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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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張嬤嬤,豈會少貪。 “她愛財我愿給,哪里有錯?!辟R元瞥王良一眼,不滿回道。 王良綻開笑,倒有十足把握似的:“你就等著你嬤嬤出來吧?!?/br> 賀元又玩起王良的手,嗤笑:“我都能聽出這諸多古怪,你還救不回人,那夫君你可得好好反省了?!?/br> 王良掐她手:“求我就曉得叫夫君了,再多叫聲?!辟R元羞意浮上,不肯再理。 三日后,京兆府私審此案,最終判決張嬤嬤以及張家流放邊外,四喜、張嬤嬤之媳有誣告之嫌,罰三十板。 此判決一經(jīng)公布,平民吵嚷不休,說京兆尹竟然屈從宗室,包庇該死之人。 京兆府只得公開審理過程。 謀害表嫂一事不過是張嬤嬤誤傷,并非出于殺人本意;原縣縣令早疾病在身,非乳母之子所害,但素日欺男霸女卻也屬實??h令小女賤妾所生,因不滿嫡母定下此婚事,更嫌棄婆母為奴才來作偽證;從村一事更是毫無過錯,只是道義難全。 而四喜呈上的證據(jù)更是可笑,單憑一點足可致命,區(qū)區(qū)外買奴仆哪來會筆墨。不過是四喜與張嬤嬤素來不合,欲給張嬤嬤罪上加罪,但因狀告之事卻有,故此從輕發(fā)落。 韓方自認(rèn)為剛正不阿,此案除開四喜被刺一事未得解決,其余都做到了秉公處理,沒被那四喜蠱惑,成他人棋子。 誰料市井間的輿論并未得到緩解,百姓不懂什么叫證據(jù)不足,前后矛盾,他們只曉得三日前他們聽得明明白白張嬤嬤犯下滔天大罪,怎么私審后全面翻盤。 一時,賀元又成市井里風(fēng)口浪尖的人物,說她心狠手辣、一手遮天,連最為清高的韓方也只能屈從??蓱z四喜命卑微賤,伸冤無能。 傳聞再難聽,賀元也懶得理會。 她終于放下心來,張嬤嬤既被判了流放,她自有法子將她替換出來,而張家人卻該受自己的罪。 張嬤嬤在牢中憔悴不少,她跪在賀元面前滿臉苦楚,終于大聲哭出:“奴婢,奴婢?!?/br> 賀元眼角微濕:“嬤嬤,你養(yǎng)我這般大,以后可就見不著了。也好,你看你如今復(fù)了良民身份,可再做不出仗勢欺人的事來。” 她這般說,是為慰張嬤嬤之心,也是有幾分警醒她。其實誰都明白,張嬤嬤雖大多是被誣告,可也做下不少錯事,若少了那巧言如簧的訟師也判不得這般輕巧。 張嬤嬤哭得不行,嗚咽說:“郡主對奴婢這般好,奴婢還不知足,暗中換了賬冊,偷拿多年銀錢。那四喜誆我說早曉得此事,要告知您,我怕您生氣,被她引去案發(fā)處進了那局,如今又將您連累至此?!?/br> “哎,嬤嬤,你怎么還不明白,我不在乎那些,你要想就拿呀?!辟R元微嘟了唇,幾分嘆氣。她對張嬤嬤是極有感情的,早年明華忙的事太多,而她從幼時起就只有張嬤嬤,她知曉她的私心、她的貪念,可又如何。 張嬤嬤聽此哭得愈加大聲,她離賀元很近,她眼睛里全是渾濁的淚珠,眨也不??