稱病不出的吳良娣傳出‘病故’的消息。 太子松口氣,想通了就好。 他著實不想背負青柚的一生喜樂。 “吳良娣后事,讓禮部按禮制辦吧?!?/br> 既然給青柚準備了這條路,太子之前肯定準備了收拾后手的人。 負責幫喪事的禮部官員,守靈的太監(jiān)宮女...... 一定會配合好,把人轉(zhuǎn)移出去。 先送到吳家別苑,和吳將軍再團聚一段時日。 然后再跟著蔡將軍一起離開京城去邊關,改換一個身份就可以開啟另一段人生。 再半月后,姬天御過來邀徐長甯一同到蔡府喝喜酒。 徐長甯有些詫異,“你還要親臨道賀啊?” 這面子給的夠大的。 姬天御點頭,“啊,去露個面嘛。畢竟當年一起血里火里闖過來的。露個面想走就走,在外頭逛逛也行。你進了宮成天忙活,我也是每天批不完的折子、議不完的事。都趁機出去松快松快!” 他想和昭昭公開的出雙入對一下。 其實這一個多月,很多人都在看他們的后續(xù)。 但從她住進宮觀,就沒什么后續(xù)了。 她就認認真真在柳太醫(yī)和青陽道長的配合下給他們父子倆調(diào)理起了身體。 自從他把季長史調(diào)到了外地為地方官,其它的事務她暫時都沒有過問了。 頂多就站在地圖前看看,看老三該走到哪里了。 每天優(yōu)哉游哉的度日,仿佛是一個看客。 徐長甯想了想,“那就去吧,你等我換件衣服?!?/br> 她已經(jīng)漸漸不戴面具了,戴著那玩意兒總歸沒有這么舒服。 今天,也不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