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合租對象是情敵怎么辦、查無此鳥、離婚后,偏執(zhí)總裁拿命求he、北荒、你們那兒管前任叫室友啊[娛樂圈]、貌美小少爺聯(lián)姻后被前男友盯上了、閃婚對象他不對勁、野生薔薇(現(xiàn)言1V1 H)、咸魚少爺和大佬聯(lián)姻后、含苞[戀綜NPH]
然而甫一低頭,卻驀然睇見女人頸窩之下一縷嫩白深壑,以及那奇異軟和的觸感。她眼角妖冶的紅痣,因著女扮男裝而素顏的細(xì)膩肌膚,愈發(fā)的媚惑,櫻唇微抿,欲說還休。 呵,俗媚商女本色。 忽然不知道為何,卻想起她大半夜點的餐——兩個小女子,竟點一整只荷葉蒸雞和烤野鴨,嗞嗞地冒油氣,難怪長rou。 隋云瑾前日調(diào)查過姝黛背景,一個土生土長、剛退親的平江府茶葉商之女,前任未婚夫是江南道首富嫡子,婚期臨近卻倏然退親。這般急將將進(jìn)京,只怕是為了隨她那個姨母另攀高枝。 他對她并無多好印象,眼見著她沒露什么不該露的——雖然他也搞不懂,她露不露跟他有何干系——隋云瑾便騰地把手臂丟開,任由姝黛趔了一趄站穩(wěn)。 眼睛掃看樓下的灰衣伙計,因不想被五王爺注意到,便干脆將錯就錯道:“本官有調(diào)查相干人等的權(quán)利?!?/br> 姝黛一聽氣上了,又記起男人在酒樓里傲慢官威的審查,還有那盛氣凌人的一幕。 但念在他好歹幫自己擋了一幕的份上,算了,姝黛便說:“大人既有此等閑情雅致,不如棄了小女一枚無名小卒,先查查這座凌霄閣吧。一座清館里何以有合歡、yin羊藿等烈藥合制的催-情-藥酒?還是你們朝中官員聚眾飲樂的,查我也是白查,不如換個角度找找線索?!?/br> 說罷,把剛才拾到的那枚朝廷配置玉佩摁到他心口。 宮絳上仍濃香酒味縈繞。 隋云瑾扯至手中,敏感地嗅到一股淡澀香味,只他卻并不識藥。但看其上刻字,認(rèn)出是從四品少府少監(jiān)的玉佩,便問:“這些氣味你能分辨得出來?” 少府少監(jiān)可有不少油水。 姝黛也瞄到字了,看他忽然這般謙虛請教,莫名解氣的同時又不樂意起來。偏故意說:“大人忘了懷疑過我的體香么,我擅長調(diào)香,自然對氣味熟悉。對了,據(jù)說今夜十五,晚些時候還有額外的大節(jié)目,具體在何處,其余的我就不知了。” 她官話中帶著吳儂軟語,自有幾分厲害的噎人勁兒。隋云瑾曉得她在奚落自己,他過來本不為查她,不過利用來掩人耳目罷。 眼見樓下的灰衣伙計跟隨一名婆婦走去拐角,他便無心停留。 只轉(zhuǎn)頭看姝黛,沉斂眼睫淡道:“且收下,近日鄴京是非多,適齡女子過晚勿要徜留街市尋樂?!倍笞龀隼淠疇铍x開。 落在旁人眼里,便像是他專程為她過來一趟。 姝黛氣息松弛,兩人不過短短幾句話,莫名卻對峙緊促。 好在樓下的舞樂聲遮去,并未被人聽到。 江禹衍驚詫地反應(yīng)過來,他也看到姝黛衣襟的變化了,尷尬問道:“小、小姐……你是個女子?” 溫蕾要氣哭了,好好一場局就被揭穿,還是慶綏侯府嫡世子應(yīng)的場。聽家仆議論說,現(xiàn)下兩家結(jié)了暗梁,溫蕾看見他便油然心懼。但若是沒他出現(xiàn),剛才黛兒表姐就該摔著了,還不算太可怕。 溫蕾呵斥道:“笨死你江老三,你才知道啊,從今往后我們絕交!” 姝黛亦涼涼附和:“絕交得好,喜歡姑娘可不是動用武力就有用的,江公子準(zhǔn)備何時向我道歉?” 