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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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每當(dāng)提起良人之時,多年前身著綾羅的謝玦和蕭霽月的容顏便會相映,顯得如此相似。 兒時謝玦為自己挺身而出,現(xiàn)在蕭霽月也是。 但卿玉案也知道,蕭霽月不可能是燕安王世子,也最好不要是。 “近日在國子監(jiān)怎么樣?”卿齊眉問道。 這些思緒在他的心上停留了一瞬,他又昂頭看向卿齊眉,他綻開笑顏,故作輕松地說道: “很好的,同硯關(guān)系融洽,先生誨人不倦、循循善誘,我的身子也好了很多……對了。哥哥怎么回的這么快?” 即便這些都是假的。 他不想讓哥哥擔(dān)心而已。 卿齊眉撫過他的頭頂,嘴角的笑意一覽無余: “十天過后,北疆韃靼使者來京進貢,圣上設(shè)春日宴宴請各大使者,命為兄過幾日帶著錦衣衛(wèi)在京畿守衛(wèi)清道。今日得閑就來尋小樓了?!?/br> 正好春日宴也是新年前夕,轉(zhuǎn)天就是除夕,京城也會熱鬧許多。 “是這樣。”卿玉案呼出一口白霧,接過卿齊眉手中的春宴請?zhí)?/br> 卿齊眉抬眸望向長天:“另外,爹南下守衛(wèi)南疆,這個春節(jié)總不能你一個人過?!?/br> 聽到這話,卿玉案的雙眼迸出光彩,他攬住卿齊眉的背脊,莞爾道: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br> 卿齊眉莞爾:“走。為兄帶你去購置煙花?!?/br> 而在繁華景象的背后的黑暗處,有人正在高樓亭臺之上密切的注視著這一幕。 蕭霽月的目光隨著卿玉案的步伐而移,卻并無絲毫笑意,連話語也是冰冷無比: “搜查的結(jié)果如何了?” 阿努嬌嬌將幾張寫有機密的信箋置于桌上,隨后倚在闌干前: “回殿下,闕紫樓隔日會清除。斬情樓刺探昨日來報,當(dāng)年汝南侯府世子確實曾經(jīng)到過玉衡北境?!?/br> “喔,去過啊……”蕭霽月的眼眸中冰霜更甚。 阿努嬌嬌此刻卻顯得有些猶豫: “卿二公子救殿下有恩,殿下確定要對他下手嗎?” 蕭霽月將那幾張信箋緊握手中,手背徒有青筋暴起: “當(dāng)年汝南侯幾近沒落時,燕安王收其為門生的時候,難道無恩嗎?!滅滿門那天,汝南侯可曾有半分救我王府水深火熱之意?” 氣氛瞬時緘默下去。 阿努嬌嬌張了張口,剛想說出口的名字還是壓在了心底。 蕭霽月說道:“他對我有恩,那便深恩負盡。我要他親自指引出當(dāng)年的真相,揉碎了、掰開了給我看?!?/br> 就像是當(dāng)年汝南王對待燕安王那樣。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先一步步的謀取信任,使其深入局中,讓他風(fēng)光無限,再將他推入谷底,最后萬劫不復(fù)。 “殿下你——” 阿努嬌嬌語氣沉了沉,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但她壓制心緒,又說道: “我從衙門竊取抄報,說是要到外邦進貢朝拜之際了,名單有韃靼族使者?!?/br> 蕭霽月目光并無半分波瀾: “知道了,繼續(xù)做你的事情去?!?/br> 卿玉案不是想要人對他好么,他不是最喜歡他的父兄么,那么自己就要讓卿玉案看親眼看,他的父兄偽善的面具下究竟藏著多么黑惡的心腸。 很快,所有人就能看見成效了。 “……是。” 阿努嬌嬌不寒而栗,她微微抬起眸,眼見著蕭霽月起身邁下長亭的階梯。 汝南侯府。 蕭霽月剛剛推門而入,一道凜冽的刀光直逼面門而來,得虧他反應(yīng)速度極快,快速側(cè)身便輕而易舉的避過了。 幾招下去,蕭霽月險些掛彩,最后他兩指捏住劍脊,順著執(zhí)劍者看去,看到那張和卿玉案如出一轍的面容。 真是不巧呢。 “你是什么人,膽敢擅闖汝南王府?”卿齊眉凜了眉。 蕭霽月半跪下身,剛斟酌著如何開口,卿玉案小步趕來,他急急地解釋道: “哥哥?!?/br> 卿齊眉轉(zhuǎn)過身去。 “他就是我一月前救下的人,名喚蕭霽月,我見他聰慧,便讓他陪我去國子監(jiān)上課?!?/br> “蕭、霽、月?!?/br> 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卿齊眉再次看向蕭霽月的眉眼,總覺得有幾分熟悉,但又不知從哪里曾經(jīng)見過。 旋即卿玉案又指著蕭霽月腰間的木牌,湊到卿齊眉跟前: “這通行令牌就是我給他的。兄長放心就是?!?/br> 卿齊眉收劍入鞘,但面容上仍舊是疑色未消: “是這樣。那看來還是為兄考慮不周了,向蕭公子賠個不是。” 卿玉案拉著卿齊眉的衣袖: “今年過年,便帶著他和容陵一起吧。很久都沒有熱鬧過了?!?/br> “好,都依小樓的?!鼻潺R眉溫柔回應(yīng)。 距離除夕還有不到十日里,整個汝南王府上上下下忙碌起來,仆役們從京畿集市整了松明點燃宮燈,又購置了不少名貴的香料。 每當(dāng)夜幕降臨,夾道兩側(cè)的宮燈漸次燃起,竟也讓平日里昏暗的侯府如同白晝。 正是夜色濃時,卿玉案合攏了兩本典籍,面朝著蕭霽月褒贊道: “以后還要向霽月學(xué)習(xí)了,《中庸》與《論語》提問的問題,霽月都能對答如流?!?/br>