粗R元的肚子連連磕頭:“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元元,我怎么這么不是東西,嬤嬤對不起你?!?/br> 她哭得喊起了多年前賀元還小時才敢偷喊的的乳名,賀元卻只當(dāng)她是臨別傷心,引得也哭了一場。 還是賀元發(fā)了狠,哀道:“嬤嬤你放心,你的家人我總是會顧全,你就在家里等著吧?!睆垕邒哌@才顫巍巍一步三回頭的離了王府。 誰想,張嬤嬤死了。 在賀元安排好一切,本該出行的時候,在外剛剛傳起牢中流放的人被偷換,韓方要徹查時。 張嬤嬤吊死在了京兆府外。 她似是想要用自縊平息這一場禍端,流言卻傳,是賀元抵不住輿論,逼張嬤嬤去死全了自己的名聲。 這些賀元都不曉得,她得知死訊后恍惚良久,抓著王良又哭一場:“我這才曉得娘臨走前對我說的那番話,怎么就這么快,一個一個離我而去。” 王良安慰她:“嬤嬤是為了你好,她是為了你好。” 賀元卻不曉得這個“好”從何而來。 而不久,踏上流放之路、被賀元囑咐過好好對待的張家人也幾乎立時被送上了黃泉路。 第21章 21、我不懂 秋風(fēng)漸起,越發(fā)蕭瑟。 賀元一改消沉,鐵了心讓王良查出幕后一樁樁究竟出自誰的手筆。名聲掃地也罷,可她卻失去從她睜眼就伴她的奶嬤嬤。 “下旬我就二十四了,這個誕辰既無了娘還無了嬤嬤,有什么意思。”說此,賀元就有些失落,她從未想過,二十三歲會這般難熬。 王良抱著她安慰,說還有他,調(diào)查卻一拖又拖。 偏偏王母還做起怪來。 這些時日,一事接著一事,賀元身旁人越來越少,卻也不肯再添了旁人。也幸得王母在府,接手張嬤嬤的掌家大權(quán)。 旁的后宅,多的是婆媳爭奪家權(quán),賀元這般灑脫不管,卻也沒得了王母的歡心。 王母仿佛一下懂了許多,不再是幾年前畏縮的花匠女,靠張嬤嬤才能理事,還有模有樣的將王府丫鬟仆從整個換了一遭。 對此賀元才懶得理,她都不曉得王母從哪學(xué)的這些雞毛蒜皮,又起心插手自己院子,被五桃一一否了去。 偏偏王母還愛起了交際,收起剛進金都的一股子怯勁,往各處發(fā)了帖子,倒也有好些婦人來府,來瞧花匠女親手置的秋景。 至此,王府各處倒都成了歡聲笑語,婦人又愛閑話,讓在府的賀元十分頭痛,只想避了難。 王母卻不讓,還喜拉賀元一起,賀元這些日子壞名聲又傳了個遍,婦人們看她也俱是怪異,讓賀元不自在非常。 她對王母幾分忍讓不過是因王母早年的討好,然而這般勉強的應(yīng)付卻仍舊出了岔子。 那日,王母不知哪里出了毛病。還在園外,將那兩一個賽一個嬌怯的丫鬟帶來,對賀元說:“郡主你在孝不方便,她們乖巧又聽話,就當(dāng)幫了你”。 此話聽起來幾個大丫鬟也受不住,深覺被辱。賀元忍讓許久的那根弦終于崩塌,起身朝她們走來。對于這個身份尊貴,貌美如花的主母,兩婢子連頭也不敢看,有些瑟瑟。 賀元才不耐與她們多嘴,當(dāng)著王母的面就照兩丫鬟抽去,驚得王母只叫了聲:“郡主你”,朝老仆暈了去。 誰想此時,正有一婦人前來赴會,見此一驚,連忙遮眼離開。 等王良回來,看見的則是一副王母在榻,兩美婢哭哭啼啼跪于塌前的畫面。賀元站在一旁,見他來,幾分厭倦道:“你想要就收了房,省的一天在我面前作態(tài)?!?