江禹衍窘迫:“誰說我喜歡她了,仗勢欺人的分明是溫老六……我可沒說喜歡她?!?/br> 溫蕾嘴角一酸,立時間恨天恨地起來:“瞎了眼的江禹衍,你睜大眼睛瞅瞅,這可是我江南的黛兒表姐!當(dāng)年你還為了她打過架,你忘了?今日竟如此失禮?!?/br> 姝黛理順氣息,愈發(fā)悠然淡定:“哦,原來是不喜歡六meimei呀,難怪出來喝花酒、品美人呢。六meimei卻也別試探了,為這種人不值得?!?/br> 江禹衍聽得焦急,眼瞧姝黛分明和自己差不多年歲,怎得這般伶牙俐齒。 他驀地記起了姝黛是誰,當(dāng)年她來京城時還是個小姑娘,江禹衍因為她是溫蕾的表姐,又聽到別人說要娶她做妾,這才幫忙打架的。 明白今天是又著了溫老六的道了,氣急之下忙口不擇言起來:“我當(dāng)年打架,還不是為了幫你們出氣。更沒不喜歡阿蕾,只是讀書累了,跟二哥出來逛逛,哪里想到就這都能撞上。你要道歉,我鄭重道歉好了,禹衍給黛兒姑娘陪不是?!?/br> 言罷端正揖一禮,急促離開。 阿蕾哦…… 溫蕾臉燙紅,得意洋洋。知道他是這樣才來凌霄閣的,心里變得舒坦了。 兩廂各在位置坐下,江禹川戲謔道:“三弟回回拿捏不了溫家小六,竟當(dāng)眾又被算計了一把。那女扮男裝的姑娘是誰,怎的面生?” 江禹衍泄氣不已,坐回來后又把溫蕾恨得牙癢,沉聲回答:“是她母親娘家的表姑娘,才來京城做客的?!?/br> 這邊溫蕾氣鼓鼓攥擼著烤串道:“別理他了,我們自己玩我們的?!眴栨煺f:“黛兒表姐怎識得隋世子,剛才得虧他攔了你一把?” 姝黛往下看,已經(jīng)找不到隋云瑾去哪了。說來她見他兩次,還不知他姓甚名誰,卻原來是個世子。 她便答說:“那日進(jìn)城被他盤查過,懷疑我是采花大盜,六meimei說可笑不?”一邊說,一眼瞪向絡(luò)雪,生怕她亂說話。 絡(luò)雪卻已然張開了口,忙不迭地泄憤起來:“還是在酒樓里呢,小姐都泡在浴缸里準(zhǔn)備歇息了,他突然闖進(jìn)門來,可沒把奴婢嚇到。還好小姐躲在水里,什么都藏起來了?!?/br> 溫蕾噗地差點嗆到茶水:“一個個沒眼力見的男人,黛兒jiejie如此嬌貌,不被采花倒好了,還采別人呢。幸虧沒看到,聽說他家老夫人正著急娶世子妃,若是被看到,就非嫁他不可了?!?/br> 心虛地拍拍胸口,隋府老夫人對溫家有隔閡,若嫁過去哪能被善待。 一時表姐妹倆轉(zhuǎn)頭去欣賞樓下的歌舞,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便結(jié)了賬下樓回府。 絡(luò)雪跟著小姐身后,只覺一股什么香味略過鼻翼,她楞了一怔,腳步懵地頓住。 姝黛見她沒跟上,回頭問:“怎么了?” 絡(luò)雪晃了晃頭,又覺得剛才像是錯覺,連忙追了兩步上去。 -------------------- 感謝在2023-09-20 23:58:35~2023-09-24 01:32: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啦啦啦 10瓶;風(fēng)中的雪、蔥油餅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3章 第十三章 吵嘴 ============================== 清早,溫府老太太的晨昏定省照樣雷打不動。 要從辰時到巳時,整整一個時辰。 