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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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就到端午節(jié)。 因為才破了一起要案,其中牽涉者地位斐然,今年的端午節(jié),三省、刑部、太醫(yī)院等部門都不放假。 隋云瑾通宵達旦幾日,在小金的催促下,得空回了趟侯府。 慶綏侯府位于新昌坊,靠近皇城,門庭端重而顯赫。 上了青石臺階,進入外院大門,裴管家正在飼喂一群貓貓狗狗。都是老夫人讓弄回來的小東西,清一色的黑白相間,小奶貓和小奶狗,嚶嚶嗚嗚的互蹭著腦袋。 尚是分不清物種的小月齡,互相都把對方當成了同類。 分外的軟糯可愛。 裴管家忍不住想:所以怎么說,也就是德邑公主了。誰家老夫人病得快不行,還有閑情逸致養(yǎng)貓逗狗的。 隋云瑾覷了眼腳下舔舐的貓咪,曉得祖母還有這些志趣,便知實際無礙。 心底舒口氣,關(guān)切地問道:“祖母與父親他們這幾日可好?” 裴管家一抬頭,瞅見是世子回來,一襲玄色錦袍翩翩然,微蹙著濃墨般的劍眉,眼下幾分熬夜的青影。連忙恭敬道:“世子爺回來了!” “侯爺出門釣魚去了,側(cè)夫人在老夫人院里陪著……唉,老夫人這幾日咳得更是厲害,世子爺快去瞧瞧吧?!?/br> 隋云瑾的母親,也就是侯府夫人興昌郡主,乃前朝王室流落民間的遺孤,被大晉朝找到后賜封了興昌郡主,嫁給了隋侯爺。 但郡主心不系紅塵,生下隋云瑾之后沒多久,就去寺里清修了,多年來鮮少歸京,也不愛隋云瑾去看她。并且把貼身的婢女宋氏抬了做側(cè)室,照顧年幼的兒子。 側(cè)夫人宋氏對郡主忠心耿耿,一直悉心撫養(yǎng)著隋云瑾,直到他滿十歲后,才自己生下一雙兒女,如今都才十一二歲左右。 老夫人德邑公主眼看年歲漸長,急著要抱孫子,是以只能催逼隋云瑾快些成親。 隋云瑾去到祖母的喆泰院里,剛邁進院門果然便瞅見了擱在中間的棺木,不由得心疼又無奈地嘆口氣。 祖母的病勢他已問過饒?zhí)t(yī),是何種狀態(tài)他心中早就有數(shù),遠不到躺棺木的程度。左不過還是心病占上頭,當下頭一樁心病就是他的世子妃。 廂房里的紅木床榻上,德邑公主正半靠著身子,旁邊側(cè)夫人親自喂著燕窩羹:“老夫人您慢點喝?!?/br> 德邑公主胃口好得不得了,平素吃麻麻香,這燕窩羹她喝了幾十年了,喝得紅光滿面的。 可自從去歲秋天,大外孫赫鉑銳戰(zhàn)死沙場,尸骨無存,她悲傷不已,這就開始著急起親孫子的婚事來了。隋云瑾一日不成親,她這燕窩喝得也沒勁頭。 德邑公主責怪道:“云瑾這小子,不過當個六品司門,卻cao勞得家都不回來,我看分明是在躲我的嘮叨。鬧出這么大一樁案子,太后那邊又不定擺出什么臉色,他也不懂收斂幾手,徒然擾我替他著急。我看非得等我真躺了板子蓋上蓋,他才舍得從刑部回來看一眼?!?/br> 側(cè)夫人宋氏在旁溫聲安慰:“世子志向高遠,這才剛到刑部沒多久,暫時做個司門,將來必定大展宏圖。他應(yīng)有他自個的打算,老夫人莫擔憂,妾身已讓小金去催促,得空這就回來?!?/br> 話音未落,隋云瑾站在門邊定了定神,啟口道:“孫兒豈敢不回府,這才忙完一段,就趕忙回來給祖母請安來了。” 瞥了眼老夫人已然喝得見底的碗,心底落實了她無礙,不著痕跡抿了抿唇。 