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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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猗才不說,他裝睡,就算身旁的人掐他,他也裝作睡熟了,睡成死豬了,真沒法講話。 那人放過了他,小聲地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其實……其實我見過世子爺,就有次送藥,就……” 另一個不耐煩了:“你嘰嘰歪歪要說什么?!?/br> 那人害怕了會兒,還是說出了口:“若論最好看,我覺得是那位世子爺最好看。就,就,不像是人,明明都長著眼睛鼻子,可是,可是,就是不一樣……” 第二天,這屋的小太監(jiān)全被掌了嘴,連一句話沒說的農猗也不例外。 農猗其實還是慶幸,自己也被掌了嘴,否則小太監(jiān)們該懷疑是他告的密了。 自此,大家嘴都緊了不少。晚上睡覺也不敢瞎說什么了。 農猗后來得到賞識,被提拔后離開了通鋪。 他也見到了那些小太監(jiān)們話中的好看的人。 皇宮明明是森嚴陰冷的地方,卻有這么多鮮活的美人住在這里。 農猗謹守自己的本分,從來不會做出看一個人愣神的事。 美人們從鮮活開到荼蘼,農猗從來也不敢看。 可今天,他站在世子面前,世子對他笑,即使是笑他傻笑他愣,農猗也不想低下頭去了。 低下頭,只能看見主子們的鞋履,看不見世子的笑容。 農猗終于明白,那個小太監(jiān)為什么要支支吾吾,為什么即使害怕也想說出口。 藏起來太難了。藏到心里誰也不知道太落寞了。 林笑卻取來一件氅衣,遞給小公公:“你渾身都濕了。” 農猗回過神來,看著那件氅衣上世子漂亮得不得了的手,他慌了神,連告退也忘了說,傘也沒支開,抱著傘柄就跑了出去。 暴雨中,他濕淋淋的背影遠了。 林笑卻的氅衣沒能送出去。 他在床榻上躺了下來,呼吸里,山休一瘸一拐從云木合那處趕了過來。 山休當時說了林笑卻不吃飯也不讓云木合吃的話,山休以為主子是氣這個,他不想主子生氣,他就主動去照顧云木合了。 他想著只要自己表現好,主子就會忘了那茬。 是他過分了,是他身為奴才竟然想著支使主子做事。 他只是太嫉妒了。 那不是別的,那是一個哥兒,可以給主子生孩子的哥兒。 他只是害怕,害怕主子不要他了。 他就是個殘缺之人,他除了伺候主子別的什么也不會。他沒辦法給主子生兒育女。 他知道,主子總有天會娶妻生子,會有旁的人代替他照顧主子。 他只是一想到這,就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竟然對主子說出了那樣的話。 他一個奴才,沒有資格越過主子辦事。 他知錯了。 山休為了懲罰自己,沒有處理膝蓋上的傷口。 他跪藥碗碎片,膝蓋傷得不算輕,已經發(fā)膿了。 他想著再等兩天,他再贖兩天的罪,再照顧那哥兒兩天,他就給自己上藥。 還要照顧主子,他不能變成一個瘸子。 可山休趕來,關上屋門,他發(fā)現主子身上好多傷口。 山休駭得直顫,牙齒都作響。 林笑卻說是不小心被狗崽子咬了,他說他跑到外面散心,不小心就被咬了。 山休不信。 他不是傻子,狗咬的,人咬的,他能分不清嗎? 那么多牙印。到底是誰? 林笑卻只說是狗咬的。 山休咬著牙給林笑卻擦藥,到最后實在忍不得,痛哭出聲。 林笑卻抱著他,摟著他:“沒關系的。我以后不會再去逗狗了。不會被咬,不會疼。沒關系?!?/br> 山休壓抑著殺人的渴望,淚流滿面。 皇帝的寢宮里。 謝知池望著殿外的大雨。 他不明白。 他咬傷了他,恨他怨他,毫無理由異常瘋魔地去傷害,為什么林笑卻不報復。 他已經將自己的性命送上,只要林笑卻拉緊那一頭,他這一頭絕不會松手。 他什么都不要了。他滿足林笑卻。 殺了他。讓謝知池的血濺濕林笑卻的身。 而不是這一場大雨。 謝知池摟緊自己,明明不久前他懷中還有人的,溫熱的,山林的小鹿。 他抱著他,仇恨地親吻他,吻他的淚,舔他的血,謝知池做了鬣狗,要去咬傷善意的小鹿。 他見不得那雙干凈的眼。 可林笑卻松開了手。 林笑卻把自己的衣裳取回去了。他不肯把衣裳當白綾。 他穿好自己的衣衫,爬到了蕭倦的龍榻上。 他鉆進被窩里,瑟瑟發(fā)抖,受了傷的小獸,再不肯對謝知池說哪怕一句話。 謝知池問他為什么。 他不肯答。只是在被窩里越鉆越深。 謝知池都要看不見他了。 可皇帝回來,他就肯說話了。 輕聲細語,溫言軟語,帶著壓抑的哭腔。 好聽的言語是對蕭倦說的??赡强耷恢x知池知道,那是他咬出來的,謝知池竟然為此感到一剎那的饜足。 那一刻,如果謝知池有刀,他要用蕭倦的血徹底洗干凈林笑卻。 他要抱著林笑卻離開。 而不是只能站在林笑卻的身后,看著他走遠,喚他的名,無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