姝黛困倦地坐在椅子上,杏眼兒雖圓睜著,可實際沒多少聚焦,眼皮直打架。 一抹淡嫣紅山茶花的寬袖,壓著鵝黃色浮光織錦底,搭在靠椅上支撐定力。 她雖是繼女,然從前跟在祖母身邊,尤家祖母不愛來事,姝黛平日幾時睡醒請個安就行,其余安排隨她自己意。繼室葛夫人也拿她沒奈何,但凡盼著姝黛少從賬上報銷些采買的錢,葛夫人都能舒快許多。 也就是來了鄴京,做客人家,便入鄉(xiāng)隨俗,以免落人話柄,給大姨母添麻煩。 好在她坐在二排,沒那般顯眼。 聽各位此一句彼一句,姝黛腦子里骨碌碌轉(zhuǎn)著,也逐漸清醒。尋思著今日該去找姨母探探話,看宅子怎么回事,若能盡快搬去自己住,便不必早起折騰了。 對面首排第三的位置,坐著二公子溫詢,亦是一樣的困倦。男子溫和的容長臉,五官清雋,眼底青影,雖定定端坐,卻分明神游般的模樣。 折沖府從去年秋天忙到今歲開春,二月底才告閑,溫詢被上官府公子抓去喝了一個多月酒。不料昨夜卻堪堪見識了,他有生以來從未設(shè)想過的場面……此時眼窩發(fā)青,俊臉上的疲倦難掩,腦海里全是昨夜所見之靡靡魅魅,仿佛控制不住想再去一趟。 視線越過人群,盯向了姝黛。女人側(cè)姿端坐,婉娜的腰肢,嬌瑩美媚的臉容。 溫詢想,若是將看到的那些容貌與身段,換作成姝黛的模樣,該是何等的人間尤物。不由看得失神。 二夫人卓氏注意到兒子的發(fā)愣,順著視線轉(zhuǎn)向了姝黛。 呵,這表姑娘卻是厲害,一天一套的新花式新料子。旁人若打扮她這樣,未免故意顯擺拿喬,她卻穿得自然隨意。那花式綺麗鮮靚,肌膚白若雪脂,仿佛與她渾然天成,毫不顯造作,嬌慵松懶也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 卓氏哼笑:難怪呢,二郎先前早訓(xùn)總不見人影,這幾日即便疲憊卻都準(zhǔn)時出現(xiàn),原來被迷心竅了。 二兒媳婦生完賢兒就去了,卓氏一直想給兒子續(xù)弦,可惜媒婆介紹的父子倆都不滿意。沒想到大陶氏這個外甥女才入京,就給迷住,賢兒更是總想往綺悅軒跑。 憑心說,卓氏雖覺得姝黛過分美艷了,卻倒是不反感。然而自己一輩子被大陶氏打壓,如今再怎么也不能讓兒子和孫子又被牽著鼻子走。 她得斷掉溫詢的這份心! 老太太麻氏也注意到了,心下卻覺得甚妙。這位表姑娘看起來手頭挺闊綽,長得亦嬌滴滴的像顆珍珠兒。人一上了年紀(jì)就喜歡養(yǎng)眼的事物,給溫詢做續(xù)弦挺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再有好處就是,嫁進(jìn)溫家洞房一圓,日后就是一家人了,大姑母麻娟那邊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搬。 麻氏便關(guān)切道:“黛兒姑娘來了幾日可還習(xí)慣,有什么需要的盡管開口。你姨母忙得顧不上,也可來我這同我說,或者你幾個表兄都是可以的。” 姝黛側(cè)福了下腰肢,乖覺笑說:“都還習(xí)慣,府上各方面都極好,姝黛謝祖母關(guān)照?!?/br> 她的聲音也泠盈盈,聽得麻氏舒坦,又道:“春末困乏,你初來乍到或者水土不服,更要疲倦些。還有二郎溫詢啊,我看你日日忙得不見人影,也該找個人兒熱熱枕頭了。莊上給我送了半只野鹿,燉的湯很是補(bǔ)益,一會兒我讓廚房給你們各送一份去?!?