德邑公主轉(zhuǎn)過頭,看到了小子的憔悴,頓時氣急又心疼:“知道回來就好,忙得覺都不睡了,小金說你一日只食兩頓,就那般忙活!還有我那漂亮的孫兒媳婦呢,幾時領(lǐng)回來讓我瞧瞧?” 隋云瑾納悶,蹙起眉宇:“云瑾何來的世子妃?” 看了眼小金,小金目光躲閃,只伸手撫了下耳朵。隋云瑾就明白是誰了,祖母肯定背地里盯梢自己,他最近在刑部忙得昏天暗地,所接觸的女人唯有姝黛一個。 隋云瑾答說:“那是個誤會。溫府的表小姐,入京時我攔查過她,因知她擅長調(diào)香,就請到太醫(yī)署幫忙?!?/br> 德邑公主可不好糊弄:“就單純?nèi)蛡€忙?可別蒙我。那日你讓小金送回來洗的衣袍上,香味和珍珠怎么回事?你口口聲聲說不惦記彭茵嵐,那就總須給自己找個體己的人兒?!?/br> “還有,若要請誰幫忙也由太醫(yī)署去請,何必勞動你一個刑部司門?送去了又接送回來,路上還買不少好吃的送給她,我德邑從沒見孫子對誰這么殷勤過?” 隋云瑾雋雅臉龐悄然一窘,但不愿透露姝黛也去過萬花池的事兒。只得沉聲應(yīng)道:“孫兒的婚事自會盡力,但姝黛她并不悅我,祖母的心急云瑾理解,望莫亂點鴛鴦譜?!?/br> 姝黛……嘖,這姑娘名字起得真動聽,姝也黛也,姿美顏嬌,從他口中說出只覺莫名的矛盾。 就沒聽這小子如此念過哪家女子的閨名。 德邑公主激動起來了,先前催過孫子成親,說若實在忘不了彭大小姐,那就把二小姐彭茵睿娶來,反正都長得像,歸德將軍府也是故交。結(jié)果隋云瑾推脫說,他并不喜歡彭大小姐。眼下難得見他對一名女子格外殷勤周到,趕緊著得趁熱打鐵呀。 德邑公主活了大半輩子,這點情愫還看不清么。便提高嗓音道:“姑娘喜不喜歡你,你猜的不算,最重要是你對她是何意。你若對她有意,就直言告訴她,是拒是合到時自有定論。我可告訴你,兩個月的期限這就快到了,別逼我老太婆躺板子?!?/br> 曉得祖母說到必然會做到,譬如當年祖父生得英俊瀟灑,身邊卻連只母蚊子都沒有,皆是被祖母利落的手段收拾出來的。 隋云瑾無奈,只得恭敬鞠了一禮,再又問了些旁的細節(jié),便關(guān)照幾句退了出來。 廂房里又只剩下來幾個婦人奴婢。 德邑公主抬眼看向窗棱子,心里想,嫁進侯府來是件多大的便宜!自己的孫兒長得龍章鳳姿,宏聞博學,一表人才。侯府的男兒也休想納妾,再有這么根深葉繁的家業(yè)罩著,日子過得可是享不盡的福。 一時慢悠悠的吶道:“好巧不巧,偏叫他相中是溫府的表姑娘。那溫府家風不正,上下梁歪,莫是個和溫四一樣的水性楊花,那我可要好生收拾收拾了。改日皇后游園會上,我須親自去瞧上一瞧?!?/br> 話畢,急得又嗆上咳嗽。 側(cè)夫人宋氏連忙拍著背,寬慰道:“世子爺獨具慧眼,明辨是非,若是那等輕浮的,也必不會交道。老夫人還是把身體養(yǎng)好最要緊,仔細出趟門又被風吹傷了?!?/br> 話說得德邑公主又記起了自己正在“病重”,連忙哐哐地把紅潤的面色斂白下來。 -------------------- 感謝在2023-10-14 23:17:38~2023-10-16 22:42: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lovebook 10瓶;謬謬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御園 ================================ 不幾日,皇后在芊御苑舉辦的游園會就到了。 