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等待徐元禮沖澡的時間,何霜在網(wǎng)上搜了許多關于舟口鎮(zhèn)還有本地山海縣志之類的資料,可惜一無所獲。別說舟口鎮(zhèn),整個浙省在歷史上發(fā)生過地震的次數(shù)都少之又少,江浙滬地區(qū)本來就不在板塊活動旺盛地帶,所以舟口鎮(zhèn)南宋時期的天災沒有被記錄下來,隨舟口鎮(zhèn)一起劃歸了世外。 徐元禮個人衛(wèi)生習慣維持得很好,洗完澡出來的同時,他順便把自己那身棉麻質地的衣服洗了,還輕車熟路地走去陽臺,將之晾曬在了老地方。何霜目光一直跟隨他的背影,腦中念頭轉著轉著,轉到要給他換身衣服上。 等他走回客廳,何霜的視線來回掃視在他的身材上。 徐元禮不明所以,神情茫然地問:“為何?” “什么為何?” “為何那樣看我?” 何霜盯著他被浴袍裹住的肩線,心下猶豫著是靠自己目測買還是帶他一起去商場買?!懊魈旖o你買套新衣服?!?/br> “我看過天象,明日大晴,衣服午時之前便能干?!?/br> “我還想你白天跟我出趟門呢?!?/br> 徐元禮低頭瞧了眼自己身上的浴袍?!斑@白袍可以?!?/br> 何霜搖頭,心下忽然起了壞心思,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底下沒穿內褲吧?這樣能出門?” 眼見徐元禮臉色一點點僵住,何霜被逗得哈哈大笑。 身上隱秘被揭穿,徐元禮再次變得拘謹。盡管何霜一再招手喊他來沙發(fā)坐,他依然故我地站在吧臺燈下,整個人站得僵緊又筆直,像根柱子。 “行吧?!焙嗡獰o奈地說,“認真問你個問題。” “嗯。” “郭先生全名叫什么?” “郭仕先。” 何霜在搜索引擎里輸入“郭仕先”,續(xù)問:“有更詳細的個人信息嗎?” “郭仕先,字守成。生于己丑年五月,祖籍膠州……” 根據(jù)徐元禮提供的信息,何霜反復按關鍵字查詢,可惜搜索引擎不完全頂用,何霜一通搜索下來,只搜到他當時任教的中學。再要往后查,恐怕只能去該校校史館里搜,幸而郭先生執(zhí)教的學校如今也在本地。何霜一一記下他的信息,打算明天為之奔走一趟。一抬眼看見屏幕右上角顯示的時間,今天周六,明天是周日,這一趟還跑不成。 “為何不問我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徐元禮忽然問。 “啊?”沉浸于要查閱郭先生檔案的何霜發(fā)出一個迷茫的語氣詞。 “你被元軫劫走之后的事。” “元軫劫走了我?”何霜震驚道。 徐元禮點頭,燈光照出他臉上繃緊的凝重。 何霜順著他的問題回憶先前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現(xiàn)腦中最后的記憶只有在那棵大樹下被人襲擊后脖頸——想到這里,何霜頓感后脖頸隱隱作痛,她伸手往后想給自己按按,受限于角度,按半天沒按著。 稍一錯眼,卻見徐元禮已經朝她走過來,他的手指準確搭在何霜被重擊過的地方。 “這里?”徐元禮問。 “對對對?!焙嗡吹绵秽唤?,下意識地要去掰開徐元禮的手,反被他及時按住。 “此處有淤青,加上受寒,須盡快疏通?!?/br> 何霜不得不咬牙切齒地承受徐元大夫的“關愛”。 “他將你劫去暗門,想來是已知道些暗門線索,暗門開時,他故意抓了你的手——” “他抓我手干什么?”何霜驚道。 “許是想學那日你我一同從暗門離開的情形?!毙煸Y道,“不過,他卻并未和你一起穿越暗門?!?/br> “不是,”聽完徐元禮的敘述,何霜更覺奇怪,“這段時間你在哪?為什么他沒跟我過來,你倒來了?” “這便是費解之處。當時我在水下,同元軫的船尚有些距離,原想趕在穿越暗門之前將你救出,不料還未及碰到那船,先見你落入水中,我便轉去救你。”徐元禮看她的目光幽深了一些,“再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br> “等于穿越暗門前,元軫攥了我的手,他沒過來。你當時都沒碰到我,反而還跟我一起過來了?”何霜循著他的思路道,“所以,如果要和我一起穿過暗門,肢體接觸不是關鍵,關鍵是……那個人得是你?”這太詭異了,何霜心道。 徐元禮靜靜聽完何霜的話,神情不置可否。“我來時也一直在想,上一次同你來這,我確實與你有身體接觸。但當時暗門水域還有方家兄弟,就如同今晚的我,可那日他們并未同我一樣過來。由此,你的猜測不無道理?!?/br> “可是為什么呢?”何霜百思不得其解,“暗門難道能分清‘鑰匙’身邊人的親疏遠近,知道放更親近的人通過嗎?那為什么一百年前,郭先生沒能帶著船上的人一起過來呢?——不對不對,這太扯了,我不信這種玄學?!?/br> 徐元禮陷入沉默,給何霜疏通的手上動作未停。何霜一開始被按得疼痛難耐,這會兒大概是氣血暢通,直感到神清氣爽,控制不住地發(fā)出一聲銷魂的低吟。 這一聲被身后徐元禮聽見,他瞬間收回手,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步走回到吧臺,同時給何霜留下一句話:“可以了?!?/br> 何霜一臉好笑地看著他,“你到底為什么這么怕我???” 徐元禮偏頭看別處?!安皇桥履恪!?/br> “不怕我你還躲那么快……”何霜故作委屈道,“我們認識這么久,你居然害怕我,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