/br> 一番話單單提到他二個,撮合的意思顯然明白,一個鰥居郎君、一個待嫁表小姐,連姝黛都聽出來了。 她抬頭凝了凝對面溫詢,發(fā)現(xiàn)男人早就在注視自己,他有著武職的清朗和擔(dān)當(dāng),長眸執(zhí)著而深邃,仿佛沉斂癡情。她不由得心頭一怔,萬沒料到老太太會這么想。 姝黛雖想找個情投意合、可能依靠的官家郎君,卻不愿是在溫府里。 她想要更自由,大姨母既是她敬愛的長輩,同時便又是種拘束。因為是長輩才更加拘束、日常做事掰不開。 譬如溫五小姐和崔瓊荷,若真做了妯娌,姝黛且不容她們再陰陽怪氣,現(xiàn)下不過想著早晚搬出去,便睜只眼閉只眼罷。 姝黛只噙了噙唇角,裝作未聽明,謝過老太太的美意:“晚輩這廂謝過祖母。” ……哼,祖母、祖母!誰是你祖母了,叫得如此順口? 五小姐溫螢頓時不舒服了,自從尤姝黛從江南來,就日日見她花蝴蝶般來去,處處都壓過自己。 如今還想做她二嫂? 溫螢六月要候選皇子妃,莫非她當(dāng)上了皇子妃,一輩子還要屈尊叫尤姝黛“嫂嫂”?不行,一定要讓這件事成不了!溫螢攥著繡帕磨牙,二哥可娶任何一女子,就不能允許尤姝黛。 廳堂大頁門扇外,崔家那邊過來的兩名婆子站了許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老太太便喚了她們進(jìn)來問話。 溫府的中饋早都交管大陶氏許多年,老太太也就是管顧一下大閨女麻娟那邊的瑣碎。 當(dāng)初麻娟帶著崔大姑爺一家?guī)卓?,外加公婆狼狽回京,把老太太弄個措手不及。那會兒大老爺溫譽(yù)正值升遷關(guān)頭,大陶氏也怕影響傳開,匆忙給安排住在二妹托管的宅子,老太太便調(diào)劑了幾名婆子過去做事。 這些婆子的工錢都是老太太私人開銷的,日常有事也都找她。老太太支出了這些,自然不愿意再多花,房租也就摳了一半不掏了。 進(jìn)來問何事。 婆子鞠禮,答說:“回老太太、大夫人,崔宅那邊二進(jìn)院廂房的屋頂漏洞了,快一個月還沒人去修。接連下雨,再不修該把家具泡爛,姑夫人讓奴才過來問問。” 不是,大陶氏瞪眼,都要搬走了還有閑心修屋頂?敢情幾天過去了,老太太卻并沒同麻娟說。 不由看向麻氏,又暗示姝黛正在現(xiàn)場。 老太太尷尬咳嗽,應(yīng)道:“嗯哼,屋子漏了水,找人修修也簡單,不必一點小事都回來麻煩?!?/br> “這……”婆子躊躇開口,瞄了幾瞄大陶氏,把肩往下哈:“姑夫人說,房租既從公賬上扣了,屋子破漏理應(yīng)找收錢的主家修理,沒得租客自個修的道理?!?/br> 麻氏娘家是絕戶,當(dāng)年說好的把大閨女隨她姓,按理老太太的財產(chǎn)里就該有麻娟該得的份??珊薜芟眿D大陶氏當(dāng)了家,楞是連溫府大門都不讓她搬回去,讓她住在外頭的房子,還收她租金。 什么好處都讓大陶氏沾了,在麻娟看來這是不可能的,既然溫府不讓她搬進(jìn),這座宅子就算是補(bǔ)償吧。房子既然收租金,出了狀況她就次次派人回來讓修繕。往常老太太都是讓大陶氏去管的,現(xiàn)下卻難辦了。 姝黛驀地提了個醒,暗暗端直了坐姿,睡意也無了。 若沒昨日出門順路去看宅子,她此刻坐在這里,怕是并不懂她們談話何意。然而安邑坊那套,母親八年前買來還是簇新的,原房主裝修下了血本,怎會這么快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