京中各家府邸都注重植草花卉,明里暗里的攀比著,但與皇家的芊御苑比起來,卻都如九牛一毛。里頭花卉千嬌百媚,許多是罕見的奇貴品種,再加上園林布置得精巧奢華,委實令人稱嘆。對官員和眷屬們而言,能來芊御苑觀賞皆是格外的榮耀。 聽聞這次的游園會乃是皇后為了給德邑公主挑選孫兒媳婦,而特特舉辦的,說白了就是為隋世子相親。另外,也給京中適齡的男郎貴女們增加接觸的機會?;屎笞约耗?,久居深宮也悶,正好趁此春夏交替之際,出來陶冶一番活泛的生機。 端午剛過,刑部偵破的采花大盜一案便了結(jié)了,案子的主謀五王爺凌琋和江家二公子江禹川,被責令流放邊疆苦寒荒蠻之地,永不歸京。大理寺少卿與其余同謀秋后問斬。江家老大人撤去秘書監(jiān)之職,貶為庶民,闔家遷出鄴京。 這已經(jīng)是皇上看在老太后的面子上,能作出的最大讓步,否則難以平民憤。同時也借此機會,給幾個蠢蠢欲動的搞事皇子們,來了一個殺雞儆猴。 刑部傅老大人則得到了嘉獎,傅老大人圓滿告老還鄉(xiāng),卸任之前舉薦隋云瑾。皇上便將刑部司郎中一職交接給了隋云瑾,隨世子官職一躍而升至從五品上,成為刑部僅次于尚書、侍郎的要職。 一般人要想坐上這個職位至少須熬到六七年,甚至更久,但隋云瑾年紀輕輕就任職了。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案子雖然明面上以傅老大人帶頭偵破,可實際動作分明是隋云瑾。隋云瑾把功勞讓給了即將告老的傅老大人。 人人都以為慶綏侯府這次是把太后得罪到底了,誰料太后不僅沒吭聲、皇帝也沒責怪,還把隋世子提升了。 大出意外。 一時間,之前還在猶豫觀望的人家,頓然便熱絡(luò)起來,暗嘆慶綏侯府果然樹大根深啊。 今日的游園會,各家貴女千金自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渴望引來隋世子的垂青。 天漸熱起,人們都換上了鮮穎的夏裝,邀請來的都是在京的年輕官員及八品以上的官家小姐,把芊御苑襯得一片紛繁錦簇。 姝黛也跟著大嫂、三嫂,還有溫螢和崔瓊荷一道來參加。 崔瓊荷的婚事定在了下個月,六月的中旬。按俗禮七月不適合成親,可她已經(jīng)與二郎溫詢行過敦倫,不宜久拖。 老太太麻氏給崔家另找了處宅子,房錢付過,原說趕在崔瓊荷成親前搬出,偏那大姑母麻娟嫌棄新租的宅子不如現(xiàn)在住的闊大,還在磨磨蹭蹭不肯搬。 須搞清楚,這座闊大的宅子乃是姝黛的。 姝黛暗自憋著股氣,她勢必要來個大招,總不會讓人拖太久。 六meimei溫蕾則因為江家被貶為庶民,遷出鄴京,江禹衍被他二哥連累,空有才學抱負而科考無望,因而傷心地躲在家中不出來了。 幸在還有大嫂和三嫂陪伴一旁,姝黛并不顯得生疏。 初夏的芊御園里草木芳澤,她穿一襲軟煙羅裙衫,蟬翼般的櫻粉披帛,發(fā)綰朝云髻,耳戴紅翡滴珠耳環(huán),白皙頸窩下墜著累金絲菱花項鏈,嬌艷欲滴地靠坐在一處亭子里。雖出自江南,不同于鄴京風情,卻自有其慵貴嫵媚,很是招惹眼球。 聽旁邊的女子們都在議論今日來的男郎,有侍中家的二公子,正四品的忠武將軍、左肩門衛(wèi)中郎將、正議大夫府上三公子……等等,個個長得英姿挺拔,瀟灑風逸。反襯之下,姨母心心念念要為她攀高門的太府監(jiān)衙內(nèi),卻原來是個肥頭大耳,滿臉風流色相的紈绔子弟。 姝黛這時算是看清楚了,甚至還有點可笑。 原來京中未婚的男兒可不止七八個,只是姨母并未有心給她牽線。