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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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邵將林笑卻放了下來,重新抱在懷中:“本來把你當大孩子,看來還是只能當奶娃娃?!?/br> 林笑卻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的兵器,不能到處亂甩?!?/br> 濮陽邵笑:“這細胳膊細腿的,我可不敢拿你當兵器。賠了夫人又折兵,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我不干?!?/br> 林笑卻笑著說濮陽邵煩人。 濮陽邵故意用自己的胡茬去蹭林笑卻:“不煩,我不煩。” 林笑卻推開他的頭:“煩?!?/br> 濮陽邵跟個孩子似的犟勁,又去蹭林笑卻的臉頰:“不煩,就不煩。蹭到怯玉伮不煩為止?!?/br> 林笑卻到最后拿他沒辦法,只能改口:“好,不煩,不煩就是了。” 濮陽邵笑了起來,聽起來挺傻的。 他抱著林笑卻倒在了床上,他說他好高興,心里滿滿的,還有點酸酸澀澀。 他說他沒文化,問怯玉伮能不能找到詞語形容。 林笑卻道:“我可體會不了,你大概是吃撐了?!?/br> 濮陽邵說不是肚子撐,宰相肚里能撐船,他不是宰相。他說他的心很滿:“漢族常說月有陰晴圓缺。我現(xiàn)在大抵就是晴與圓。又道人有悲歡離合。我與怯玉伮是歡與合。至于酸澀……怯玉伮,陰與缺,悲與離,不會屬于我們的?!?/br> “如果我們從小長在一塊兒,我就保護你,走哪都把你帶上?!?/br> 林笑卻說他不是掛件。 濮陽邵笑:“不是掛件,住在我心腔,把你裝進去,溫暖,不會受寒。” 林笑卻作勢捂住耳朵,說濮陽邵說胡話。 濮陽邵偏要捉住林笑卻的手,說更多的胡話給他聽。 “不想住在心里,那就住在腦袋里。只是害怕腦袋里把你裝滿,我就成了傻大個。”濮陽邵笑,“傻大個活不到春天,會在冬天的大雪里凍僵?!?/br> “我凍僵了,你會不會從我的腦袋里走出來,走到別的地方去,鉆到別的人心中?!?/br> 林笑卻捂住了濮陽邵的嘴:“你在講鬼故事,我好好一個人,放著房子不住,偏要住人那狹窄的身軀。豈不是自囚自困?!?/br> “天下那么大,濮陽邵,你裝不下我?!?/br> 濮陽邵捉住林笑卻的手,笑道:“我在學漢人講甜言蜜語,怯玉伮怎么不受用?!?/br> 林笑卻也笑:“你說得太恐怖了,不甜,瘆得慌。” 濮陽邵嘆:“畢竟不是我自己的語言,沒辦法應用得很好。很多細微的詞,我分辨不出它們的區(qū)別。我想用我的語言告訴你,可你聽不懂。”聽不懂的告白,未免太狼狽了些。 林笑卻道:“我聽個聲也是好的。” 他聽不懂貓咪的叫,聽不懂鳥鳴花香,看不懂歲月的年輪,可他能聽個響。泉水淙淙,冰錐子砸落清脆,小雨淅淅瀝瀝,大雨滂滂沱沱,一整個世界都淹沒。 塵埃落下,樹葉搖晃,他聽見那聲響,仿佛自己也成了雨。落到這個世界,并不管落腳處到底是屋檐還是廊下,花團或是泥潭。 只是落,只是往下墜跌。 濮陽邵摟住了他的腰,在林笑卻的耳畔說了好長好長一段話。陌生的言語,陌生的音調,林笑卻一個字也聽不懂,可他明白,濮陽邵這段話里,或許有甜言蜜語,或許……更多的他探尋不到了。 濮陽邵夜間很想留宿,但林笑卻不允。濮陽邵開始學會尊重林笑卻,卻也免不了花言巧語,說他不會做什么的。 “只是想摟著你,”濮陽邵低聲道,“我都好久沒碰那些花里胡哨的,憋得慌,就摟一摟絕對不做什么?!?/br> 林笑卻笑:“不可以,快離開?!?/br> 濮陽邵在林笑卻耳畔,壓低了聲音蠱惑道:“我可以幫你。這么大了還沒碰過人?!?/br> 濮陽邵的手撫上了林笑卻的小腹,林笑卻趕緊按住了他:“不行,你快走。” 濮陽邵說他不走。揉著林笑卻的小腹,試探地想做什么。 好癢,林笑卻笑得不行:“你就當我是和尚吧,我不需要。” 濮陽邵手亂動,林笑卻捉住他,捉不住只好十指相扣,扣在胸膛上。 濮陽邵這下不亂動了,微微埋怨道:“我是禿牛,你是禿驢,倒也天生一對?!?/br> “誰跟你一對,”林笑卻道,“你色心不改,混蛋得很?!?/br> 濮陽邵說這可冤枉他了,疫病前還有點心思,疫病后真的只想守著怯玉伮過日子。 “我拜了天地和高堂,已經是你的人。你也是我的,我濮陽邵有擔當,說不干就不干?!?/br> 林笑卻道:“大丈夫一言既出。” 濮陽邵不甘愿道:“駟馬難追。” 他心想,婚后再慢慢磨,他不信了,一定是怯玉伮沒體會到這種事的好來。一步步慢慢來,總有一天……濮陽邵在腦海里亂想了一通,臉上紅彤彤的樂意叫林笑卻十分嫌棄。 “你在亂想什么?!?/br> 濮陽邵傻笑:“我沒有想你,沒有想春天,絕對沒有貪歡。” 濮陽邵不打自招,這下無論說什么,林笑卻也要趕他走。 濮陽邵只好道:“那我明天再來。晚上記得想我?!?/br> 太黏糊了。林笑卻道:“忙你的去,我無夢到天亮,誰也不會想?!?/br> 濮陽邵摸了摸林笑卻的臉蛋:“無夢也好,睡得香香的。我真走啦?!?/br> 林笑卻不看他,臉埋在被窩里,聲音從被褥里傳出來顯得悶悶的:“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