/br> 王良一把拽住她,他說:“收什么房,你別鬧?!?/br> 賀元不理睬,帶著丫鬟就出了去。 徐嬤嬤是這時傳來消息的,她說她消失許久是查了些東西,如今已有結(jié)果,讓賀元回長公主府一趟。 許是張嬤嬤一去,賀元對昔日舊人的情分越發(fā)濃了,她本膩歪不已徐嬤嬤,卻依舊回了長公主府。 隨著明華的去世,莫說長公主府,就連這條巷子也冷清了,比這剛?cè)氲那镞€要凋零。 賀元一進府,難免觸景生情,幾多傷懷,自是未發(fā)現(xiàn)府內(nèi)的護衛(wèi)少了大半。 徐嬤嬤在后院等她,她是一人進去,自見著了被綁著塞了嘴的四喜。 從曉得四喜被放后,賀元就生了將四喜抓進府的心。是被王良攔下,王良說她傻,又要自攬了罵聲,四喜一出事誰不曉得是她所干,讓她再等些時日。 賀元哪里懼流言,不過是不想王良對她失望,誰想徐嬤嬤送了人來。 徐嬤嬤對賀元行禮,她老了,她是明華的乳娘,這般年歲早該做了祖母,偏偏還要守著對她生厭的賀元。 “郡主,您聽她說?!?/br> 四喜嘴里的棉布被扯開,她干嘔不停,等稍好些才抬起狼狽的張臉看眼賀元又看向徐嬤嬤,想作出不怕的姿態(tài)偏生雙眼俱是恐慌。 “奴婢雖然卑賤,可郡主您要曉得,奴婢若出了事可堵不住悠悠之口?!彼南矄≈ふf得顫顫巍巍。 徐嬤嬤踢了她一腳,刺道:“你當(dāng)是哪牌面的人物,不過隨意可丟的棄子,你今天就死這兒了也沒人曉得?!闭f完又看了眼不遠處的護衛(wèi)。 賀元就見四喜立時渾身顫起,又見護衛(wèi)從柴房處推出一對被捆的夫妻,四喜“哇”得哭了出來。 “奴婢將他們找回頗費周折,那人牙子將這兩人賣得太遠?!毙鞁邒哒f完,又看著四喜:“如今你們一家團聚,你可高興?!?/br> 賀元坐在搖椅上,仿佛在看一場皮影戲,她擺弄著軟鞭,想若是看膩就抽死這婢子,以慰張嬤嬤在天之靈。 護衛(wèi)抽了刀在那夫妻面前比劃來去,生生嚇得他們跪地求饒,可惜被捂了嘴,只得“啊啊”朝著四喜喊。 四喜哭了半晌,眼睛腫的桃子那么大,才說道:“我原以為你們早就去了,誰想到?!彼謷暝缓穑骸熬谷或_了我,騙了我?!?/br> 徐嬤嬤發(fā)出冷笑:“你這個蠢貨,在府中這么久還稀里糊涂,你要曉得長公主府要你爹娘這兩賤命又有何用,”她又嘲諷對著四喜一指:“當(dāng)初你自個兒生了不甘的心連累你爹娘,發(fā)賣時長公主心慈還特特說了別賣去贓地,誰曉得你這般狼心狗肺”。 四喜的眼神越發(fā)無助,她嗚聲不已:“我在馬車?yán)锫牭们迩宄?,要將我賣去娼門,我怎么不怕,怎么不怕啊?!?/br> 徐嬤嬤卻不耐看她繼續(xù),打斷道:“你既已曉得是被蒙騙,還不把事情一一道來。前因后果我已查清,你要不老實好好講,就等著你爹娘再去死,這回可作不了假。” 四喜猛地晃了晃頭,急著對賀元道:“郡主,這還得從早先講起。奴婢自生了不該有的意思,便成日想討郡馬喜歡?!?/br> 她說此,面皮也不禁羞臊:“郡馬愛看話本,奴婢用銀錢賄賂攬了送書差事,哪想?yún)s發(fā)現(xiàn)端倪。” 