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廂跪下道：“陛下，奴才無能，奴才沒能找到那個書童。但奴才找到更好的了，這位姑娘是晏二公子的侍妾。有這位姑娘在，晏二公子一定會交出怯玉伮的。”

    時隔這么多年，再次看到趙異。林笑卻想起當(dāng)初趙異掐他脖子，下意識退了一步。

    這一步令趙異回過神來，他譏笑道：“一個侍妾，也敢嫌棄朕。”

    趙異猛地起身上前，林笑卻嚇得直接往外跑，趙異一把將他捉住了。

    趙異道：“什么東西，也敢嫌棄朕，還敢跑？”

    趙異掐著林笑卻的臉蛋：“長得這般好，心卻一樣殘酷。朕把你殺了好不好，朕殺了你，你還敢跑嗎？”

    “你為什么要穿女子的衣衫，朕看著厭煩，”趙異道，“你是男是女，說?。　?/br>
    舒廂連忙上前扯住了趙異的褲腳?！氨菹?，”他仰著臉乞憐道，“小憐姑娘是女子，是啞女，說不了話。”

    是個女子，趙異掐住了林笑卻的脖子，是個啞巴，趙異的手又松了。

    他怔怔地笑了起來：“你是啞巴，啞巴好啊，啞巴好啊?！?/br>
    他瘋狂扯林笑卻的衣裳：“不要穿什么裙子，朕看了厭煩，不要戴什么釵環(huán)，令人作嘔。”

    林笑卻推嚷著，趙異掐住他下巴：“你慌什么，你再推，朕就把你的骨頭抽出來做成琵琶?！?/br>
    林笑卻愣愣的，手上的力度霎時軟了。

    趙異笑了起來，笑得松開了手，笑得直不起腰來。趙異笑得癱跪在地，耳朵霎時聽不見了。

    他眼神發(fā)狠，盯著舒廂的唇瓣，舒廂不敢哭，揚(yáng)起唇角湊過來，被趙異踹開了。

    趙異抬頭，望林笑卻說沒說話。

    沒有，沒有，她是個啞女，說不了話的。

    趙異心中驀然感到一種安全，他緩緩站起來，把林笑卻頭上的發(fā)釵一一取下，砸在地上。

    又去剝林笑卻的衣衫。

    林笑卻按住他手，趙異瞪了他一眼，把林笑卻的手推開。只脫了女子華美的外衣，里衣留著，趙異隨便找了件自己的常服丟給了林笑卻。

    舒廂連忙伺候著穿上了。只是……舒廂心道，小憐姑娘怎么這么平啊。

    想到陛下的喜好，又覺得還是平點好。平才討人喜歡。

    晏彌的信送到了宮中。

    晏巉看完在燭火上燒掉了。

    他披好衣衫朝皇帝的寢宮——承明宮而來。

    趙異的衣裳明顯大了，林笑卻換好了衣衫，趙異又覺得不對了。

    明明是個女子，憑什么穿他的衣裳，憑什么扮成這模樣。趙異走過來扯開衣衫，怒道：“我要的是那個書童，舒廂，你什么時候耳朵聾了?！?/br>
    舒廂求饒道：“陛下，再給奴才一天時間，一天時間好不好。晏二公子一定會用書童換回小憐姑娘的。一定會的?！?/br>
    趙異笑得猙獰：“誰說朕要把他的侍妾還他了？暖朕的床不夠格，當(dāng)朕的洗腳婢吧。”

    話一出，新仇舊恨加一起，衣服穿穿脫脫，林笑卻直接一腳踢了過去。

    趙異沒防備，竟被踢倒了。

    林笑卻再接再厲，直接壓他身上瘋狂打他。拳打腳踢，把趙異都打懵了。

    舒廂也懵了，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勸架。

    趙異也回過神來，一把就掐住了林笑卻的脖子。

    就在這時，晏巉到了。

    “放開他?！?/br>
    趙異聽著聲抬起頭，驚喜道：“晏哥！”

    “趙異，把他放開?！?/br>
    驚喜轉(zhuǎn)為震怒，趙異道：“我還以為晏哥是來找我的，沒想到是來找這小賤婢啊。”

    趙異的聲音跟摻了毒似的陰險：“啊，怎么辦，朕的手不聽使喚，一定要掐死這賤婢才行。”

    林笑卻被掐著下意識又蹬了他一腳。趙異笑著掐緊。

    晏巉走過來，覆上了趙異的手：“乖，他是我二弟的愛妾。趙異，你我既然婚嫁，他便和你我是一家人?！?/br>
    趙異聽了，手緩緩松開了。

    他望向晏巉，輕聲道：“晏哥你知道的，你說什么我都會聽。”

    趙異站了起來，渾身凌亂，他拍了拍衣衫，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晏哥，朕做主，從現(xiàn)在開始，她就不是什么侍妾，只是宮中一個低賤的婢女?！?/br>
    趙異笑：“她敢冒犯皇帝，只是叫她做個婢女，已是輕饒。晏哥，你不會不愿意吧?！?/br>
    晏巉道：“好。正好我那缺婢女。多謝陛下好意。晏巉心領(lǐng)了?！?/br>
    趙異道：“給晏哥當(dāng)婢女，那是高升，可不是懲罰?！?/br>
    晏巉置若罔聞：“人我?guī)ё吡?，你好好休息吧?！?/br>
    林笑卻站了起來，遠(yuǎn)遠(yuǎn)地走開幾步。

    趙異道：“晏巉！你是不是跟姓甄的做過了。你喜歡女人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歡女人?！?/br>
    甄是先皇后的姓氏。

    晏巉并未置氣，他道：“陛下，自始至終，我只是先皇后的侍衛(wèi)?！?/br>
    或許先皇后想著把他養(yǎng)大再享用，但晏巉還沒長大，先皇后就死了。無論是先皇后的眼神，還是現(xiàn)在趙異的眼神，都令晏巉隱隱作嘔。

    晏巉收斂了心緒，道：“這世上無論男女，臣都避而遠(yuǎn)之。”

    “陛下，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吧。”晏巉帶走了林笑卻，這一次，趙異沒有阻攔。

    他陷入了“避而遠(yuǎn)之”四字帶來的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