這里頭有些男子的家世并不及太府監(jiān)郭家,氣質(zhì)卻比郭家衙內(nèi)好上太多,姨母既然瞧不上她出身商賈,怎偏給她躍牽太府監(jiān)衙內(nèi)?左不過就是想利用她榨油水,又生怕她過得太舒心,之后不容易掌控罷了。 她雖貌似慵慵柔柔,貪閑慕貴,可卻并不好糊弄! 一縷清風吹來,拂過女子姣好的面頰,姝黛抿起嫣紅唇瓣笑笑,忽然瞥見了那日試探過的殿前侍御史。 那侍御史北宸風也看到了姝黛,上次御史臺門前偶遇一面,之后再無音訊,不想能在此碰見,一時臉上都是驚喜。姝黛看得分明,回之以輕柔一笑。 說來這位侍御史若用于成親也可以的,在京中剛好沒有房,也是個門閥的旁支,婚后姨母總要顧點臉,把宅子還給自己住。 但不曉得為何,姝黛近日卻對其余男子都沒了感覺。她半側(cè)身姿坐著,耳邊捕捉的卻是關(guān)于“慶綏侯府”、“隋世子”之類的字眼。 姝黛不由得又望向了隋云瑾。 這里頭的郎君們,女子議論最多的就是他了。 隋云瑾坐在斜對面的一處假山旁亭廊下,一襲銀絲木槿暗紋的墨色緞袍,修襯得他寬肩窄腰,筆展挺拔。那玉質(zhì)金相,逸群之貌,坐在一堆男兒里,愈發(fā)彰顯得翩雅清威,與眾不同。 他也正掀起鳳眼睨向姝黛,還不止一次,忽而兩個人目光對視,在空氣中膠了一膠,又立時燙得離開。 自從那晚買夜宵送她回府,彼此言談不歡而散之后,近日誰也未再搭理過誰。 隋云瑾卻知姝黛今日來的目的,左不過又是為瞄上哪家有利可圖的男子。 且看她穿得綺麗姝媚,滿園子的姑娘都比不過她惹眼,隋云瑾耳畔早已經(jīng)充滿了打聽她的言辭。 尤其那個太府監(jiān)郭衙內(nèi),正在信誓旦旦垂涎欲滴:“原來這就是溫府的表小姐了?嘖嘖,先前聽媒官同我母親提過,我還當作耳邊風,不料如此婀娜動人。擇日老子便提親娶了她,左不過是個商女,給她做大房是抬舉了她!” 呵,郭府小妾七八房,她寧上門被糟蹋,也不愿另外瞅瞅別人。 隋云瑾噙起薄唇諷笑,心里酸溜溜,還有慍怒。暗自斂起想要揮拳頭的沖動,盯了姝黛一眼,冷下心腸看去了另一處。 姝黛也不甘示弱地收起目光,假裝若無其事地去看旁人。 附近的太府監(jiān)夫人馮氏也在瞅姝黛,真沒想到還有這么可人兒的女子,一園子過去就屬她最引人注目。說嬌是嬌,卻不拿喬造作,說媚是媚,卻不虛浮淺薄,反而看那雙清明瑩亮的杏眸,卻是個聰明有擔當?shù)墓媚铩?/br> 馮夫人不禁問道:“五姑娘身邊的那位是?” 大陶氏察言觀色,展顏熱絡(luò)道:“哦,我外甥女,來京城月余了,今歲十七。家中是平江府出名的茶葉商,頗有家底。我也是許多年沒見了,叫來京城住上些時日。” 馮夫人眼珠子轉(zhuǎn)起來了,她找先生算過,她那個兒子必須得今年秋天成親,日后才能夠有機會成才??煞叛坂捑埠靡恍┑墓偌叶伎床簧献詡€兒子,姑娘平凡點的呢兒子又看不上。 眼前這位表姑娘倒是很可以,商賈便商賈,總歸嫡女出身,再加上溫府光祿寺少卿的職位,油水多,四品官,門第亦可。最重要的是姑娘家漂亮,瞧瞧身段兒要豐腴有豐腴,要細腰有細腰,自個兒子肯定中意。 一時便動了心思,轉(zhuǎn)頭對著大陶氏意味深長笑笑,移開了話題。不急這么快表態(tài),省得大陶氏得意。馮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顯見看出溫家是特意把表姑娘推給自己看的。 坐在主亭子里的德邑公主一聲不吭,看穿了大陶氏和馮氏打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