賀元站起來,嬌滴滴的芙蓉面上有些焦灼,對徐嬤嬤叱問:“這婢子究竟在說什么?!?/br> 不等徐嬤嬤應(yīng)答,四喜磕下頭,哭道:“您接著聽奴講。” “奴婢不識字,卻也能看出話本有一冊從來都是親筆寫來。奴婢生了疑,偷偷帶走找了識字的人問,那人說‘你哪來的柳先生親筆,這可金貴’。” “那人又道柳先生雖是女子,可滿腹才情不說又據(jù)傳天仙似的模樣,早成了讀書人心中的月上仙?!?/br> “奴婢聽此,腦中突然想起一人,多年前曾來借住過的柳姑娘,郡馬的恩師之女,郡主您可還記得?!?/br> 賀元回憶許久,仿佛有那么個影子,她將鞭子甩了空:“好似抽過她?!?/br> 見她這副什么都不曉得的樣子,四喜忍不住道:“柳氏如今已有了身孕?!?/br> 徐嬤嬤聽此呵斥:“講那有的沒的做甚?!?/br> 賀元莫名不安起,她想說這與我和干,卻不知怎的梗在喉里,吐不出來。 四喜連咳幾聲,又接著說:“奴婢自以為曉得了秘辛,拿此威脅郡馬。誰想郡馬理也不理,轉(zhuǎn)頭就讓您發(fā)現(xiàn)把奴婢發(fā)賣。奴婢又被誆說賣去娼門,心中恨死了您,卻被人救下?!?/br> 四喜仿佛回到幾月前,她還是郡主身旁的大丫鬟,牙尖嘴利最愛與張嬤嬤爭吵,可眨眼間。她收回眼中的懷念,嘲諷一笑:“救奴婢的人正是郡馬派來。” 這話落地,賀元只覺一陣作嘔,她不想再聽。徐嬤嬤卻跪下,眼中閃著淚意,逼她:“您且聽下去?!?/br> “郡馬說‘張嬤嬤早看我不慣,又曉得我知道她換賬冊一事,為絕后患將我爹娘送去了死路’奴婢一聽爹娘俱死,哪還顧忌什么,自愿成他手中的刀?!彼南舱f著幾分后悔。 賀元咬著唇,她怎能信這些事的幕后人竟是王良,就要將鞭抽向四喜:“你嘴里就沒句實話?!?/br> 誰想幾鞭下去,四喜忍著沒叫,賀元倒無力起,她的淚珠終于滾落出:“嬤嬤,這可是真的?!?/br> 徐嬤嬤看她可憐,心中也酸澀,泣道:“四喜不過是個棋卒,張嬤嬤更只是個引子,郡馬他真正要對付的是您啊,他要您身敗名裂!” 鞭子落地,賀元神色恍惚,她喃喃:“我不懂,他明明這么歡喜我,一定是你騙我,是你在騙我” 徐嬤嬤卻要敲醒她:“您想想看,這事件一開頭,豈不是都抓準(zhǔn)了您的脾性。他曉得您離不開張嬤嬤,曉得您會派人找那京兆尹。您要知道,這樣的案子哪里有被公審的資格,他是一步一步套著您啊?!?/br> “只要一被公審,就有四喜用隱秘假證激化民憤,等真實判決下來,他們怎會信,只當(dāng)是您做了手段?!?/br> “況且,長公主內(nèi)還有大管事與他里應(yīng)外合,激怒韓方、刺殺四喜兩事他功不可沒。” 賀元這才醒過來,她看著周遭的護衛(wèi),一把抓住徐嬤嬤的手:“嬤嬤你看你又騙我,這是長公主府的護衛(wèi),怎會聽他。” 徐嬤嬤的眼神越發(fā)憐憫:“郡主,長公主一去,長公主府這些人自是要再找出路,郡馬又與府中牽扯過多,這不是正好的良木?!?/br> 誰都曉得賀元守不住長公主府,與其陪她作死,還不如依著年輕有為、官運亨通的王良,這卻是徐嬤嬤道不出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