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嘉黎接過文件，鄙夷地說：“那傻逼還不走啊？”

    沈靈聽到彭嘉黎的用語皺著眉看向她。

    “對不起沈總，我不該使用不文明用語?！?/br>
    彭嘉黎認錯倒是很快。

    “公司內(nèi)不要講臟話，”沈靈停頓片刻，“誰來了？”

    “不就是復安影視那什么戴總監(jiān)，說他們公司拿的是個大ip，好幾個公司在談呢，真把自己當大領導了，在這兒夸夸其談，都說了李總不在不在，還不走！”

    彭嘉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沈靈止住腳步往會議室看了一眼，思考片刻走了過去。

    還沒進門，會議室內(nèi)的聲音就傳入沈靈耳中。

    “你們年輕女孩子在領導面前多露露臉是好事…像這種案子你們能做一個的話履歷也好看，能學到不少…”

    沈靈屈指敲了敲會議室的門，會議室內(nèi)的兩人同時看向門口，小樹站在一旁，中間坐著的人正端著一杯咖啡，見到沈靈眼神閃了閃，放下咖啡杯站了起來。

    “抱歉，”沈靈眼神移向小樹，“小樹，把上個案子的總結整理給我?！?/br>
    余小樹快速瞟了一眼戴銘，點點頭說：“好的沈總?！闭f完走出會議室。

    “你好?！贝縻懭齼刹阶叩缴蜢`面前伸出右手。

    沈靈見狀伸出右手與他相握。

    “我是戴銘。”

    “沈靈。”

    戴銘笑著問：“這個公司還有這么帥的總？”

    語氣里的輕佻令沈靈感到不適。

    “李總現(xiàn)在不在，恐怕戴總要改天再來。”

    “李總不在沈總在啊，沈總談也是一樣的?！?/br>
    戴銘說著左手撐住會議臺，悠閑的姿態(tài)更令沈靈想要結束這場對話。

    “抱歉，我并不負責這個板塊，另外，外面的同事都不負責接洽ip，戴總最好找李總親自談?！?/br>
    “沈總是負責什么的呢？”戴銘問。

    “有需要時戴總會知道的，如果要談案子，請先跟李總約好時間。”

    戴銘了然點點頭，說道：“那這樣吧，沈總留個聯(lián)系方式，一個圈子做事的，往后留個方便?！?/br>
    “有事聯(lián)系李總，抱歉，我還有事務要處理，如果戴總繼續(xù)等的話可以多坐一會兒?！?/br>
    說完離開了會議室。

    彭嘉黎看著迎面而來的沈靈，沉默豎起一個大拇指。

    “今天你的咖啡我包了?！迸砑卫枵f。

    話音剛落，彭嘉黎看到戴銘由會議室內(nèi)出來，往沈靈辦公室方向看了兩眼便徑直離開了。

    彭嘉黎一個轉身向茶水間走，手伸到儲物柜最深處拿出包咖啡豆，一邊碎碎念：“150克就要129，我的錢啊?！?/br>
    彭嘉黎給沈靈做的是榛果拿鐵。

    彭嘉黎第一次知道沈靈愛喝拿鐵時，驚訝道：“長了張冰美式的臉，喜歡喝甜的??？”

    沈靈瞥了她一眼，彭嘉黎便立刻噤聲。

    沈靈四天沒來上班，虧得有彭嘉黎幫他處理，因此也并不忙碌。

    不一會兒彭嘉黎敲門進來，遞給沈靈一杯咖啡。

    “新鮮現(xiàn)磨榛果拿鐵，我珍藏的豆子，剛養(yǎng)好，沈總您是一個喝的人?！?/br>
    沈靈拿起來喝了一口，“不錯?！?/br>
    “當然啦！”

    沈靈點點頭：“好喝多買點，我報銷?！?/br>
    彭嘉黎“嘖”了一聲，“沈總大氣，不過這豆子不便宜誒。”

    “買就是了，”沈靈又看向彭嘉黎，“現(xiàn)在可以出去了嗎？”

    彭嘉黎做了個“收到”的手勢：“得令！”

    沈靈看完彭嘉黎整理的廣告方案后，拿起手機才發(fā)覺已到了飯點，大概是習慣，他給唐學資發(fā)了條微信。

    “吃飯了嗎？”

    很快收到回復：“吃了，你還沒吃？”

    “去公司餐廳吃?！?/br>
    “行，快去吃吧?！?/br>
    沈靈收了手機往餐廳走。

    彭嘉黎看到沈靈進來，招招手指向過道另一邊空置的雙人座。

    剛坐定，彭嘉黎的聲音伴隨著周圍的噪聲傳入沈靈耳中。

    “不就是喜歡男人嗎？誒現(xiàn)在同性戀還算個事兒嗎？”

    “也不是這么說的，不接受的人還是大多數(shù)，要不然你看現(xiàn)在誰敢公開說。”旁邊的人反駁道。

    “反正他要真是我也喜歡他，人家演技好不怕這些?！?/br>
    “我也覺得沒什么，現(xiàn)在生活壓力這么大，連自己都顧不過來了，干嘛管人家的事啊。”

    “我跟你們說，”說話的人環(huán)顧了下四周，小聲開口，“那個戴總監(jiān)，他就喜歡男人?！?/br>
    “哈？他每次來找小樹這些小美女，我以為他喜歡女人?！?/br>
    “喂，”小樹低聲抗議，“不要扯我啦?！?/br>
    “行行不說你，反正這個事兒吧他們公司好多人都知道。聲明，我沒別的意思啊，就是分享分享我的消息渠道?！?/br>
    “你這么一說還真挺像的，是不是gay都會更愛干凈啊哈哈哈，他要是不開口其實也還行?！?/br>
    “哈哈哈…”

    沈靈放下手中的的筷子，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并非出于本意，他將對話聽了個完整。

    想起會議室內(nèi)戴銘故作熟悉的輕佻口吻，頓時明了自己的不適感從何而來。

    人與人有極大的不同，他在這一刻對這句話有更為深切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